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泰然自若
鄭天一抬眼，不卑不亢地道，“老夫人，你有什麽話就說吧，但請不要嚇我們家小孩。”
活了七十多年，經曆過無數風浪，見過各式男人的林老夫人，心下暗驚。
大同王朝的男人雖然金貴，但是鄭天一畢竟是一介草民，而她是世家夫人，居然敢和她平視，直接用你字。
最主要的是，還剛占有了她的孫女。
一介草民，又染指世家小姐，居然像是什麽事也沒做那樣，堂堂正正地看著她。
與她對視的那對眼睛，坦蕩，沉穩，淡然，睿智。
一種叫做欣賞的感知，湧入林老夫人的心頭。
這個男人，雖然其貌不揚，卻有一股讓人臣服的氣場。
凝兒那麽喜歡他，應該就是因為這個吧。
其實，要是凝兒真的跟他，也……
林夫人暗暗罵自己，想什麽呢？居然想讓凝兒跟他，不要忘了，他隻是一介草民，他不過是看中他們家地位和財產。
過些年，凝兒姿色退了，這個男人肯定用林家的財產娶更多妻子，把凝兒撇一邊。
“說，你是不是把凝兒給，給，給……”林老夫人的臉色憋得通紅，雖然身份地位遠高於鄭天一，但她到底是一婦人，男女之事，總不像平常話那般隨意。
“是！”鄭天一直接承認，他的語氣依舊是不卑不亢，表情依舊是泰然自若。
“你好大膽，你是什麽東西？你有幾斤幾兩？居然敢打世家小姐的主意！”
憤怒的林老夫人舉起手，直接往鄭天一扇過去……
鄭天一眼疾手快地抓住林老夫人扇過來的手，目光淩厲，“夫人，請你自重！”
對上鄭天一那抹淩厲的目光，林老夫人的心不由自主地震了一下。
她居然有些害怕這個草民的目光，和他對視，總感到心虛。
她怎麽可能害怕一介草民呢，又為什麽心虛。
“來人！”林老夫人惱羞成怒地喊人，“鄭天一誘拐官家大人的小姐，把他給我送到縣衙大牢去！”
門外的護衛應聲而入。
“祖母！”林雪凝衝上來，拉著林老夫人，“鄭先生沒有誘拐我，是我去找他的，我被李河水下了那種藥，是我求鄭先生要我的。”
“凝兒，你說什麽？你中了什麽藥？這裏頭還有李河水？”
“祖母，李河水那個人壞的很，他把我引入黑風坳，傷我的眼睛，給我喝下了藥的茶水，藥效發作後，他還想對我行不軌，幸得鄭先生及時趕到。”
“那藥很猛烈，當時我就，就……”林雪凝的臉，紅得天邊的火燒一樣。
羞臊無比，但那羞臊中又伴著某種幸福的滿足感。
成為女人原來是那麽美妙的事。
而且還是成為自己喜歡的男人的女人。
不管別人怎麽看她，她感到幸福就行。
“凝兒……”林老夫人歎氣，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看到林老夫人的表情有軟化，林雪凝馬上又道，“如果不是李河水給我下藥，鄭先生都不會要我，我在靠山村時，鄭先生都拒絕我，讓我回家了。”
“怎麽可能？你不用為他說好話，他怎麽可能不要你？”
林老夫人氣惱，整個藍縣有哪個男人不想娶林雪凝？
“老夫人。”一旁的小如低聲道，“小姐說的是事實，我們就是從靠山村出來後，被李河水引到黑風坳。”
“你這丫頭胡說什麽？”林老夫人大吼，那麽窮，而且還是平民的鄭天一怎麽可能會拒絕他的孫女呢？
其實，近距離接觸了鄭天一，林老夫人是相信林雪凝的話，她不過是麵子掛不下去而已。
“啊！”
“哇！”
外麵突然間傳來一陣吵鬧聲。
“是哪些狗東西，居然敢吵鬧，通通把他們抓起來，打斷他們的狗腿！”
林老夫人正滿腔怒火無處發泄，就有人撞上來。
“下雪了，老夫人是下雪了！”常年侍候在林老夫人身邊的奴婢，衝進來興奮地道。
“下雪了？”林老夫人，眼睛也猛地一亮。
大同已經旱了三年，這三年來夏天不下雨，冬天不下雪，很多百姓顆粒無收，已經有人吃觀音土，再不下雨，下雪，人吃人都有可能。
“是下雪了，是下雪了！”
整個林府都在歡騰。
“夫家！你看到了吧，真的是下雪了！”向來溫柔嫻靜的陳佳柔都興奮地大聲叫道。
鄭天一扭頭看向室內。
今天沒有什麽風，潔白色的雪花，徐徐而降。
洋洋灑灑，美麗且浪漫！
林府裏的奴婢家丁，在院子裏歡騰。
久旱遇到甘霖，真的是天大的喜事。
林老夫人開心地走出去。
“來人把他們關進柴房！”出去之前，老夫人還不忘了叫人把鄭天一他們關起來。
林雪凝本來想求情的，鄭天一搖頭示意不要。
關柴房好，那裏安靜，小八的傷在內裏，他現在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檢查小八的傷，加之陳佳柔腿上有傷不宜長期站著。
柴房內。
一番檢查後，鄭天一稍稍鬆了口氣。
小八的傷不算太嚴重，小孩子恢複能力也強，過些天就好！
“夫家，對不起！”陳佳柔溫婉的臉上全是內疚，“都是我和八妹拖累了你，要不是我們，你一定可以走掉！”
“是的，是我們害了夫家。”小八的小臉上也是懊惱萬分。
“嗨！”
瞧那一對滿臉懊惱愧疚的姐妹，鄭天一好笑又好氣，他伸手摸摸陳佳柔的頭，又摸摸小八的頭，“都是傻瓜，我是你們的夫家，怎麽能扔下你們兩個逃？”
“雪更大了！”
“太好了！”
柴房外興奮的喊叫聲，蓋過了鄭天一的聲音。
“夫家，雪真的越來越大了。”小八也開心地道。
柴房的上方，有一個很小的窗口，透過那窗口，可以看到外邊的雪。
雪真的下得更大了，就像鵝毛般密密麻麻地從天而降。
“是呀，等著雪融啦，我們就可以好好種地了！”陳佳柔滿心歡喜。
陳佳柔本想跟鄭天一說，她別的農活都不如陳佳月，但是插秧比陳佳月快。
扭頭看向鄭天一時，卻發現鄭天一看著外麵的雪，有些憂心忡忡。
“夫家，你怎麽了？你是擔心姐姐嗎？”
“嗯！”鄭天一點點頭。
其實，鄭天一並不擔心陳佳月，而是外麵的雪。
這樣的降雪，鄭天一在沒穿越之前見過。
此時，歡騰的人們，並不知道一場災難即將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