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關山發現新破綻
偷來的？這事情就嚴重了許多。
一來牽扯到了命案，二來還涉及到偷盜這種事情。
廖虞沉下臉，平靜地問：“從哪偷來的？”
鄒二狗也是個聰明人，見官差已經找上門，就說明別人已經查清楚了，便絲毫不掩飾直接說了起來。“幾個月前我曾在河套邊上的那家貨站做短工，那時候恰好運來了一大堆紅色的黏土，老板說這是專門用來養花的肥土，用它養活的植物，都長得特別好。”
允晟冷冷的接茬。“所以你賊心大起，決定偷盜其中一部分填入自己家的田地內？”
鄒二狗沒想到從到來一句話沒說的這位官爺，會一針見血的看穿他的心思，有些忐忑的站在原地，雙腳來回的摩擦褲腳。
關山直接賞了鄒二狗一個耳光。他比這裏的任何一個人都清楚，和這樣的人打交道，用什麽樣的辦法最為有效。
一個巴掌下去，鄒二狗果然乖覺了許多。
“我說了，可不可以饒了我。”
關山舉起手想要再打，鄒二狗趕忙改口。“別打，別打，我認。”
他長歎一口氣。“我當時鬼迷了心竅，覺得偷點土不會有什麽大事。”說到這裏他突然抬起頭慌亂的搖頭。“大人，我偷土的時候真的不知道這土這麽值錢的。”
看著他的樣子，幾人確信，土的確是他偷的，可是胡家的事情他確確實實不知道。
廖虞轉換了一下思路。“廖縣尉之前有沒有來過這裏？”
鄒二狗卡巴了幾下眼睛，點了點頭。“當時這件事還是廖縣尉無意中發現的，那時候我央求他不要將這件事說出去。”說完他恍然大悟。“他還是跟縣大老爺舉報我了是不是。”
說著他怒火中燒。“果然衙門狗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說一套做一套的！”
鄒二狗話說的難聽，整個昌安的官差都算是讓他罵了個遍，而且這事因廖海義而起，他又將憤怒直接宣泄而出，廖虞這個做妹妹的聽到這樣的話，隻感覺到十分的刺耳。
她微微皺起眉頭。“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偷東西的還有理了？”
鄒二狗被她這樣譏諷，借著怒氣頂撞了幾句。“那也比人前一套背後一套的小人來得好！”
廖虞剛要反擊，沒想到站在身後的允晟突然繞到她的身前，隻見他冷冷的看著仍在叫囂的鄒二狗，神色中早已一改往日，變得有些瘮人。
“長峰，按律法辱沒官差理應除以拔舌之刑，偷盜按律當打折他的雙手。”
任憑誰都沒想到，這位王爺一開口竟然是這樣的重刑。
鄒二狗頓時嚇傻在原地。
廖虞看著鄒二狗身後跟著的家人，其中不乏還有剛學會走路的小兒，心中不忍，趕忙握住允晟的手。
“王爺。”她搖了搖頭。隨後指了指不遠處的小孩子。
“他還有家人要照顧，廢了他，日後他的家人怎麽辦。”
允晟看了眼不遠處眼神驚恐的孩童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女，竟然破天荒的被人說動 ，點了點頭。
“長峰，將鄒二狗帶到縣衙，將這件事交給張大人處理。”
看著長峰架起早已經癱軟的鄒二狗，允晟下意識的補充了一句。“讓張大人酌情處理，畢竟家中還有小兒要養。”
長峰會意，點了點頭，協助幾個衙役將鄒二狗拖走。
廖虞和允晟站在原地，而不遠處的關山卻以最好的視角將兩人的互動看在眼裏。
關山心想：“這廖推官果然厲害，連王爺這樣的主都被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果然女人比猛獸還可怕。”
經過這番折騰，廖海義鞋底的紅黏土總算是找到了突破口，可等待著他們的還有更多的證據需要推翻。
