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餘家
“從頭?”允祀歪著頭疑惑的看著眼前如茉莉一般清雅的少女,心中一陣悸動。
廖虞還在想從哪裏開始著手,可下一秒去看見允祀漲紅的麵孔。
“你怎麽了?”廖虞皺了皺眉。
允祀趕忙掩飾起自己的情緒。“天太熱了。”
廖虞看了看天空上懸著的金烏,炙熱的陽光烘烤著大地上的所有生物。她不由自主的抬起手臂遮住眼簾。
“是越來越熱了。”她不由感歎。
“你還沒說我們要怎麽辦呢。”允祀追問。
“先從他的生平調查起來吧。我相信一切都有個不為人知的理由,隻要/我們能找到它,就能解開謎團。”
允祀來了精神。“解開謎團是不是就能救出八哥了?”
廖虞頷首。“我想應該可以。”
有了方向,兩人一鼓作氣,直接衝到了街市中,可站在人群洶湧的街市上,兩人突然迷茫了起來。
“我們先去找誰詢問啊,師傅?”
廖虞:“……”
“師傅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廖虞心想,我的確是還不知道方向.……可這種事她就算是被允祀看出也打死不會承認的。
一個時辰後,廖虞拖著早已經累到不想動彈的允祀,站在府衙的門口。
“我的王爺呦,您老這是怎麽了。”一個粉白嫩胖的男人在看見允祀後,趕忙踉蹌的跑到兩人跟前。
允祀穿著粗氣。“周書吏,太好了,可讓我找到熟人了。”
周延趕忙上前幫廖虞攙扶起允祀。“王爺找小的可有要事?”
看允祀喘的沒頭,廖虞趕忙笑著接過話茬。“我們想跟周大人打聽點事。”
周延狐疑地看了看廖虞,試探的問:“什麽事?”
“都說周大人是這昌安城中的萬事通.……”廖虞先拍了拍馬屁。
“想來周大人也沒有什麽不知道事情吧。”
這句話果然十分受用,周延在聽到廖虞的誇獎後,卸去了懷疑,轉為洋洋得意的姿態。“不是我吹噓,這昌安的大事小情就沒有我周某人不知道的。”
說完他挺直了腰板。“小娘子你問吧,想知道什麽事。”
廖虞問:“敢問周大人可知道今日饅頭巷枉死的那個張拐子?”
話音未落,周延便下意識的直接回答:“當然知道,他那打更的生計還是我替他找的。”
隻不過還沒說完,周延卻停了嘴,審視起身邊的兩人。
“你們問這些幹什麽?”
這時候允祀終於挺起了腰板。“周大人,我平日可待你不薄。”
周延臉色變了變,小聲說道:“可最近這案子查得緊,上麵有人發話了,不許過問。”
有人想要壓下這個案子?這人又是誰?
幾個問題迅速竄進廖虞的腦海中。
“大人可知道是誰下了命令?”
周延搖了搖頭,“我一小小的書吏,哪裏能知道這些,隻不過今早我們家大人下了朝,便趕忙吩咐的,想來應該是不久前才通知下來的。”
一早,那就是允晟被囚禁不久前。
看來私下裏有股無形的力量,想要將允晟推入危險的處境中。
廖虞青黛微挑。“大人懼怕上麵的人怪罪,難道就不怕十二王爺了?”
說完廖虞故意往前推了推允祀。“大人別忘了,上麵的人現在還不一定在哪,可十二王爺可就在您的麵前啊。您自己掂量著哪頭輕哪頭重吧。”
王權至上的世界裏,廖虞定然要好好利用這白來的資源,獲取相應的情報。
果然一番威脅下來,周延略顯動搖了起來。
“我要是說了……”他低頭擺弄著手中的袖子。“兩位可要答應我,千萬不讓別人知道。”
眼見有希望,廖虞趕忙安慰起來。“大人無需擔心,隻要將張拐子的生平記檔謄錄一份交給我們,我們絕不再來叨擾大人。”
周延衡量了片刻,眼漏精光。“我還有個要求。”
允祀不耐煩。“你說!”
