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殺人放火
宴席之後,過了不久,允晟官複原職,更是帶著自己的侍從搬進了皇帝替他裝潢的舊宅,廖虞作為允晟的私有財產,自然也一同入了王府。
隻不過也不知道是哪個不長眼睛的管家安排的,竟然大筆一劃,將廖虞的房間劃掉,直接在允晟的正房內辟了間小屋,就這樣廖虞便以另一種身份,直接住進了允晟的臥房。
但日子卻變得更不好過,廖虞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得罪了那位爺,從宮宴回來之後,到現在為止幾個月來這位爺不僅沒和廖虞說上一句話,反而將廖虞視作了空氣一般,不管什麽時候見到廖虞,都以一記白眼掃過。
要不是廖虞篤定自己沒有問題,不然還真以為自己變成了透明人呢。
入秋後的某一日,天氣幹燥的讓人渾身難受,廖虞蹲在王府的灶台前麵親自添著柴火。看著甕中咕嘟咕嘟冒泡的雪梨銀耳湯,中不由的冒出了口水。
她將燉好的梨湯倒進碗中,剛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還沒放進嘴裏,就聽見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廖虞猛然回頭,隻見長青麵帶憂色的站在門口。
“廖虞,王爺請你過去一趟。”
廖虞放下手中的湯碗,擦了擦嘴。“王爺嗎?”
她有些詫異,這位殷勤不定的主子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搭理自己了,這一大早上起來難道是哪根筋打錯了?
“著急嗎?”廖虞有些舍不得自己剛燉好的梨湯。
長青點頭。“你還是快點過去看看的好。”
看來事情很緊急,可自從廖虞成了允晟私有財產之後,大理寺沒有大事的情況下是不敢上門叨擾的,難道這次又有什麽大案了?
廖虞心中這樣想著,片刻不敢停留,將梨湯放好,趕忙跟著長青朝允晟所辦公的書房生煙閣走了過去。
生煙閣坐落在四周都是水渠的一座假山之上,四周種植著參天的綠竹,微光日日透過竹林灑在過往的行人身上,樹影斑駁,別有一番滋味。
廖虞跟在長青身後,穿過竹林,在盡頭看見了層巒疊嶂後的生煙閣,透過敞開的大門,廖虞見耿迪正坐在一側的紅木太師椅上,手捧著烏黑的茶盞,靜靜的品嚐著手中的清茶。
“王爺。”長青帶著廖虞直接入了生煙閣。
允晟頭都沒抬,一眼不看長青身後跟著的廖虞,隻示意耿迪了一眼,讓他開口。
耿迪被頂頭上司瞥了這一眼,趕忙放下手中的茶盞,將心中憂慮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
“廖推官,有件事,我覺得必須要跟你說一下。”
廖虞有些茫然,她扭著頭問:“耿大人,可是有什麽案子需要/我去調查?”
耿迪有些難以啟齒。畢竟這件事可不是件小事。
一旁的允晟見耿迪不好開口,直接搭腔。“錦承縣傳來消息,當地半月前發生了一起命案,凶徒殺了當地鄉紳胡家滿門十七口,並且放火燒了胡家祖宅。”
廖虞義正言辭。“這等凶徒可抓到了?”
允晟眼中閃過一絲不忍,最後還是說了出來。“案犯已經抓到,證據也都呈到了大理寺。耿大人看後覺得.……覺得沒有破綻,因案犯牽扯到了一些事情,所以這才來王府尋我,想讓我幫忙看看。”
廖虞有些不解,看就看唄,叫她來做什麽呢?
“王爺是需要下官幫忙審閱卷宗嗎?”
允晟想了想,還是將手邊上的案卷拿了起來,朝廖虞的方向遞了過去。
廖虞狐疑的接過卷宗,剛看了第一行,大腦瞬間變得一片空白。
凶犯:廖海義。
幾個大字,瞬間擊垮了廖虞所有的理智。
她顫抖著雙手,眼中瞬間溢滿了淚水。“錦承縣,搞錯了吧,我哥哥怎麽會殺人!”
