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暖暖的圍巾
臨安的美就在於它的四季分明。春天的百花爭春,夏天是枝繁葉茂,秋天是落葉歸根,冬天是慕雪皚皚,各有各的特點。元旦一過,天氣越發變冷,據說這兩天就會有大雪。
恰逢董成豪生日,為表祝福,童婉清決定親自編織一條圍巾送給他。
送圍巾,這是近年來中學校園裏表達戀愛的一個熱門方式,僅次於送巧克力和看電影。
童婉清自己買了兩個大線團,以及三根木質的毛線針,跟著莫姍姍開始學織圍巾。與之一起的還有鄭豔豔,譚謐和李婉秋。
恰好周六是董成豪的生日,而他家人要為他辦個周整的成人禮,故他周六不得不回家。於是,童婉清想在周六晚上和董成豪一起“燭光生日宴”的想法隻好被迫取消,她的圍巾隻好在周六上午送給他。
時間緊迫,這讓初有所成的童婉清必須加班加點。
自習課是個很好的時間選擇,剛好今天的自習課是汪玉珍,本來就沒打算好好學習。
汪玉珍在上麵坐著督班,下麵卻是各顧各的大千世界。
聽歌的聽歌,睡覺的睡覺,看小說的看小說,玩手機的玩手機,都是些墮落,迷失的少年;當然也不乏有一些出淤泥而不染的認真學習的同學混在其中,譬如樓鬱偉,李婉秋和邵曉於春。
起初還有些格格不入,但時間久了自然也就那樣,適者生存了。
汪玉珍很少管這些,因為她知道即使管也沒用,反而更加招人嫌,於是早早地學會了視而不見,視若罔聞。
眼看明天就是周六,但圍巾卻隻織了不到一半,童婉清很是著急。本來按進度是綽綽有餘的,但因為兩個線團的粗細不同導致進度大大地被耽誤。
迫於無奈,童婉清隻好在自習課上做文章。
和身後的餘尊,倪鵬一樣,童婉清在自己的課桌上放了高高的兩絡課本,用來擋住汪玉珍以及窗外巡視老師的視線。
“喲,這麽拚嗎?”徐言看了看童婉清,看著自己的講義輕聲問道。
“對啊,沒辦法了。”童婉清抬頭看了看汪玉珍,將身子往前靠了靠,輕聲道。
“你不怕被逮著啊?”徐言繼續看著自己的試卷。
“沒事,我看著呢。”童婉清看了看窗外,“你往後坐一點。”
於是,徐言往後挪了挪凳子,擋的更嚴密點。
兩人說歸說,但視線卻從未離開過桌上的講義。互相不看對方說話,這是長期躲避老師訓練出來的,算是高中三類班的必修課之一了。
“怎麽織的這麽厚啊?”
“冷啊。”
“再過半個月就立春了,還冷個屁。”
“你懂什麽,過兩天就要下雪了。”
“教室裏又不下雪,怕什麽。”
“你知道個毛線,這叫心意,是感情的象征。”童婉清邊說邊瞪了徐言一眼。
“心意?”
“對啊,要不要幫你也織一條?”童婉清假裝看了看自己桌上的試卷,“衝咱倆的這個情誼。”
“免費的?”
“想得美。”童婉清再次假裝翻閱著課本,“50一條。”
“50?”徐言滿臉驚訝,掃了眼童婉清腿上的圍巾:“就你這做工,50塊夠我買五條了。”
“放你的屁,兩個線團,十塊一個,光毛線就要20塊錢,要是自己打的話還要線針,又十塊,算上加工費,50塊算便宜的了,我才掙了20塊,隻夠買兩杯奶茶的。”童婉清邊說邊瞄了眼邊上的徐言。
“切,我衣服夠厚,用不著。”徐言輕聲道。
“哼哼,別後悔啊。”童婉清說。
說罷,兩人回歸到各自本該有的寧靜裏。徐言管自己做著數學講義,而童婉清則一如既往的堅持著她的圍巾。
然而,需要安分守己的四十五分鍾實在太過漫長,沒五分鍾,兩人又閑聊起來。
“送禮物不是要講究驚喜的嗎,這麽光明正大的,哪裏還有驚喜?”徐言看著講台上漫不經心的汪玉珍,輕聲問童婉清。
“那又怎樣,隻要是我織的就好了呀!”