周延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聽聞八王爺手中有匹良駒聞名全昌安,下官想.……”
“你想什麽也不好用!”允祀仿佛觸電一般,蹦著跳開。
“八哥的那批星辰是絕對不會送人的,我要是敢開口,我早就要過來自己騎了。”
從兩人的對話裏,廖虞又知道了一個關於允晟的情報。看來平日裏冷冰冰的允晟竟也有自己的愛好,而且竟然是養馬?
果然自閉症兒童總有些異於常人的愛好。
周延失望的搖了搖頭。
廖虞決不能就這樣放過這個機會,趕忙許諾。“事成之後,一定想辦法給大人弄一批兩駒,雖不一定能趕上星辰,卻絕不會比她差到哪去。”
一聽這話,剛剛還有些失望的周延,瞬間來了精神。“小娘子可說準了!”
“一言為定。”廖虞挺起胸膛。
她還不信了一匹好馬能有多貴!
“既然這樣,那下官這就去給您老謄錄記檔去。”
看著飛奔而去的周延的背影,廖虞心中呢喃著,果然馬無夜草不肥啊。
廖虞和允祀坐在昌安府衙門口的大槐樹的陰影下看著手中的記檔。
“這裏寫著,張拐子是三十年前和同鄉幾人一起來到昌安闖蕩生活的。”廖虞指著一個地方說。
“三十年!”允祀頓時泄氣。
“這要調查到什麽時候去啊!”
廖虞白了他一眼。“誰說要從這時候開始了!我這不是給你讀他的生平嗎!”
允祀這才笑了笑。“不用從那麽久開始調查就好。”
廖虞無奈的歎了口氣,繼續往下看。“三年前州府看他可憐孤老,給他謀了打更的差事,平日裏張拐子也會在昌安各大蜜餞鋪子賒些蜜餞幹果上街售賣。”
讀到這裏的一瞬間,廖虞腦海中像是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
“蜜煎.……我記得當時調查李家命案的時候我見過這個張拐子。”廖虞邊撓頭邊想。“後來我好像還在哪裏見過他.……”
允祀說:“李家不都死絕了嗎?”
廖虞搖頭。“沒有,李大寶獲罪關押十年,李娟兒秋後才會問斬。”
允祀繼續說:“那去問問?”
廖虞腦中一直再想另一個問題。“我想起來了!”她猛然站起來。
“餘家.……餘家!”
允祀撿起從廖虞膝上掉落的記檔。“什麽餘家啊,都哪跟哪啊!”話音還未落,他卻張著嘴,愣在了原地。
“你怎麽了?”廖虞看了過去。
“魚……魚魚……”
這時一個推著木桶的魚商從兩人眼前走過。
“不是那個魚!”允祀急說。
“是餘家的餘。”說著他將記檔推到廖虞手中。
廖虞大驚。“二十多年前張拐子竟然在餘家做過近十年的下人!”
這一條信息如及時雨一般,瞬間給這個瀕臨結束的案子帶來了新的生機。
“難怪他當時會在餘家門口徘徊那麽久……”廖虞自顧自的說。
允祀追問:“什麽時候?”
廖虞回答:“前幾日,我隨王爺外出辦事,恰好路過耿迪大人庭審一起關於欠款不還的案子,那樁案子的保人便是這個餘家。我還記得當時我無意中轉身的時候看見了張拐子,他那時臉色十分不好。後來我乘車路過餘家,還看見張拐子候在門口看著餘家被查抄。”
“這麽說,這張拐子和餘家還有聯係?”
廖虞搖了搖頭。“具體還得調查才能知道,不過據他當時的表情來看,餘家遭難他看起來比其他人要擔心許多。”
“難道時感念當初的恩情?”
廖虞不認同。“如果是感念舊情,那他為何會離開餘家。”說完她翻了翻剩下的記檔。“從張拐子的生平來看,他從未成婚,也沒有子女。一個孤苦無依的人,你說他有什麽理由要離開幹的好好的東家呢?”
允祀打起精神。“這其中必有古怪!”
廖虞點頭。“也許這一段經曆能為我們展現出張拐子不同尋常的一麵也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