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單詞匯
天高的兩極分化，就像是赤道和北極。好的可以上交通，複旦，浙大，而差的則連專科線都過不了，最難的就是教高三的老師，尤其是那些二類加三類的。基礎是一方麵，學習的積極性和態度是一方麵，備課的內容以及講課的方式又是一方麵。就拿小浣熊開學時說的那樣：“教你們的老師，都是全天高最辛苦的老師，你們要學會尊重。你們對學習有多少興趣，決定了你們會碰到什麽樣的任課老師。”
其實小浣熊說的是對的，一個班的氛圍好了，換言之老師來上課的熱情度也高了，態度自然也好了。
蔡麗娟，310班的英語老師，同時也教307班，她就是小浣熊口中最辛苦的老師之一。她畢業於浙江師範大學，省一級教師，寓教於樂是她的代名詞，矜矜業業，鞠躬盡瘁，教師之典範。
歲月是把無情的殺豬刀，不留情麵，眨眼間蔡麗娟已經在天高呆了八年，據她自己所說今年正好是她從業的第十年。
人生有幾個十年，一個十年能教出多少的學生，細細一算，蔡麗娟等功德無量啊。
即使再功德無量，再寓教於樂，也有乏味，無奈的時候。蔡麗娟的煎熬，不是每天重複著這些無聊，乏味的知識點，而是在她最喜歡，最熱愛的事業麵前，每天麵對竟是這些消極的麵孔。這也是她最不能忍受的。
“你們對你們座位周圍的同學都熟悉了吧？”蔡麗娟看了看台下一張張迷茫的麵孔，“也對，你們都是互相認識的才坐在一起的奧。”
“嗯。”課代表程楠點了點頭。
課代表是老師最好的擁護者，全班人員無人答問，永遠抬頭的那一個，不是學習最好的，也不是最愛學的，而是課代表。
“既然你們都互相認識，那我們就複習下關於周圍人的形容詞。”蔡麗娟邊說邊收起幾乎無法使用的課本，“列舉下形容你身邊同桌的形容詞，一分鍾時間，等等我叫同學回答。”
說罷，她又淡然回到講台。
“誒，阿泰斯特去湖人嘞！”徐言輕聲對樓鬱偉說。
“我知道啊。”樓鬱偉看了看蔡麗娟，輕聲道。
“上賽季還和科比死杠，結果這賽季就去湖人了。”徐言無奈地搖了搖頭，繼續看著課本輕聲說：“你說他會服科比嗎？”
“為了勝利，為了冠軍，肯定會的。”樓鬱偉回應。
“要是不會呢，會不會第二個OK？”徐言繼續追問。
“不至於吧，阿泰斯特還沒有強到和科比爭老大吧，再說了還有加索爾和奧多姆啊。”樓鬱偉看了看徐言，滿臉疑問：“阿泰斯特沒這麽傻吧？”
“懸！”徐言點了點頭說。
“不管他，反正科比在，冠軍就是湖人的。”樓鬱偉邊說邊笑了起來。
“嘁——”
……
“徐言，你說說看對你身邊樓鬱偉的形容詞有哪些？”蔡麗娟喊話徐言。
“啊？”徐言一臉懵逼，慢慢站起身，呆呆地看著蔡麗娟。
“還記得我剛剛的問題嗎？”蔡麗娟看了看手裏的粉筆，問徐言。
“額——”徐言看了看蔡麗娟，有些尷尬，想說不知道卻又不好意思。
“說出你記得的能夠形容你身邊樓鬱偉的形容詞！”蔡麗娟看了看徐言，滿臉無奈：“說6個。”
“哦。”一瞬間，一大堆形容詞浮現在徐言的腦海，什麽nice，good，beautiful，但一個管用的都沒有。
“一個都沒有嗎？”見徐言久久不回答，蔡麗娟問。
“tall。”徐言輕聲道。
“tall？”蔡麗娟微微點了點頭，“嗯，一個。”
“fat。”徐言繼續說。
“嗯？這個不適合。”蔡麗娟看了看樓鬱偉，回應徐言說：“fat是胖，樓鬱偉這麽瘦，應該是thin。”
