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突變陡升
錦城春色好,楊柳綠河西。
外麵陽光正好,三月的南方,萬物都有複蘇的跡象,街上人聲鼎沸,樂仙鎮雖是一個小鎮子,人口倒是不少。
無聊地把玩著腳邊的鏈子,那日出發前青蓮見我腳上的鏈子實在很有礙我行走,就在我膝蓋上綁了兩條粗布條,將多餘的鏈子纏繞在上麵,雖然不影響走路了,可是膝蓋處一下子多了如此重物,隻不過走路幾步就會氣喘籲籲。
此時青蓮夫人不在,客棧的房間裏隻剩下我和花惜,我終於可以把那鏈子放下,好好休息一下了。
看著兀自坐在桌旁以布拭劍的花惜,曾幾何時那張花般的容顏上再也不複純真,眉目間全是煞氣。
忽然間發現我似乎從來沒有仔細了解過眼前的女子,以前對她的印象多是從花顏的嘴裏得知的,關於她是如何的張狂不遜,關於她的性情不定,這些評價總是摻雜著太多的個人喜惡在裏麵,以至於花顏死後有一段時間我對她都是有所怨憤的,要不是她,或許我那一夜就可以勸得花顏回來。
後來在杭州時的再見,在我終於可以放下一切恩恩怨怨之時,我才知道在她強勢的外表之下仍保留著一顆無比純真的心,我和她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那時她燦爛的笑臉依然曆曆在目,如今再相遇卻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但她畢竟比我小上一歲,無論是心智或是閱曆都不如我豐富,我一眼就看穿了她冷漠麵具下的真實想法。
“其實在馬車上時你該一劍殺了我的。”
花惜拭劍的動作停了下來,
“你知道那個人是我?”
我沒有回她,總不好告訴她,因為在杭州時我挨那一劍的時候一不小心就記住了她的身形吧。那次是我第一次感覺死亡離我是那般近,不自覺地就想把閉上眼之前看到的人或物記住,所以,當那無比熟悉的身形出現在馬車身邊時,我就知道是她了。
花惜見我不答竟是默認,怒了:“你既然知道是我,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馬車裏坐的是你?”
我奇怪:“為什麽要告訴你?你不是為了殺侯爺而來的嗎,更何況,我們,是敵人,不是嗎?”
花惜似是終於想起了自己的立場,臉上瞬間閃過數種表情,但當我細看的時候,她的臉色又恢複如常。
突然,房外傳來細細的口哨聲,是黑衣人之間特有的聯絡方式,這兩日我常聽到這種聲音,自是不陌生,而花惜顯然更為精於此道,她從懷裏拿出一個翠綠的竹哨來,三長兩短,兩短三長地吹著,得到對方的回應,花惜隻留下一句“你呆在這不要亂跑”就飛出了房間,我見她的身法似乎是比前幾日襲擊軍隊時更為敏捷了,我雖然不懂武功,可是也知道這種程度的飛升,絕對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就的,心下疑惑,什麽樣的功夫竟會如此神速?
但事態的發展已經容不得我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了。
半日後,花惜帶回消息,說永安侯已經帶著他的精銳部隊去了仙人穀,青蓮夫人已經進了穀中,要聯合穀中以及黑衣人的力量,兩方包抄,將永安侯一網打盡。
我一驚,我想到了青蓮夫人很可能是樂仙鎮的人,卻沒想到她竟然是仙人穀的人。我看了看一旁仍然保持著冷漠的花惜,這些時日,我以為她們已經對我放下了防備,卻原來機密之事不曾告訴過我一件。
我嘲諷地一笑:“你們既然已經都布置好了,何必再告訴我呢?”
“??????夫人說,她曾將她的故事告訴於你,無論這件事情結束之後她能不能活著,她都希望這個故事可以被他人所記住,而現在這個故事必須得有一個結局。”
我一時語塞,我顰兒何德何能,居然成為了青蓮夫人心中如此值得相信的人?或許從她把那把財寶鑰匙交給我的時候,心中就存有對我的一分難以言明的信賴,隻是我那個時候沒有察覺罷了。
花惜並不知道這番話在我心中引起的驚濤駭浪,接著說道:“隻是現在兩方正陷入膠著狀態,夫人說為防止永安侯留有後手,隻有當她放起煙花彈時,我們的人才可以上。”
我聽著這話,心中甚是奇怪,我怎麽不記得皇甫景還帶著別的軍隊來呢,忽然明白過來:“不好,我們快去,青蓮夫人這是打算同歸於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