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戲耍醉漢
接下來在好長的一段日子裏,那精瘦男人每日都會來給她三餐,正如他所說的,每餐皆加了肉,而且非得等她把肉全吃了才肯罷休,林惜若無奈,為了不露出半點蛛絲馬跡來,隻好硬著頭皮往下咽。直到他離去,她才立馬吐了個幹幹淨淨。
她明白他此行何意,不就是想把她養得白白胖胖的好宰殺嘛!他若是順便還有心試探她是否便為那夜裏出沒的“小偷”,那她該是蒙混過關了。她知道此地乃是真正食人的狼穴,不宜久留,但近日來她相當於被軟禁了一般,也許久不見那胖婦人了。
她甚至萌生過這般念頭,那婦人不會也被那男人給“哢嚓”了吧,可念頭剛起,她便立即將其扼殺在了腦子裏,霎時想起胖婦人懷中的嬰兒,渾身不禁猛地一抖,實在不願再繼續此話題了。
這些時日以來,她雖處處逢迎,大門不邁,但也不敢在晚上入睡,免得何時被哢嚓了都不知道。於是她隻能在白日裏偷眯一會兒,晚上跟個夜貓子似的,順勢休養身子,看看還有沒有可能恢複一星半點的法力來。
當然,其他時候她也沒閑著,得趕緊製定出一個天衣無縫的逃跑計劃來,早一日脫離也就能早一日得到解放了。可惜終日被軟禁,逃跑路線的問題便顯得日益嚴峻了。
直到這日,機會才終於悄然降臨了……
“我說死鬼啊,你跑哪兒去了?這麽多客人還在這等著呢!”突然間,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的聲音,猛然穿過窗戶,穿透力十足的鑽進林惜若的兩耳。這聲音沒錯,的確是胖婦人的,看來之前的都是些胡思亂想罷了,她不由得在心裏鬆了口氣。
這時,還在一旁“監督”她吃午餐的精瘦男人即刻扯開了嗓子,應道:“好勒,我這就來!”臉上隨即綻開了滿滿的笑容,兩眼放著精光。
他剛想轉身,卻又像是有些不舍得的看了看林惜若,她瞧他似是不放心,便馬上將肉都塞進嘴裏,津津有味的大嚼特嚼起來。
那男人看著她如此聽話,不自覺的笑得更深了,而後便毫不猶豫的走出了門。確認他已走後,她這才將胃裏的東西統統吐了出來。
其實,她的腸胃早在被嬌玉兒灌了往生水之後便已壞了,雖說冷青空曾用藥膳治療過一段時日,但還未痊愈,卻又被那藍冰綺給撞了個五髒移位,腸胃自然也隻有癱瘓的份了。
所以,即使給她喂什麽吃的,她都會吐個幹淨,這樣看來竟也有了那麽一點好處。隻是奇怪的是,她不吃東西,竟也能堅持這麽久。難不成自己還變異了不成嗎?
此事實在深究不得,要不然一個不小心將自己想象成了怪物,那自己得以何種形式活下去呀?到時候,搞個精神分裂都是有可能的。其實想想那些哲學家,一天到晚的在想些天馬行空的事,也不怕把自己分裂了啊,當然,這種高深的事她是鐵定不做的。
不過說真的,這麽久了,她都從來沒見過來這間客棧的食客們,好像他們夫婦倆有意讓她遠離那些人(又或許不是人)似的。她想不明白其中緣由,隻覺得還是不看的好,省得看到那些食客對盤中肉一陣大掃蕩,反倒惹得自己天天做噩夢。
可就在這時,一個身影晃晃悠悠的,好像正朝她的房間走了過來。林惜若腦子裏的弦一下子繃了個大緊,她立馬坐直了身子,屏息側耳,密切關注那愈來愈近的腳步聲。
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忽然間,隻聽“吱呀”一聲,房門大開。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驀地出現在了她的眼前,手上忽的一緊,林惜若使勁抓住被褥的一角,但見麵前那人手上提著兩小罐酒甕,腳步極其不穩,走進來時身子搖搖晃晃的,直弄得酒甕相撞叮當作響。
林惜若定睛一瞧,麵前站著的並不像什麽張牙舞爪的妖魔鬼怪,不過說起來冶墨魂也是個魔,不亦是人模人樣的麽?當然她可絲毫沒有貶低他的意思,在她看來“人”才是這個世界上的最高稱謂,雖然很多時候人比妖魔鬼怪要難纏得多。
她看著麵前的這個醉漢,撓了撓腦袋,咧了咧嘴,還真是半點頭腦也摸不著。這算哪門子事啊?那夫婦倆幹什麽吃去了?竟敢放這樣一個醉漢進來!也不怕她趁機溜了嗎?
剛想到這,她忽然靈光一閃,便立馬下了床。雖說這些時日,她都沒能恢複什麽法力,但至少也把自個兒的外傷給療養得差不多了,因此接下來的一係列動作對她來說也就不是問題了。
於是,她蹲下身,來了個助跑姿勢,隨後如火箭般的,朝著麵前那個醉醺醺的大叔直衝了過去。隻聽“砰”的一聲猛烈撞擊,原本就站不穩的醉漢迅速倒了下去。她立馬停了下來,回頭興致勃勃的看著他,活動了下剛長好的筋骨,很是滿意。
待地上那人漸醒,她便即刻對他做起了搞怪動作,以示挑釁之意。那醉漢果然中了套,伸長了脖子,一看見她那張滿目瘡痍的臉,心中怒火便燃得更旺了。
他一手玲起酒甕,一手撐著地,搖晃著腦袋,艱難的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差點又摔了下去。好不容易才站穩了身子,便又遭麵前毀了容的小娃娃一番戲耍,他終於齜牙咧嘴的,拔腿追了上去。
林惜若見他雖是一副凶狠模樣,卻怎麽也跑不快,又怕他一時心急摔個四腳朝天,她也就隻好故意放慢速度,時不時的停下來等等他。終於,他的酒似是醒得差不多了,於是她開始了正常的跑速。
她故意先不去大堂,而是繞了一圈,等大致摸情了此間客棧的地形,她這才跑至了大堂。一邊放慢速度的跑著,一邊還不住的“啊啊”喊著。
看著了那對夫婦的身影,她便立即將雙腳忽的一停,身子往後一送,恰到好處的被抓了個正著。與此同時,她越發得扯開了自己那不成調的嗓子,瞬間引來了眾人目光,即便那醉漢此時再怎麽捂住她的嘴,也為時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