第15章 過來睡吧,那邊冷
就在鄭天一愣神時,他的身邊一空,陳佳柔已經從被窩裏出去。
“夫家,您歇息吧。”
陳佳柔一邊說一邊下炕。
“五姑娘,你這是去幹嘛?”鄭天一立即問,他沒有別的意思,隻是單純好奇,陳佳月還有那個小八也沒有進來,是不是還有什麽家務活要幹,他也可以去幫忙。
“啊?”鄭天一的話反而把陳佳柔搞懵了,“夫家,您怎麽起來了,是被窩還不夠暖嗎?還要奴家再暖暖嗎?”
“……再暖暖?”
“夫家,需要嗎?”
搞了半天,鄭天一才明白,陳佳柔剛剛上炕,是幫他暖被窩。
“夫家,夫家,夫家!”
陳佳柔叫了三次夫家,鄭天一才回過神來。
“夫家,還要再暖暖嗎?”
“不,不用了。”鄭天一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
陳佳柔出去後,為了避免尷尬,鄭天一趕緊靜下心回憶原主的記憶。
大腦裏原主的記憶還是斷斷續續的,不過陳佳柔暖被窩這一段倒是找到了。
天氣一冷,原主都會讓陳佳柔暖好被窩,他才上炕。
陳佳柔和陳佳月是附近村落裏最美貌的姐妹,原主娶得到她們,全憑家裏的五畝田地,在耕種地少的大同王朝,算是田地大戶了。
如今這般落破,隻怪原主太懶,加連著大旱和蝗蟲災,家裏才變得那麽破敗。
陳佳柔確實是處-子-身。
其實不僅是陳佳柔,陳佳月也是。
這麽美麗的妻子,原主放著不用?其實不是原主不想用,是和他的童年有關係,他童年被傷害過,心裏有障礙。
就因為那樣,他平常才會使勁虐待他的妻子,除了打她們,還整日想著怎麽利用她們掙錢。
剛穿越過來的頭一天,真的把鄭天一累得夠嗆,躺在溫暖的被窩裏,鄭天一開始有些迷迷糊糊,可他還強撐著,因為從陳佳柔出去之後,就沒再回來,不僅她沒回來。
陳佳月也沒進來,小八應該也是被她們抱走。
又等了好長時間,陳家兩姐妹還是沒有進來,鄭天一疑惑地坐起來。
她們在忙什麽呢?還是她們不住這屋?
從日頭裏陳佳柔的一句隨嘴裏,鄭天一已經了解到,這個家隻有這間屋有火炕,隔壁那間是雜物房。
鄭天一心裏正想著和自己隻有一牆之間的雜物房,那邊就傳來聲響。
是女子的聲音。
鄭天一眉心微蹙,難道那三姐妹晚上在雜物房過?可那邊沒有火炕呀。
他現在蓋的這被子,很薄,到處都是補丁,按原主在這個家的地位,他蓋的被子都那麽爛,那他的妻子應該就更不堪了,更何況還有一個全身是傷的小八。
原主心裏有障礙,不想和妻子同一個屋,可現在天寒地凍的,沒有火坑,被子單薄,這晚上怎麽過呀。
鄭天一不是原主,做不了那麽狠的事。
“四姑娘,五姑娘。”鄭天一喊了一聲。
等了許久,隔壁才傳來聲音。
“夫家,您還有什麽事嗎?”回答鄭天一的依舊是陳佳柔溫淺的聲音。
陳家兩姐妹果然是在隔壁,鄭天一剛剛還沒有十分確實呢。
“你們休息了嗎?”鄭天一本來想說,那邊太冷,過我屋來,但是怕唐突沒說。
“準,準備了。”也不知道是冷,還是別的原因,陳佳柔的聲音有些顫抖。
“那……”鄭天一提了口氣才道,“你們過來睡吧,那邊冷!”
“我看這炕挺寬的,你們睡一邊,我睡一邊。”怕姑娘們誤會,鄭天一還解釋了一句。
他小時候窮,家裏隻有一個大炕,冬天都是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弟弟妹妹,睡一個炕。
“……”
回應鄭天一的是一陣沉默,鄭天一又等了一會,旁邊那屋的姑娘們還是沒有回他的話,也不見過來。
“哈啾!”
紙糊的窗口破了一個口子,外麵灌進來的風吹到鄭天一身上,鄭天一冷得打了個哈啾。
真冷。
夜裏比白天冷了很多。
主屋且還有風呢,何況是雜物房呢。
鄭天一實在狠不下心,他下了炕走出主屋走向雜物房。
剛走到雜物房,鄭天一就被一陣風吹得咧牙。
這風不是外麵吹來,而是從屋內吹來。
這雜物房的門,就是幾塊爛木板拚成的,中間有開了好幾大縫。
風是從門縫吹來,可見雜物裏的窗有多爛。
“四姑娘,五姑娘。”隔著門板,鄭天一輕聲喊。
回應鄭天一的又是一片寂靜。
“四姐。”
終於有聲音了,但卻是陳佳柔著急的聲音,“不要!”
“五妹,你別攔我,他都不放我們了,還怕什麽?”
陳佳月嬌俏的叱吒聲音剛落,鄭天一麵前的門就砰的一聲。
一抹高挑俏麗的身影猛地橫在鄭天一麵前。
鄭天一猛地退了一步。
這是陳佳月第二次用鐮刀指著鄭天一。
“四姑娘,你這又是做甚。”那刀光一閃一閃的,晃得人心慎。
“是你又做甚,怕我們冷,讓我們去你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嘛嗎?”陳佳月橫眉怒對,她晃著鐮刀,又逼近鄭天一一步。
“別!”鄭天一舉著雙手連忙後退,“四姑娘,刀子無眼。”
“哼!”陳佳月輕哼了一聲,“剛剛還覺得你和以前不一樣了呢,結果隻是我想多了。”
上個月,原主借著說雜物房冷,就是讓陳佳柔去他屋,結果半夜裏不知道他發什麽瘋,拿鞭子抽她們。
她從小習武,身子硬朗被打倒沒什麽,可是小五就一樣了,身子弱,一個月了,身上的鞭傷才愈合。
如果再被打,陳佳月都被怕陳佳柔挺不過來。
還有小八,一打可能直接就沒了。
“四姐,五姐,我冷!”一道孱弱的聲音,從陳佳柔和陳佳月的身後傳來。
是小八。
雜物房裏沒有炕,陳家三姐妹睡在用毛草堆成的床上,沒有被子,毛草既是床,也是被子。
此刻,小八小小的身子,就像隻可憐的小貓一樣,卷縮在毛草堆裏,雙眼緊閉,身子冷得不停地發抖。
原本蒼白的小臉,有些微微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