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克妻王爺再被賜婚
允晟坐在兼葭軒內,看著手中新鮮出爐的聖旨,眼神冰冷。
高妍,這個陌生的名字的背後卻隱藏著南昌國權利與利益的糾纏,鮮血與冤魂的糾葛。讓允晟身心俱疲。
廖虞一早起來便趕到廚房,親手做了一碗黑芝麻湯圓後,歡歡喜喜的端到蒹葭軒。
允晟隨手將聖旨收回袖中,靜靜地看著廖虞。
“王爺,好一些了?”廖虞客氣問了句。
“嗯。”允晟點了點頭。“你這是?”他看著廖虞的湯圓問。
“這個啊。”廖虞回答。“昨晚早睡了那麽久,體能消耗太多了,清早吃點甜食補充下能量!”
允晟看了眼廖虞碗中晶瑩剔透的湯圓,又看了看自己眼前的清粥小菜,一時間竟有些許的失落。
廖虞將允晟的心思盡收眼底,遂拿起湯勺分了半碗出來。“王爺嚐嚐我的手藝。”說著將湯圓遞了過去。
允晟接過,嚐了一顆,香甜軟糯,入口即化,尤其是湯汁中的桂花,香氣撲鼻,讓人不由的食欲大振。
廖虞看著允晟一顆接著一顆,將湯圓吃進口中,心中越發感謝這麽多年的獨居生活,沒想到會做飯這個本領還能用在這裏,妙哉妙哉啊!
兩人吃過早飯,允晟用帕子擦幹嘴角殘留的痕跡,這才切入正題。
“一會兒你隨我去李家取證。”
廖虞停下手中的動作。“是要去找有可能下毒的東西嗎?”
允晟點了點頭。“當日李娟兒報案後,縣衙已經將李家封上,我們今日去看看,也許能找到含有夾竹桃的證物。”
“王爺也覺得李大寶並不是真正的凶手?”
允晟想了想。“這個案子雖有人認罪,可疑點還是頗多,不能就此結案。”
看來這次廖虞和允晟算是想到一起去了,這件案子絕對還有一個殺人者隱藏在黑暗中,隻有找出真凶才算是破解了全部案情。
兩人既已達成一致,便片刻不敢耽誤,前往李家。
馬車外,行人縱橫左右,喧鬧無比。早市上,沿街叫賣著早食、洗麵水的商販絡繹不絕。
白老漢水飲攤子前,馬車前因人流密集,不得不被迫停在路邊。
廖虞看向窗外,隻見右手邊的茶水攤前,一個發須皆白的老漢將梨湯乘入食客的碗中。
幾個昨夜在酒樓內揮霍時光的男子插著肩,搖擺著走過馬車。
其中一個坐在茶攤前要了碗解酒湯八卦著。“潘冬,聽說了嗎,皇帝一早又給八王爺賜婚了。”
潘冬接茬。“傳聞不是說這位爺克妻嗎,我記得之前這位爺已經克死了兩位王妃了。”
“還都是大婚當日離奇死亡的! ”和潘冬一起的唐槐挑眉暗示著說。
潘冬搖了搖頭。“ 也不知這次是誰家的小娘子這般不走運……”
唐槐一口喝盡碗中的解酒湯,擦了擦嘴。“ 聽說是高家的千金。”
茶攤前幾人繼續調侃著今日的大事,車內廖虞卻皺緊眉頭,看像麵無表情的允晟。
自己唯一的靠山竟然再次和高家糾葛到了一起!
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意外,廖虞心中難掩不安。
允晟掃了眼臉色不好的廖虞,略感無力。
“本王也是一早得了消息的。 ”不知為何,允晟開口解釋了句。
廖虞隻點了點頭,卻什麽也說不出來。
車內的氣氛一瞬間降到了冰點。
車旁灰發灰須的張拐子,拄著拐從攤子前挪過。
白老漢見人,忙喊道:“張拐子,大白天你這是要去哪啊?”
