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102.改戲
男人越發用力,眼神也越來越狠。
陳飛滿意的看著鏡頭裏三人的表演,頻頻點頭。
白芷拉著男人的手臂,如青蔥般指節泛著白,白芷的臉越來越紅。
她張大嘴,連聲音都發不出。
男人剛想說話,抬眼看向張毅時,被張毅那狠戾的雙眼一瞪,頓時忘了下一句台詞。
“哢!”
陳飛立刻叫了停,“怎麽了?忘詞了?”
“不好意思。”男演員立刻一笑,他總不可能說自己是被荊忱的眼神給嚇出戲了。
隻怪剛剛荊忱的目光實在太嚇人了,讓他甚至都以為自己差點就要被他殺死了。
蒲青摸著自己的脖子,雖然男演員並沒有用多大的勁,但是為了表現的更真實,蒲青自己其實是憋著氣。
她輕咳著,用水潤潤嗓子。
荊忱的目光落在蒲青的脖子上,確定蒲青的脖子沒紅才放心。
剛剛他看到蒲青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竟然一瞬間真的以為蒲青被掐的喘不過氣。
一時間沒有收住自己的怒火,這才向那個演員瞪了過去。
不過好在人設裏張毅本來就是喜歡白芷的,哪怕白芷並不喜歡他,他也不曾開口說過,但是他對白芷的感情就是流露在細節中。
整理好情緒後,再次開始拍攝。
男人一把甩開白芷,白芷如同一張白紙一樣摔在地上。
男人冷眼看著白芷,最後冷聲下令:“把兩人抓起來,關進地牢裏。”
張毅看著地上的白芷被粗暴的拉起,然後被推著走。
兩人被關進了地牢裏,離開前他還從男人的眼裏看到了一絲痛苦。
“哢,過了。”
工作人員立刻上前將門打開,將兩人放出來。
“蒲青表演的不錯,尤其是對蹇祝的感情,那種隱忍和痛苦的感覺剛剛好。”
“李子瀨,你演的蹇祝還可以更狠一些,畢竟你演的是這個組織的頭兒,你要記住,你是全局最狠的人。狠到你完全可以放下自己對白芷的感情。”
陳飛說完後,又看向荊忱。
一眼掃過,什麽都沒說,直接讓人準備下一場。
荊忱:“……”習慣了。
陳飛並不是不想說,隻是剛剛張毅的劇情總共就一句話,更多的是表演在神態上。
荊忱本來就是那種不容易慌張的人,演的張毅也跟本色一樣,遇事不慌,還十分淡定的觀察著局勢。
補完妝後又是兩人的戲份,兩人再一次的進了那個房間。
這是蒲青的倒數第二場戲,隻要拍完了就隻剩下最後一場了。
白芷安安靜靜的坐在地上,依然優雅的整理著自己的頭發。
剛剛那一遭讓她的頭發變得淩亂起來,她不僅沒有任何的慌亂,臉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
看著她有一縷頭發沒有整理到,張毅抬起手,將耳邊的那一縷頭發捋到耳後。
白芷眼神一暗,側過身子,拉開兩人的距離。
“抱歉。”張毅收回手。
這一句道歉,不僅是為剛剛的舉動道歉,也是為這件事道歉。
“沒事。”哪怕到這個時候了,白芷依然還能笑出聲。
白芷安安靜靜的靠著牆,目光落在一旁的張毅。
張毅原本幹淨整潔的衣裳這會兒已經沾上了灰,成熟的麵孔上帶上了堅定。
他的目光十分的堅定,哪怕是麵臨此時的這個時候,他也沒有頹廢。
白芷將腦袋靠在牆上,腦海裏倒是想起來小時候那個還追著她跑的小男孩。
不由的,她笑出了聲。
張毅看向她,白芷開口:“沒想到你真的是臥底啊。”
張毅垂著眸,沉默著。
“還記得小時候你還隻是個屁大點的小孩,遇到點小事情就會哭,現在已經是個勇敢成熟的大男孩了。”
白芷說著,扭頭看向張毅。
那一雙張毅本以為會帶著怒火的雙眸裏依然波光粼粼,帶著溫柔,帶著欣慰。
張毅攥緊拳頭,手上的青筋暴起。
對上這樣的一雙眼睛,他開始痛恨起自己來。
“雖然我不知道離開後你發生過什麽,不過我很高興你成長成了一位優秀的人。”
這是蒲青麵試的片段,對於這個場的台詞,蒲青是熟悉到刻入骨子裏。
這一次,她並沒有跟麵試的一樣去摸張毅的頭,而是靜靜的看著他。
陳飛作為導演也同樣的意識到了這個點,他的目光緊緊的盯在蒲青和荊忱身上。
張毅咬著唇,終於還是失控的捏住了白芷的肩膀。
“你……不怪我?”他的眼裏帶著血絲,以往的沉穩在這一刻通通崩潰倒下。
他沒想到,其實白芷什麽都知道。
知道他是故意接近,知道他是臥底,但是她還是帶他來了。
原本這一句台詞前還有一個“姐”,但是荊忱擅自把它刪掉了。
對於張毅來說,他從來就沒有把白芷當做姐姐看待,他喜歡著白芷,哪怕這麽多年來,他的心裏一直都有白芷的一個位置。
哪怕再次的重逢後,他表麵上所有的淡漠也不過是把心裏的悸動和歡喜都掩蓋了下來。
“怪你什麽?”白芷歪了歪頭,直到現在,依然能用著打趣語氣和他說這話,“怪你接近我?怪你暴露了身份?還是怪你……害我被抓了起來?”
張毅的手顫抖著,呼吸聲在這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的清晰。
“我不會怪你的。”白芷握住張毅的手,“你有你的立場,你的正義,我也是。”
看著張毅的臉龐,她眼神溫柔起來。
好像在透過張毅在看什麽人一樣,眼裏有著痛苦,有著懷戀。
張毅發現了這點,立刻抽回了手。
白芷回過神,低頭輕笑:“如果這次安全出去了,你以後想做什麽?”
“繼續做這一行,直到國家安定。”
“不錯的理想。”白芷拍拍他的肩,起身,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不要逐那高高在上的明月,要尋近咫溫暖的太陽。”
張毅剛想開口,下一秒門邊打開了。
“白芷,出來。”
“哢!一遍過。”
蒲青和荊忱走出來,陳飛拍了拍蒲青的肩膀,“還剩最後一場戲,明天再拍,今晚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辛苦陳導了。”
陳飛看向荊忱,荊忱在一旁補著妝準備拍其他場次。
陳飛上前捅了捅他的手臂。
荊忱慵懶抬眼“幹嘛?”
“擅自改台詞可還行?”
別以為他不知道這人又在中途脫離劇本自主發揮了。
雖然表演的也行,但是可把其他人擔心壞了。
“不行嗎?”荊忱挺直身板,低聲反問道,“反正你也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