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堆雪人(一)
雪越下越大,風越吹越冷。盡管教室裏開著空調,但寒風依舊順著細縫擠進來,在教室裏肆意妄為。窗戶的玻璃上散布著白白的霧氣,給教室裏增添了幾分朦朧,以及因為巡邏老師看不清裏麵的安全感。按照小浣熊的吩咐,餘尊,桑木天幾個把所有能搜集到的燈芯都掛了起來,紅的,藍的,綠的,交相輝映的,顯得非常好看。加上童婉清,李婉秋幾個心靈手巧的女生剪輯的窗花,整個教室被布置得非常溫馨,處處洋溢著過年的氣氛。
溫馨的教室布置,加上窗外紛飛的大雪,理想中的冬天來了。
因為天氣幹燥的關係,下的全是幹雪,沒兩小時就堆起來了。走廊的欄杆上,升旗台下的花壇上,教學樓前的草坪上,圖書館的屋頂上,操場四周的柵欄上,情人坡邊上的長廊上……但凡肉眼能看到的地方都被白雪覆蓋著。整個校園頓時白茫茫的一片,很是好看。
今冬麥蓋三層被,或許就是這樣的場景。
剛吃完飯,陳董俊,徐誌強幾個就出去打雪仗了。你來我往的,四處逃竄。
徐言是最不喜歡玩鬧的,尤其是在備受矚目的教學樓前麵。任憑陳董俊怎麽勸說,他都無動於衷,即便樓鬱偉也一起被當作壯丁拉出去,他也不動絲毫,寧可窩在教室裏吸臭氣。同樣如此的還有鄭雷偉,不過不同的是他是真的怕冷,看著徐誌強,顧孟海幾個樓上樓下的不斷開門跑動,二話沒說直接將後門鎖住。
“誒,你們真不出去嗎?”陳董俊看了看徐言,又看了看童婉清,納悶道。
“嗯。”童婉清搖了搖頭,“太冷了。”
“徐言,人家女孩子說怕冷去出去,怎麽,你個大男人也怕冷嗎?”陳董俊滿臉好奇的看著徐言。
“怕冷是每個人的特質,跟性別無關。”徐言說。
話音剛落,隻見樓鬱偉抓著一把雪塞在徐言的後脖子上:“少跟他廢話,弄他。”
“喔測——”冷的徐言站起身,抖了抖身上的碎雪球,追了出去:“你他媽找死。”
“快跑,追上來了。”陳董俊拍著手,一邊說一邊追著後麵叫:“徐言,追上他,弄死他。”
徐言前腳剛走,董成豪就跑過來了:“坐著幹嘛呢,出去玩啊。”
“不去。”童婉清搖了搖頭,滿臉無奈:“不方便。”
生理期的尷尬,這種痛男生永遠無法理解。
“啊,今天來了嗎?”說著,董成豪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的歉意,一絲忽略女朋友生理期的虧欠。
話音剛落,身後的姚敏一把雪球塞進董成豪的衣領裏:“小董,吃我一球。”
“嘶——”弄得董成豪滿臉尷尬。
同樣身為女生,姚敏就是典型的例外。與她形成鮮明對比的,就是隔壁座的龔海霞。靜若處子,動若處子,遇事冷靜,波瀾不驚的溫婉儒雅的大家閨秀。
十班有兩大遺憾:永遠看不到靜若處子的姚敏,永遠看不到動若脫兔的龔海霞。一動一靜,難以撼動。
“誒,這麽大的雪下午可以堆雪人勒!”奇思妙想的陳董俊說。
“誒,我覺得可以哎,剛好下午就有節體育課。”鄭豔豔看了看課程表,笑著說道。
“這麽點雪堆得起來嗎?”童婉清看了看窗外,雖然自己不能參與,但想活動的心卻早已蠢蠢欲動起來。
“雪少可以堆小點嘛!”陳董俊一邊說一邊擦拭著額頭的汗水,“再說了,這麽大的操場還不夠你收集的嗎?”
“也是。”童婉清笑了笑,忽然,她的視線被進門的徐言勾了去:“哇,你衣服都濕了啊?”
“熱的。”徐言看了看身後的樓鬱偉,“他的才濕了。”
順著徐言的目光,樓鬱偉冒著熱氣從他身後竄了出來,完全像水利撈出來的那樣。正如徐言所說的那樣,樓鬱偉才是濕透了的那個。
“你不冷啊?”童婉清問樓鬱偉。
“當然冷啊。”樓鬱偉一邊說一邊輕輕打了徐言一拳,“都怪這個雜毛,把我推到草叢了去了。”
“放屁,是你自己跳進去的好吧。”徐言反駁道。
“哇測測。”童婉清摸了摸徐言身上的毛衣,又看著兩人汗毛上掛著的汗水,瑟瑟發抖:“突然感覺不想堆雪人了。”
“堆雪人?堆什麽雪人,你要堆雪人?”徐言滿臉好奇問童婉清。
童婉清剛剛才因為生理期到來發痛過,這事徐言是知道的。因此當他聽見童婉清要堆雪人的時候,兩眼都快嚇掉到地上。
“本來是想的,但是——”說罷,童婉清再次看了看徐言以及樓鬱偉身上冒著的熱氣,不禁打了個寒顫,突然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是什麽?”徐言一邊問一邊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怕了?”
童婉清尷尬的笑了笑。
“沒事,你就看著好了。”徐言從兩人中間的紙箱裏拿出汪玉受,“或者你也可以把她當成你的雪人。”
童婉清看了看汪玉受,一臉不屑。
果然,體育課的時候,大家紛紛開始拿雪做文章。打雪仗的打雪仗,堆雪人的堆雪人,不亦樂乎。除了幾位女生外,陳董俊,董成豪,阮文康,倪鵬幾個男生也選擇堆雪人,一個個的都是心懷鬼胎,都是司馬昭之心。徐言因為剛焐幹衣服不想再弄濕,所以也選擇留下來和他們一起堆雪人。
“誒,咱們比一下吧。”陳董俊看了看對麵幾位女生,“看誰堆的好。”
“怎麽比,男的一組,女的一組?”莫姍姍問。
“可以啊,比什麽?”李婉秋接上。
“別啊。”阮文康,倪鵬異口同聲拒絕道。說罷,兩人又互相看了看,各自的小心思,彼此心照不宣。
“幹嘛分那麽清楚,不是說男女搭配,幹活不累嗎?”倪鵬看了看對麵的譚謐,笑了笑:“還是男女混搭的好。”
“就是,搬雪,滾雪球什麽的都是體力活,分開的話顯得我們男生欺負你們了。”阮文康附和道。
“少來,我才不信勒。”莫姍姍拒絕說,“你們是怕輸給我們吧?”
“就是,我也不信。”李婉秋說。
“必須分開。”鄭豔豔瞄了眼陳董俊說。
“我了個去,說得好像我們真怕你們一樣。”陳董俊看著身後的幾個男生,揮了揮手:“分,必須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