廖虞雖然並沒有和這個世界中的廖海義相處過多久,但是憑借著當年的感情,她打死也不會相信,一向正義並且正直的大哥怎麽會像卷宗上所寫的,通奸被家主發現,所以一怒之下殺了胡家滿門。
允晟見廖虞真的上心,歎了口氣。“所以,這才會叫你來的。這件事可大可小,錦承縣已經將物證搜集齊全,除了廖海義抵死不認,並無破綻。”
廖虞慌了神。“我哥哥不會殺人的。”
允晟並不了解廖海義的為人,可為了廖虞他隻能柔聲安慰。“你既然不信,不如親自去看看。”
“恰好大理寺掌管南昌所有的邢獄之事最終決斷,既然你覺得此事有蹊蹺,不如跟我一同去查查看,若是……”他徒然說不下去。
他害怕廖虞查下去之後,最後發現廖海義真的是凶手,受不了這個打擊。
廖虞低頭死死的握住手中的卷宗。“王爺。”
這是她幾個月來第一次這般低聲呼喚允晟,允晟心中一疼。
“我會陪你去的。不用擔心。”他不自主的安慰起來。
果然,這個女人就像是對自己下了蠱一把,不管她什麽時候招手,允晟便忍不住想要走到她的身邊。
“你相信我哥哥沒殺人嗎?”廖虞雙眼含淚,抬頭對上允晟的目光。
“我相信證據。”他堅定的說。
“可我更相信你!”允晟補充了一句。
這句話雖不長,卻十分有重量,讓廖虞本來虛晃的心,頓時有了著落。
她轉頭,看向一旁坐著看戲的耿迪。“耿大人,這些卷宗可以給我嗎?”
耿迪趕忙點頭。“既然廖推官親自去調查這件案子,卷宗自然是要給推官你的。”
看來耿迪並不想參與到這件事中。畢竟這涉及到了八王爺未來的大舅哥,不管最後這廖海義有沒有殺人,這樁案子都不好結案。如此的燙手山芋,耿迪自然是不想插手。
廖虞拿著卷宗來不及坐下,便從頭到尾的看了一遍,等她看完,她這才抬起頭。
“王爺,我想去錦承縣。”
允晟低頭放下手中的茶盞,對上那雙清亮的目光。“長峰,被馬車,一會兒去錦承縣。順便告訴錦承縣縣令,就說大理寺卿,親自下去調查這樁胡家十七口的命案,讓他安排好我們之後的行程。”
長峰躬身,快步退了出去,不一會兒,又轉了回來。
“王爺,一切準備得當了。”
允晟頷首,隨後看向一旁的耿迪。“這段時間,我要和廖推官去錦承縣調查,大理寺的事情就交給你去辦理了,若是有什麽不能解決的事情,可以直接命人傳信給我,知道嗎。”
耿迪起身,“王爺放心,我一定替王爺看好大理寺。絕不會出差錯。”
允晟滿意的點了點頭,起身便走。直到走到廖虞的身旁,這才停下腳步。他低聲說:“走吧。”
廖虞仰頭看了一眼允晟的側臉,朝耿迪行了個禮,跟在允晟的身後捧著卷宗,走了出去。
馬車上。
允晟坐在主坐上,靜靜的品著手中的茶水,桌幾上擺放著幾個琉璃小盞,每個小盞中都盛放著製作精美又讓人看了便有食欲的各色糕點。
廖虞知道允晟不喜甜食,眼前的點心自然是替她準備的,可案卷在手,她此刻根本沒有心情吃任何的東西,所以就算是點心再如何的誘人,廖虞始終低著頭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允晟喝完手中的茶之後,這才抬頭,隻見不遠處的小丫頭全身緊繃,遠遠的坐在角落裏,那樣子像極了驚恐下的小貓。
他伸手取出一塊栗子糕,遞到廖虞的嘴邊。“嚐一口。”
廖虞抬頭,臉上沾滿了淚痕。“我不想吃。”
允晟像哄孩子一般,哄著呀。“身體是本錢,不吃東西,哪有精力替你哥哥洗清冤情?”
廖虞見允晟如此說,隻得勉強的咬了一小口。
甜香醇厚,瞬間讓廖虞心中壓著的那口氣,舒暢了不少。
果然甜食是治療心理創傷最好的良藥。
允晟見廖虞聽話,便放下了手中被她咬了一半的板栗,隨手拿起桌上的手帕,替她擦幹嘴邊的殘渣。
允晟看似無意的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