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漸漸浮出水麵的陰謀
廖虞和允晟雇了輛馬車，兩人坐在其中。
廖虞問：“王爺，我們先從哪裏開始？”
允晟閉目沉思了半刻，隨後睜開眼，“你不覺得梅袁的那封信來的很是蹊蹺嗎？”
廖虞想了想：“我們來錦承縣之前從未泄露過我的身份，這裏除了我們自己人以外，應該是沒有人知道我和廖海義之間的兄妹關係。”
允晟譏笑說：“所以你覺得是誰將這件事這麽恰到好處的透給梅袁的？”
廖虞恍然大悟，“高家的人？”
允晟想了想，“應該是高家在錦承縣的眼線。”
廖虞反問，“所以高家的手，已經伸到這麽遠了嗎？”
若是真是如此便是在有些可怕了，高家不過是大理寺的一名官員，竟然可以擁有眾多的眼線，不僅上可以到達朝廷，下可以監視別人的一舉一動，他所做早已經超過了一個官員該有的權限。
廖虞有些疑惑，“高家有什麽背景嗎？”
允晟回答：“高斌的姐姐是陛下的容妃，隻不過不怎麽受寵。”
沒想到高斌家中竟然出了一個皇妃，這就難怪難怪高斌的人脈會這樣寬廣。
她有些猶豫，“我們這樣公然和高家作對，會不會有問題？”
允晟毫不在乎，“我還是皇子呢，身份這東西，當今陛下承認你便是，不承認你便什麽都不是。”
皇族內外從無親情可言，這一點廖虞算是真的見識到了。
她想了想，“所以王爺的意思是，先揪出這個高家的奸細？”
允晟點頭，“敵暗我明，總得先轉換下角色。”
“可梅袁絕對不會直接告訴我們是誰告訴了他這個秘密。”
允晟掀開車簾看了眼車外，“那就用其他的方法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就好。”
半個時辰後，允晟和廖虞坐在馬車上，車外不遠處便是梅家的大門。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梅家大門內一個小廝樣裝扮的人，躡手躡腳的從梅家偷偷走了出來。
他四處觀望，見沒有人注意到，這才朝馬車走了過來。
等到走到馬車周圍他故意找了棵大樹，隱藏住自己的身影。
車內允晟聽見腳步聲緩緩開口，“說罷。”
車外的人還有些猶豫，他試探性的問：“隻要是我說了，就會給我二十兩銀子嗎？”
允晟從桌上取了一錠銀子，仍出了車外，“說。”
他的話不容拒絕。
車外的人拿了銀子，自己檢查過沒有問題，這才開口，“這位爺，想從哪開始聽？”
“就從昨天一早開始講起來吧。”
允晟誘導性的試探。
“昨天一早，剛我們這些下人還沒收拾妥當，梅家的幾位祖老就登門了，我記得除了他們幾人之外，還有幾個梅家年輕的幾個人，不過都是些熟麵孔，並沒有不認識的生人。”
允晟問：“他們都是為了什麽事而來？”
小廝想了想，“當時我正好在打掃院子，聽了一耳朵，說是為了我們家小姐最近未婚先孕的事情而來，這位爺你也知道我們梅家怎麽也算是這錦承縣的大戶人家，我們家小姐除了這件事，梅家其他的幾位表小姐有不少都被婆家嫌棄，總歸是不太好聽。”
梅若若未婚先孕，在別人眼裏是有損德行的事情，因為這個影響了梅家其他小姐的姻緣，廖虞卻沒有想到。
“然後內。”允晟問。
“他們說了不到一個時辰，見我們老爺沒有什麽辦法，也就散了。”
“對了。”小廝突然想起什麽來，“族中幾人剛走沒有一會兒，大理寺就派了個官差來傳話，說是我們夫人突然死在了大理寺。”
官差應該就是長峰，而時間的話應該就是廖虞發現梅夫人被殺不久之後的事情。如果按高月趕來的時間，梅袁的這封信應該就是在這個附近被送出的。
允晟問：“當時你們老爺聽見這個消息可有什麽反應？”