“哦，thin。”徐言改正道。
“還有呢？”
“呃——”徐言沉思片刻，看了看身旁擠眉弄眼的樓鬱偉，脫口而出：“black。”
“哈哈——”周圍一通大笑。最顯著的就是林子卿，笑得人仰馬翻，差點摔倒在過道上。
“black？NO，不行，不準確。”蔡麗娟滿臉嫌棄，提示道：“你可以想一個除去描寫外貌的，比如性格啊。”
“friendly。”徐言又擠出一個。
“friendly？好，三個。”蔡麗娟邊說邊伸出三根手指，“繼續。”
“smart。”徐言長舒一口氣，再次擠出一個。
“smart？也不準確，這個詞一般形容動物，講人的話一般用clever或者brainy。”蔡麗娟邊說邊將手指換成四根。
“哦。”徐言點了點頭，滿臉尷尬。
少得可憐的詞庫，沒說兩個就詞窮了。其實就徐言的英語積累，別說形容詞，所有認識的單詞外加26個字母一起滿打滿算還沒有三百個，這會兒一著急什麽都沒有了。
徐言看了看身旁的樓鬱偉，焦急等待著他進一步的提示。
“Creative！”徐言又成功從樓鬱偉那裏偷來一個。
“Creative，好，五個。”蔡麗娟說。
“啊，不是六個了嗎？”徐言滿臉好奇看著蔡麗娟。
“剛剛black不算。”蔡麗娟滿臉冷酷，拒絕道。
再看徐言，早已黔驢技窮，隻好無奈的擠出一絲尷尬，繼續期待著身邊的“提詞器”樓鬱偉。
“身旁同學不要提醒。”蔡麗娟看了看樓鬱偉，一邊說一邊盯著徐言。
剛要說出口的樓鬱偉，被蔡麗娟一句話堵了回去。
無奈的徐言渴望著可以四處逢源，然而身邊再一次傳來林子卿熟悉的偷笑，如此的清脆，如此的刺耳。
忽然，徐言像是有了答案，嘴角立刻上揚，脫口而出：“cool！”
“cool？”
“酷。”身旁的姚敏解釋道。
“哦，cool。”蔡麗娟恍然大悟：“可憐的徐言，這六個詞是你腦袋裏所有形容人的詞匯了吧？”
“哈哈——”周圍再次哄堂大笑。
“其實我們身邊可以形容人的詞匯還有很多，比如beautiful，honesty，humor，lovely，objective，considerate，dutiful等等，都可以說。”蔡麗娟邊說邊笑了起來，“看來還是詞匯量不足，基礎沒打好。”
說罷，蔡麗娟的臉上再次閃過一絲無奈，弱弱的。
“我對他認識不多，就這些。”徐言邊說邊坐下來。
“誒，還沒完，繼續。”蔡麗娟看著徐言，補充道：“說說你知道的關於天氣的名詞。”
徐言滿臉無奈，臉上逐漸演伸出一種不想再回答的意思。
“這樣吧，我說中文你答英語，問你5個最簡單的。”蔡麗娟看了看徐言，說：“雨？”
“rain。”
“雪？”
“snow。”
“陽光？”
“sun。”
“風？”
“wind。”
“雲？”
“cloud。”
“好，這幾個還可以。”蔡麗娟看著正要坐下身的徐言，即刻阻止道：“誒別急，這都是小學水平，再說說這個歌詞的形容詞，下雨的，多雲的。”
“cloudy，rainy，sunny，windy，snowy。”徐言說。
“這五個詞都會拚吧？”
“啊？”徐言滿臉一愣，“會啊。”
“好，相信你，再問你估計你都要瘋了。”蔡麗娟仁慈的揮了揮手，“不難為你了，坐吧。”
就在徐言坐下的瞬間，林子卿豎起了大拇指。
這算什麽？嘲諷，還是對於弱勢群體的鼓勵？蠻不自在，但徐言依舊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