張拐子聽見有人叫他,忙站住腳。“這不是幾日前不小心崴了腳嗎,這幾日打更都是別人幫我做的,這不今早剛拿了錢,準備給人家送去幾貫。
“那也不急這一刻半晌的。”說完白老漢拿起鐵勺舀了碗梨湯。“天兒怪熱的,先喝碗湯再走。”
張拐子左手接過白老漢遞過來的梨湯,右側身子倚主腋下的拐杖,一口氣喝了下去。“好甜。這城西就屬你家的梨湯最好喝。”
白老漢聽有人誇獎自己,笑的臉上的褶子更深了一些。“快些去吧,今晚我歇了攤子去你家找你下棋去。”
張拐子聽了點了點頭,隨即一瘸一拐的朝城南的方向走去。
隨著人流的走動,馬車再次行駛起來。
廖虞的心卻再難平靜,她安慰著自己,盡可能的將心緒重新放回案件上,突然一摸線索一閃而過。
“大人,下官突然想起一件事。”
允晟重新將注意力轉移回廖虞身上。
“據張寶兒所說,李大寶因舊事而怨恨上了她,如果按她的說法,李大寶遺失的銀鐲上的寶字便不是刻給張寶兒的。”
允晟頷首。“李大寶就算是再混蛋,麵對害了李家的人,也不該生出其他的愛意。從情理上來說,這個推測站得住。”
廖虞想著,可心中卻又想起了一個問題。“若是這個寶字不是張寶兒的寶,那又會是誰呢?”
允晟瞟了眼廖虞,低下了頭,看著杯中青綠色的茶水。“那就要繼續查下去,才能知道了。”
垂魚巷三十三號,李家蜜餞鋪子大門外,幾個看守官差癱坐在台階上,隨手扇走四周的蚊蟲。幾人眼見刻有大理寺標誌的馬車駛來,慌忙站了起來。
“幾位大人。”官差小心的上前。
“長青,去將李娟兒帶來。”允晟吩咐了一句,便朝屋內走去。
一進屋,一陣不易察覺的塵土氣湧了上來。
廖虞下意識的用手揉了揉鼻尖,隨即用手擦了擦櫃麵上的灰塵。看來這幾日李家應該是沒有其他人進入。
李白氏是死後被拋屍在運河內,也就是說案發的第一現場很有可能就是李家。既然現在這個案子仍舊還有許多疑點,那麽調查第一現場將是極為重要的一點。
廖虞私下打量了下李家的環境,隻見一進的宅子被分成了前後兩部分。和許多昌安的鋪子一樣,前院用做鋪麵,後院則是一家人居住所在。
片刻,長青帶著李娟兒走到門口。還沒等兩人進門,張拐子蹣跚的走來。
還沒等幾人進門,張拐子蹣跚的走到跟前。
李娟兒看見張拐子,忙笑了笑。“張大伯,你怎麽來了。”
張拐子依靠著牆,將拐杖柱在一邊。“這不是來看看你們家開門了沒有嘛。”
聽到這裏李娟兒愧疚的賠笑。“張大伯實在不好意思,家中暫時一段時間是不會開門了。”
張拐子想起最近李家的禍事,一雙渾濁的老眼,竟也氤氳出些許水汽。“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
廖虞見張拐子與李家熟絡,便上前一步,插了句嘴。“大伯,我們是大理寺的。敢問大伯今日前來可是有什麽重要的事?”
張拐子被廖虞這樣冷不丁一問,隨即稍有些不安。“我不過就是看看這裏開門了沒有,我平日常在這裏進些果脯出去賣點錢,我無兒無女,突然少了兩項生計實在是有些艱難。”
廖虞打量了一眼張拐子的衣衫,隻見一條短褂子袖口早已磨得開口,看來所言不虛。
李娟兒看著張拐子的樣子,心中不忍。“張大伯,街角的高家鋪子我們也相熟,一會兒我幫你去說說,讓他們按照老價格,先賒一些給你。。”
張拐子見此千恩萬謝了半天這才離開。
見人離開,幾人這才進了後院,在堂屋落座。
官差忙碌的在院子內搜線索,屋內的幾人則是相對無言。
半晌,廖虞實在坐不下去,於是隻能起身加入搜查的隊伍。李家小廚房門前,廖虞打量了一下門扉,隨後示意官差打開大門。
此刻允晟帶著李娟兒也走進屋內。
因長久封存著,屋內腐敗的食物撒發著濃重的酸臭氣。
“啊!”剛進門的李娟兒突然驚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