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人性黑暗，五音不全
穿著牛仔褲，上身赤裸，手裏拎著桃木劍的顏鵬。
心無旁騖地沿著走廊深入。
距離辦公室不足五米遠的時候。
大門主動打開了。
從裏麵走出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
男子左手捧著自己的眼球，右手拿著一條眼鏡布，仔細擦拭著自己的眼球。
臉上掛著戲謔笑容。
“不愧是酆都大帝，來的比預期中還要快。”
“隻要擊敗我，你就完成了過五關斬六將的壯舉，可以直麵沈青大哥。”
“不過在動手之前，有個疑問，我想請你解惑。”
“這屏蔽術，不隻是用來保護我們的，也是用來保護普通陽人。”
“一旦屏蔽術被破壞，我們的行蹤完全暴露，到那時，也隻有一條路可以走。”
“就是大殺四方，盡可能快的積累怨氣，提升實力，與酆都城抗衡。”
“明明……大家可以相安無事，為什麽，非要逼我們變成怪物？”
麵對陳啟飛的質問。
顏鵬的心態不受任何影響，立場堅決。
“首先，你搞錯了一件事。”
“就算屏蔽術被破壞，你們也沒有大殺四方的機會。”
“因為我會搶先一步，把你們扼殺在搖籃裏。”
一旦屏蔽術解除，顏鵬就可以肆意進行陰靈提拘。
以綺語的力量，究竟能抵擋幾個陰靈？
霸王項羽，武聖關羽，惡來典韋，虎侯許褚，隨他挑！
“十惡，皆是酆都逃犯，單憑這一點，就洗不白，隻要我還是酆都大帝，就不可能放過他們！”
“至於你們口口聲聲所謂的‘生意’，不過是披著偽善的外衣，幹著見不得人的勾當罷了。”
“林騰的說唱，蠱惑人心。”
“意誌不堅定者，會對他憤世嫉俗的論調，深信不疑，繼而墮落頹廢。”
“馬強依靠非自然手段，連踢十七個武館。”
“則是為了踐踏傳統武術和現代搏擊，吸收盲目的信徒。”
“劉氏姐妹，盜取陽氣。”
“設下棋盤的老頭，則是純粹的綺語爪牙。”
“至於你，又有什麽冠冕堂皇的借口，偽裝自己那顆肮髒不堪的心靈？”
麵對顏鵬不留情麵的駁斥，陳啟飛笑了。
他緩緩將眼球按回眼眶裏。
用力眨了一下，走廊的環境，立刻發生異變。
顏鵬置身於KTV包廂，耳邊回蕩著悠悠旋律，以及陳啟飛的聲音。
“每個人，都有自己見不得光的一麵。”
“陰人如此，陽人也同樣如此。”
“你知道，為什麽KTV包廂的光線都很昏暗嗎？”
“因為我要幫他們，偽裝那些見不得人的陰暗人性啊。”
就在這時，顏鵬眼前的畫麵一閃。
四個青年，並排坐在沙發上，手裏拿著麥克風，興高采烈地和唱著經典曲目《朋友》。
看起來，是那麽的和諧。
可是，兩男兩女勾肩搭背的方式，卻是錯位的。
坐在最左邊的男人，摟著女朋友的肩膀，但是手掌，卻撫摸著兄弟女朋友的頭發。
而最右邊的‘兄弟’，滿臉陶醉，手裏卻默默從兜裏掏出了匕首。
夾在中間的兩個女孩，一個因腳踩兩條船而滿臉得意，另一個卻滿臉笑意，卻眼神怨恨。
所有的陰暗，全部被昏暗光線所遮蔽。
大家表麵，很開心……
“顏鵬，時代變了。”
“欲望膨脹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燈紅酒綠，紙醉金迷，迷失了所有人的眼睛。”
“濫情、背叛、欲望……成了新罪。”
“酆都大帝，我們都過時了。”
“現在的活人，不值得你保護。”
就在這時，眼前的畫麵再次一轉。
另一個VIP包廂裏，一群男女正在低音炮和酒精的刺激下，大肆媾和。
畫麵再轉。
年輕人站在桌麵上，隨著閃光燈瘋狂地扭動著軀體。
再次轉變……
染著紅頭發的女孩，對著電話裏的父母，大聲咒罵。
“為什麽不給我錢！為什麽！”
“我還是你們親生的嗎！”
“你們根本不配當我父母！”
掛斷電話，女孩投入渾身刺青的男友懷裏，眼神盡是欣慰與崇拜。
在她心裏，男友才是一切，父母，一文不值。
陳啟飛的笑聲，緩緩響起。
“酆都大帝，這就是你傾盡一切保護的人。”
“他們是這麽的無恥，這麽的黑暗。”
“在他們的認知裏。”
“隻有放縱私欲，才叫人生。”
“而這一切，是被天地所容許的，嗬嗬嗬，有沒有感覺自己的臉，被打的很腫？”
一個個VIP包廂裏的畫麵，不斷從顏鵬眼前閃過。
一幕幕黑暗，呈現在眼前。
所有的一切，都在衝擊著顏鵬的規矩。
難道，真的像陳啟飛說的那樣？
我們……都已經落伍了，被時代所拋棄。
【老板，你正在受到蠱惑，請堅定意誌。】
係統音不斷在顏鵬腦海中回蕩。
可是，顏鵬的心智卻無法再堅定起來。
原因很簡單，顏鵬自己，也是當代年輕人的一分子。
曾因為五音不全，窘迫尷尬地坐在沙發上，刷著手機，故作深沉，卻暗暗羨慕其他同學的瀟灑合唱。
也曾因為麥霸帥哥，吸引了自己暗戀女孩的注意力，而嫉妒不已。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拿起麥克風，開口的一瞬間，卻渾身顫抖，所有人的一言一語，都變得那麽刺耳。
顏鵬的意誌越發消沉。
攥著桃木劍的手，逐漸鬆開。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五音不全，極為刺耳的歌聲。
“我麵無表情看孤獨的風景，失去你，愛恨開始變得分明……”
緩緩轉身。
隻見林聖美邁步而來，唱著跑調嚴重的《夜曲》。
臉上卻沒有半點窘迫，相反，笑容滿麵，仿佛覺得，自己跑調嚴重，並不可恥，反倒很搞笑。
“我不否認，自己在各方麵都很優秀，但這個世上，永遠都沒有完美的人。”
“我天生五音不全，很多聲樂老師都拿我毫無辦法。”
“為了顧及公司的顏麵，我從來不會當眾唱歌。”
“但私下裏，我卻很欣賞自己的歌聲。”
“雖然它很難聽。”
“陳啟飛展現給你的黑暗，隻是他希望你看到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