“確定?”
“不懂了吧?”童婉清抬頭看了眼汪玉珍,輕聲說:“禮物的精髓在於誰送的和它代表的意義,誰還管驚不驚喜?”
“是嗎?”
“當然。”
“同時也在宣誓,讓別人斷了念頭吧?”
“啊?”童婉清猛地一抬頭,看了看徐言,徐言指了指前麵的錢菲菲,微笑著。
“你可以這麽想,這是你的權力。”童婉清顧自己繼續織圍巾。
徐言笑了笑,沒有說話。
說話間,一陣莫名的刺痛在童婉清身上蔓延。童婉清摸了摸小腹,滿臉苦澀。
“怎麽了?”
“肚子有點痛。”
“吃壞肚子了?”
“不是,兩個地方。”
“啊?”
“女生的事,你不懂!”
“哦。”徐言看了看童婉清,沒有說話。其實他已然知曉,隻是不好意思過問。
慢慢的,童婉清的疼痛越來越厲害,額頭上逐漸出現了汗珠。童婉清再也忍不住,趴了下來。
“我去,這麽痛嗎?”徐言看著臉色蒼白的童婉清,“都出汗了。”
“你沒體驗過,你不懂。”童婉清強忍著痛,一邊摸著肚子一邊直起身,試圖繼續織圍巾。
“你先緩一緩吧,等會兒再織。”徐言勸解道。
“沒事,你轉過去,顧自己看書,別亂動。”童婉清看著自己的試卷說。
“我要是董成豪,戴上你這條圍巾得感動死。”徐言麵臉嚴肅,眼神卻一直看著自己的試卷。
“是嗎?”
“他要是不感動死,都對不起你這條圍巾。”徐言說。
“很多事情,不是都一定會和你想的那樣的。”童婉清咬了咬牙,堅持著。
“但最基本的感受都一樣。”
“當然,就跟你想去安徽創業,沒有人理解一樣。”
“兩種情況,難道感動還分真假?”
“一樣。”
說話間,下課鈴終於響了。
汪玉珍前腳剛一踏出門,董成豪就跑過來了。
“你怎麽了,剛剛看你臉色不對啊?”董成豪滿臉關心,看著童婉清。
“肚子痛。”徐言邊說邊站起身,“你來安慰安慰吧。”
“哦,謝謝。”董成豪立刻坐在徐言的位子上,一手挽著童婉清的後背,一手擦著她額頭上的汗水。
“沒事。”童婉清甩開董成豪的手,繼續顧自己織著毛巾。
“你還織這個東西,命不要啦?”說罷,董成豪一把奪過圍巾,丟在一旁。
董成豪左手剛丟,童婉清右手立刻又拿回:“你有病啊?”
“你幹嘛?”
“我沒事,痛幾分鍾就好了。”童婉清看了看身旁聞訊趕過來的姚敏,鄭豔豔:“女生的事,沒什麽大不了的。”
“都出這麽多汗,還沒事!”董成豪滿臉無奈,四處張望著。忽然,他好像又想到了什麽,看著姚敏和鄭豔豔:“燕子,你們有沒有止這種痛的藥?”
“呃——”鄭豔豔急忙翻了翻抽屜,然後轉身無奈的搖了搖頭:“沒有了。”
“嘖。”董成豪滿臉焦急,“你們誰有止痛的藥?”
“吳迪好像有,我之前痛的時候他給我買過,我吃了幾顆,還挺有效果的。”李婉秋扭頭看了看童婉清,對著董成豪說:“不過他好像放在寢室了。”
“是嗎,沒關係,我去找他。”說罷,董成豪急忙趕出教室。
不管是真關心也好,假安慰也罷,總之董成豪的這波表現,確實可以,不枉童婉清忍痛給他織這樣的圍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