允晟隔著衣袖牽起廖虞的手，溫柔的詢問：“現在鞋子的問題我們也算是解決了，接下來還有幾個證據需要驗證，你準備從哪個開始？”
廖虞想了想，“從後院搜出來的那塊墨錠，說是胡家的傳家寶，可我查了很多次始終是沒有任何的線索。想來應該是不好突破。”
允晟說：“那就隻剩下那封信了。”
廖虞頷首。“我一早就將信帶出來了，所以從這裏開始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兩人邊走邊說，關山則和長青並肩走在兩人的身後。
關上故意撞了撞身旁的長青，略帶八卦的看著她問。“王爺他們什麽時候的事情啊？”
長青不耐煩，並沒有搭理他。
關上仍舊不放棄。“好妹子，你就和我說說嗎。”
長青徒然停下腳步，“關大人還是管好自己吧。”
關山被這樣一說，毫不在意，他一副無賴樣子，邊走邊說：“女人呀，可不是我老關能駕馭的了的，自知無能，絕不趟這趟渾水。”
關山平日看似無賴，一副遊戲人間的樣子，可心裏卻是明鏡一般。一個曾經得戴罪之身，怕是沒有機會許給別人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所以他寧可選擇孑然一身，也絕不辜負一人。
馬車上，幾人暫作休息，等候長峰歸隊。
休息的間歇，廖虞重新將胡尚儒交給廖海義的信件從新閱讀了一遍。心中除了簡單的幾句話，並沒有什麽特殊。
廖虞將信件遞給允晟。“王爺，卑職記得王爺過目不忘。”
允晟接過信，點了點頭。
“卷宗中，曾有胡尚儒的曾經的親筆試卷，王爺是不是還記得其中的細節？”
允晟將信紙遞了回去。“這一點你不用查了，這張信紙的的確確是出自胡尚儒的筆記，不會有假。”
這樣一來，廖海義和叢氏的關係，廖虞需要重新問個清楚。
廖虞拿著信紙，再次感覺到無奈，她不知道自己還能從哪裏下手，從什麽方麵切入這看似毫無破綻的證據。
坐在廖虞對麵的關山打了個哈欠，隨手掀開馬車的簾子朝外看了看。“長峰兄弟這次有點慢啊。”
車內另外兩人都沒有搭腔。
關山見廖虞眉間帶著濃濃的倦意，忍不住提點了一句。“小娘子，老關我有句話要提點你。”
廖虞莫名被人點名，趕忙看了過去。
“關大人請講。”
她雖然認識這些人不久，可她知道關山雖看似有些不著邊際，可實際卻心思縝密。
“這個案子裏，小娘子有些太過急功近利了。”
“因為案犯是小娘子的哥哥，小娘子很難做到一視同仁，所以在事情的處理上顯得太過急躁，一遇見困難便鑽進牛角尖出不來，這樣不僅耽誤調查，而且還會遺漏掉證據。”
這個提醒不止關山和廖虞說過，就連允晟曾經也提醒過她，可廖虞畢竟不是神，她也有七情六欲，麵對自己的家人，她實在是很難時刻保持冷靜。
關山見廖虞被說動，放下了語氣。
“小娘子將信，給我老關看看，雖說我不如小娘子聰慧，可三個臭皮匠還能頂個諸葛亮是不。”
他這句話是故意逗廖虞開心，讓她放鬆一些的。
廖虞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既然別人有意幫自己，她沒有理由拒絕別人的好意。
她伸出手，將信遞給對麵的關山。“關大人幫忙看看。”
關上翹著二郎腿看了半天，又將信紙翻來覆去的衝著陽光下檢查了許多遍，而後又皺眉安靜了很久，直到車外長峰的聲音，傳來始終都沒有說出一句話。
廖虞知道關山平日最喜歡與他們鬥嘴，此刻如此沉默定然是發現了什麽，所以一點不敢出聲打擾。
又過了一刻鍾之後，關山這才終於放下手中的信紙，朝車內的兩人看了過去。
“王爺你不覺得這信，有些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