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話 渡人去的夜?
風語好像一愣,他沒想到這個時候君澤會站起來發話。他輕點了下頭,然後坐下,把會議聚焦交給了君澤。
幾十隻眼睛齊刷刷地瞄向君澤。
“咳咳。”君澤學著那位女士清了清嗓子,“洗手間在哪裏?”
眾人微微愣住,他們顯然也沒想到君澤站起來是想說這個。
“出門左拐然後直走。”風語一臉的尷尬,他明明很帥氣地把會議交給君澤了啊……
“好的。”君澤應了聲,然後轉身往門外走去,出門前還揮了揮手,“麻煩大家等下哈,回來就給大家分享發生在‘5’區地麵下的故事。”
全場寂靜。
這可能是妖務委員會成立以來最尷尬的一次會議,在君澤出去到回來的七分鍾裏,大家就這麽木訥地等著一個新人上廁所……
胖子訕笑著,一臉的憨厚。小朋友倒是沒覺得什麽,他的兩條小腿擺動著,好像撥轉著時間的齒輪。
隻聽一陣極其悠閑的腳步聲,君澤再次步入會議室,他的兩隻手插在褲子兜裏,回到位子前站好又笑了笑。
“辛苦大家等我了……要不要來幾根煙抽下?”君澤環視四周道。
在座的一片嘩然,這小子真的當這裏是來閑扯抽煙上廁所的?
“先生”差點沒發飆把君澤從這裏的窗戶丟出去,太陽已經落下去了,遠邊的天空透著點點灰藍色的星光。
君澤還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的樣子,胖子都快笑傻了,這孩子真的到哪裏都能爆破氣氛。
突然,君澤好像嚴肅起來,他皺了皺眉,“不知道諸位知不知道‘5’區裏的龍鷲?”他的聲音裏好像略去了感情,強作平淡。
“不知道新人你講的是‘5’區裏的那個飛行物種麽?”一個頭發往後梳得一絲不苟的男子問道,“那個很暴虐的物種?”
風語這時皺了皺眉,他知道,隻有一小部分龍鷲在饑餓時才會暴虐,那位參加會議的人員明顯沒有去實地勘探過。
君澤聽著龍鷲的評價好像有點不快,他眯了眯眼看著那個人員,“差不多就和您這頭發一樣爆吧.……但是可能沒有虐。”
小朋友突然噗嗤一笑,本來那個人員還打算訶責君澤兩句,但“國王”這樣子他又不敢了。
“我在去營救風叔叔的路途中遇上了一隻龍鷲,是它救了我們在場三個人和一隻囤囤鼠的命……”君澤頓了頓,好像在回想著什麽。
小朋友聽得很認真,他的大眼睛眨閃著。
“當我們墜入黑洞裏就被黑色的氣霧困住,動彈不得,隻能發出求救的但是無用的聲音。”君澤娓娓道來,“這時龍鷲用它的喙啄擊,即是它的喙已經傷痕累累依舊沒有放棄。”
“然後我們到了一片垃圾場……到處都是廢土和碎石塊,還有粘稠腥臭的液體在流淌,著簡直就是人間地獄。”君澤的眼前出現了那副場景,好像又聞到了那股味道,他好像很嫌棄地抽了抽鼻子。
在座的人員也都皺了皺眉,有的拿出了手機開始錄音或者在備忘錄敲擊著什麽。
“然後我們在那裏的一深坑裏發現了好幾團大大的黑霧,像是有黑色血管一樣的動東西連接著勘探隊員和大地。”
“黑色血管一抖一抖,應該是運輸著剝奪來的妖力……”
“最後那隻龍鷲用生命去幫我們引誘走了大片黑霧,我們才得以逃生。”
眾人都沉默了。
小朋友有些悲傷的看向君澤,他好像覺得這時候應該去安慰他一下,但又不知道怎麽做。
君澤停住然後坐下,“我講完了。”
“先生”坐在不遠處也沉默了,他沒有想到他將君澤送去的這趟曆練之旅會是以一個這樣的故事結束。
世界,本就是殘酷而未知的,人類隻挖掘了它的一小部分,也許它的更大的一部分帶著深深的惡意和不屑。
那位剛才主持的女士又站起來,“既然這樣,我們對‘5’區地下的事情又有了些了解,其實,剛剛同時接到了幾個勘探隊的匯報:同時發現了黑洞。”
“也就是說,黑洞的數量這下是真的增多了。”
“森熏,你說什麽?”風語突然好像有些激動,那樣的黑洞增多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5”區地下的黑霧變得更加強大了!
被稱作森熏的那個女士點了下頭,一臉的嚴肅,“是的,風先生。我們剛才同時收到了來自‘絕’‘曉’‘煙’‘鷹’四個勘探隊的發現黑洞報告。”
森熏用遙控轉動著全息相片,重新加載出了十幾張圖,拍的也是黑洞,被分為了四組,明顯的每組的黑洞都在不同的地點。
然後出現了一個全息的“5”區沙盤建模,四道紅線標記了四個位置。
“根據四個勘探隊的定位數據,這四處地方同時出現了黑洞。”
君澤看著那個建模微微皺眉,他感覺上回他們進的那個黑洞不在這四個中……
“為什麽建模的西北上是黑色的啊?”胖子突然舉手問道。
“那地方的磁場有些複雜,勘探隊員們的定位和其他儀器在那裏都用不了,所以後來我們對那片區域的了解也越來越少……”
森熏說著,她對這個地方充滿了畏懼,因為之前她的一個朋友就是去那邊勘探然後至今未歸。
“那地方是雷池。”那個有著暗金色瞳孔的男子說道。
他的聲音不重,卻好像有一柄大錘一字一字地敲在每一個人身上。
“勘探隊應該是知道的,‘5’區那地方總會有點小雷鬧鬧。”暗金色瞳孔的男子繼續說道,“但雷池那裏的雷電又跟那些半吊子雷是兩個層次的。”
“說得好像你見過一樣?”君澤有些不屑。
“澤澤哥哥,要先聽玄昉說完。”小朋友湊到君澤耳朵邊悄悄提醒道,“這是妖務委員會的規矩呢……”
君澤點了下頭,“抱歉哈,玄先生。”聽小朋友這麽一說,他也覺得這樣有些不太禮貌。
玄昉擺了擺手。
“渡人去的夜……”
“用稀有的火焰。”
“照亮了膽怯。”
“燃盡我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