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言不合就翻臉
大娘,停下,停下!”蔣三兒看不下去了,一邊躲掃帚,一邊喊話蕭策,“策哥你倒是說句話啊!哎喲,大娘!打到我啦。”
蕭策默不作聲的護著雲見離挨了一下又一下,差不多十幾掃帚揮下來的時候,雲見離開口了,“打夠了麽?你難道要打死他不成?”
聽到雲見離的話,陳大娘像被施了定身術一樣,舉到半空的掃帚突然打不下去了,試了幾回都沒成功,最終扔了掃帚,邊咳邊罵:“滾!你給我滾!滾,就當我從未養活過你!”
說完,痛苦的捂著胸口返回木屋,“嘭”的一聲摔上門,聽動靜還上了栓。擺明了送客!
得,徹底沒得談了。
“你有沒有事?”雲見離問蕭策。
蕭策搖了搖頭,這種力道傷不到他分毫。
雲見離在院裏的小板凳坐下,蔣三兒狗腿的撿起甕蓋上的蒲扇為她扇涼。
“你和幹娘究竟怎麽回事?”雲見離問。
蕭策抿著唇,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你不說也行。”雲見離慢悠悠道,“實話告訴你,幹娘的病拖不得,這種病非常非常難治,即便是我,能做的也十分有限,目前隻能想辦法延長她的壽命,基本沒有治愈的機會,而且,情緒波動太大對她的病情不利,放任不管的話,很有可能她哪天跟你說著說著話,突然開始咯血,一兩口血吐出來以後,人就沒了。你考慮清楚,確定要繼續和她僵持下去嗎?”
隻看症狀,蕭策的幹娘十有八九患了肺癌,至少是中晚期。
蕭策動容,他道:“幹娘和我之間的爭執,從很早前就開始了,從少時到現在,事無大小,必須要聽從她的安排,直到一天,她要我入贅段家,我沒同意,她便以死相逼,什麽事都可以,唯獨這件事不行,以前不行,現在有你了,更加不行。”
“我問個問題。”雲見離托著腮,慢條斯理道:“段氏家境殷實,足夠做你的靠山,段家小姐段妙采活潑可愛,對你情有獨鍾,配你綽綽有餘,怎麽會不同意呢?”
蔣三兒也很好奇,雲見離說的是事實,段家小姐條件那麽好,幹嘛不娶呢?
蕭策皺眉,“我不願意。”
堂堂七尺男兒,豈能依靠女子發家?
自尊心作祟?雲見離食指點著下巴,因為不願意娶富家小姐一步登天,所以才會對落魄的她有求必應嗎?還是故意和陳大娘對著幹,娶一無所有的她以示抗議?
哎,此結恐怕無法消除。
“可是妙采對你有意不是嗎?你不也沒拒絕麽?”
雲見離想到段妙采來觀音廟找蕭策那天,段妙采興高采烈的撲進蕭策懷裏,蕭策並未推拒,是不是說明蕭策對段妙采其實也有意思。
蕭策不耐煩的解釋,“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雲見離挑眉,“你怎麽知道我想的是怎樣的?”
蕭策一時不知該做何回答,憋了半天,憋出一句,“總之,我不會娶她,更不會入贅段家。”
雲見離輕笑,顯然不信他說的。因為蕭策並沒有和那小姑娘劃清界限講清楚,還做出了容易讓人誤會的舉動。
“以後也不會娶?”
“不會。”蕭策不假思索。
“一直這麽跟著我?”
“一直跟著。”這才是蕭策想說的話,“我認定了你,死都不會放手的。”
雲見離笑,“話不要說的太絕對,不然以後打臉會很痛。”
蕭策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她糾結。
“這可怎麽辦呢?”雲見離支著下巴煩惱,“你一天不聽幹娘的話、不肯順著她,她就一日不願見你、和你說話。”
“咱們總不能把幹娘綁了,強行醫治吧?”
蔣三兒舉起手,“額,嫂子,我能插句話嗎?”
雲見離點頭,“你說。”
“你看,咱能不能委屈策哥用個緩兵之計,咱們先答應大娘,等大娘的病好差不多了,再反悔,死不認賬,這樣可不可行?”
很缺德,但不失為一個辦法。
“不行!”蕭策當即拒絕,“這事與妙采無關,她是無辜的,我不能騙她,讓她因此受到傷害,何況,我若是答應了,阿離當如何自處,旁人會如何看她,又會如何看我。”
首先許胖子和竹竿兒就會看他不起,很可能與他劃清界限斷絕關係老死不相往來。還有那些受過雲見離恩惠的百姓,他們肯定會站到雲見離那一邊,一人一口唾沫星子淹死他。
他自己倒沒所謂,隨便別人怎麽說、怎麽罵都行,他不在意,但妙采呢?也會不在意嗎?她沒有做錯事,不應該被人說三道四品頭論足。
“你不用考慮我。”雲見離道:“你們兩情相悅,我樂意成全。”
“誰要你成全!”蕭策忽而發怒,且怒不可遏的衝雲見離一字一頓的大聲道:“我再說一遍,我沒有,我不會!你能不能別再提這事!。”
蔣三兒被蕭策暴怒的低吼嚇得跌在了地上,認識這麽多年,他還是頭一次見蕭策發火。
可雲見離絲毫不怵,生起氣來也不是吃素的。
“真是奇了怪了,你衝我發什麽火?你的妙采妹妹無辜,我有罪是嗎?我不辭辛苦跟你跋山涉水翻山越嶺的來這兒是為什麽?看你發火嗎?”
雲見離胳膊一甩,背對蕭策道:“蕭策你搞搞清楚,我不欠你的!是你欠了我!今兒我就把話撂這兒了,病愛看不看,愛醫不醫,左右不關我事,何苦在這兒受你的氣!”
我艸,什麽情況?
蔣三兒一個眼睛瞪得兩個大,咋吵起來了?因為他說的那話嗎?造孽啊!都說勸和不勸離,他這……是要折壽的罷。
“嫂子消消氣!消消氣,不要激動,不要置氣,策哥不是這個意思!”
他一邊安慰雲見離,一邊用眼神乞求蕭策趕緊跟雲見離認錯道歉,但蕭策像是瞎了一樣,也轉了個身。
倆人背對而立,皆是一副你不認錯我就跟你死磕到底的架勢。
“他不是這個意思還能是什麽意思?”雲見離白了蕭策一眼,對蔣三兒道:“我們走,省得在這兒礙了他的眼!”
“嫂子,不至於。”蔣三兒想要勸和,可雲見離執意要走,蕭策死活不理。這該從而勸起啊?
蔣三兒直恨不能抽自己幾個耳刮子,要不是他多嘴,說出那個損人不利己的法子,不至於讓兩個人吵起來。
“哎,策哥,你勸一勸啊。”蔣三兒站到蕭策跟前,挨了蕭策一記白眼。
那邊,剛走出沒幾步的雲見離忽的一聲慘叫,捂著肚子蹲下身去。
蔣三兒嚇得麵色蒼白,不知所措。
蕭策身形動了動,終是沒邁開步子。
木屋的門突然打開,陳大娘衝了出來,一路小跑到雲見離身邊,心疼道:“怎麽了閨女?哪兒不舒服?”
雲見離緊皺著眉,神色痛苦,“大娘,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