小廝回答：“能有什麽反應，老爺聽見這個消息直接氣暈過去了，還是我將老爺背到臥房去的。”
沒想到梅袁在聽見梅夫人的死後，竟然受到了這樣的打擊。
廖虞想了想，附在允晟的耳邊小聲說了句話，允晟點了點頭，隨後問：“你們老爺醒了之後，做了什麽事又見了什麽人你還記得嗎？”
小廝想了想，“當時我不在屋子裏，是管家守在裏麵，不過我替老爺請來大夫後沒多久，縣衙的薑仵作就聞訊趕來了。”
車內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希望。
允晟又問：“薑仵作見到梅老爺了嗎？”
小廝肯定回答：“當然見到了，薑仵作走後，老爺還由管家攙扶著去了書房處理了很多事情，直到管家出門才又回到房間休息。”
到現在為止，昨日的一切都漸漸清晰起來。
允晟停了片刻，隨後說：“好了，我已經知道了，你可以回去了，”
小廝見允晟不過就問了些不關痛癢的問題，瞬間感覺這份意外之財得來十分輕鬆，心中不免有些竊喜。
等到小廝走遠，長峰才從摘下鬥笠，將馬車趕入小巷。
馬車停穩後，長峰鑽進了車內。
允晟看了眼長峰，吩咐道：“讓關山卻查下薑英的底細。”
等到長峰離開，廖虞這才對著允晟說：“按照時間線來推斷，薑英應該就是高家幕後的人。”
允晟沒有說話，他隻靜靜的看著鞋麵，過了一會兒他抬起頭。
“你覺得薑英的目的是什麽？”
查案是廖虞的專長，可論計謀卻要比允晟差很遠，被這樣一問，廖虞有些不知所措。
允晟接著說：“權當他攪黃我們的目的就是為了幫高家，你有沒有想過，他當初為何會斷錯胡家的死因？”
廖虞這才想到，之前胡家的死因定位了被割喉後殺害，之後經他們查驗發現胡家其實死於中毒，這一點薑英可以解釋成技藝不賢，可平凡出入梅家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廖虞反推：“可他也許隻是恰好前來問後一下。”
允晟一笑，“問候的時候還順便說了你的身份，引起了梅袁的怒氣。小虞你別忘了，當初在衙門口勸下梅家的人，也是這個薑英。”
這時候廖虞才想起，當初梅若若的屍骨從義莊不翼而飛，就是這個薑英勸阻住了鬧事的梅家人。
廖虞也開始懷疑。“難道梅家和薑英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關係？”
允晟回答：“這就要你出馬去查查才知道了。”
長峰將消息傳出，再次進入到車內，將一張紙條遞給了允晟，允晟看後眉頭深深皺起。
廖虞見他的樣子，便知道一定是高月那裏出現了不好的消息，遂接過紙條細看了一眼。
“什麽！在證據不充足的情況下，她們竟然要再七日後處斬廖海義！”
廖虞沒想到高月的動作竟然會這樣的快。
允晟拍了拍廖虞的手：“她們也知道我們一定不會就此善罷甘休，既然如此，不如快刀斬亂麻，隻要廖海義一死，你必然會大受挫折。到時候就算是你找出了翻案的證據，也於事無補了。”
廖虞帶著哭腔問：“那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麽辦！”
允晟深吸了一口氣。“我會派人看著廖海義，另一麵我們要趕緊在刑期之前盡快找出這背後藏著的那條線索，隻要有了機會，我們一定要狠狠的反咬一口，讓他們連還手的機會都不能有。”
廖虞突然問，“薑英的老家在哪？”
允晟調動曾經的記憶，摸索著：“離這不遠的七裏村。”
廖虞直接吩咐長峰，“長侍衛，去七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