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沒有王爺是萬萬不能的
麵對廖虞的問題，允晟誠實回答，“他承認殺死梅夫人是因為怕她會說出他和梅若若的過往，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動手。”
原來這薑英早就有防備，所以每當案情進展到一定的階段，他便會駛出手段阻止大理寺的調查。
從縣衙的盛放卷宗的房間失火開始廖虞幾人便有些懷疑，他們身邊恐怕是有人潛藏在暗處動手，可任憑他們怎麽懷疑都沒想到這個人竟然會是這裏的仵作。
廖虞心中一動，“他還是沒有承認殺死胡家十六口的事實？”
允晟搖頭，“就算是重刑加身，他和你哥哥當時一樣，仍舊不承認自己殺了胡家的人。”
廖虞分析著案情，“胡家的人是被人毒死後割開喉嚨假做被人殺害而死。放火燒了胡家這種事的確像是一個男人作案的手法，可……”
允晟猜中廖虞的心思，接著說：“所以你懷疑薑英隻是參與了胡家的案子，並不一定是真正的凶手？”
廖虞點頭，“女人雖然看似柔弱，可卻並不像看上去那麽的柔弱。”
關山此刻恰好進屋，聽見了兩人的對話，“世人皆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雖這話說的有些對，但是咱們調查的案子也不少了，經常會看見比男人還要凶狠狡詐的女人。”
的確，在犯罪麵前，不分男女，隻要是動了心思的人定然是狠辣無比的。
關山見到兩人先是行禮，隨後走進說：“當年的高明的卷宗已經拿回來了，王爺請過目。”
允晟拿起卷宗自己先看了一遍，隨後遞給廖虞。
廖虞翻過一遍，邊看邊說：“高明的卷宗上記載，高明給叢氏送過綢緞後，走在街上，突然意外昏迷隨後死亡，經查驗身上未見痕跡傷痕，結合前不久身體偶感不適，判定死於意外。”
關山問：“看卷宗上麵的記載，高明的死應該是沒有特殊。”
可廖虞心中仍有疑慮，“高明死前給叢氏送用來刺繡布料，之後出門沒多久就死亡。兩個案子都與叢氏有關，可能是我的自己的問題，我始終覺得高明的死很有疑點。”
關山問：“所以推官覺得，叢氏是凶手？”
廖虞咬唇不答，但心裏卻的確懷疑叢氏。
“叢氏應該不像表麵上看去那麽簡單。”允晟看似無意的插了句嘴。
廖虞轉頭看了看允晟，一臉的求助樣。“王爺.……”
允晟早就猜到她的心思，他敲了敲廖虞的頭，“你就知道給我找事情做。”
廖虞也嬌羞的還嘴，“還不是因為王爺什麽都能做到嗎。”
允晟戲謔的說：“我可不是萬能的。”
廖虞仰起頭，一副諂媚相，“可沒有王爺是萬萬不能的。”
兩人一唱一和，你來我往，看得關山尷尬到不行。
允晟見長峰回來了，便喚了句：“長峰，你去把高蓮蓮帶過來。”
半個時辰後。
廖虞陪坐在大堂上，允晟悠閑的坐在主位上喝著清茶。
“王爺。”長峰爽利的聲音從屋外傳進來。
高蓮蓮仍舊是冷著一張臉跟在長峰的身後，隻不過她今日穿了身絳紫色的裙衫，更顯得本就有些老氣橫生的臉上，毫無光澤。
“高蓮蓮帶到。”長峰回過話後便回到了允晟的身後。
允晟看著行禮後的高蓮蓮直言不諱，“你曾經說高明死於意外。”
高蓮蓮仰起頭看著允晟，可眼睛裏卻閃過一絲波瀾。
“大人這是準備從提舊事了嗎？”
高蓮蓮雖長相凶狠，可畢竟在高家做了多年的掌櫃的，事情還是看得清楚。
隻聽她繼續說：“當日/我求助無門，告發了叢氏那麽久，可是還是一無所獲，現在舍弟已經安葬了，難道你們這才想要出來替他主持公道嗎！”
顯然當年高明的事情，讓高蓮蓮十分不屑和官府裏的人打交道。
廖虞也知道有些人心胸比較狹隘，當出現了事情的時候總會將所有的不幸都歸咎到別人的身上，這樣既可以消除他們心中的愧疚，同時也能減少他們的負罪感。
廖虞對於這種推避型的人，先天便帶著些許的不耐，她十分不喜歡不負責任的人。
她喝了口茶，意外的變得有些冷漠，“高蓮蓮，若是你不想與我們配合我們也不強求你，畢竟高明含冤而死，這種事情是你們自己家的問題，隻要你不願意，我們也不強迫。”
“隻不過……”廖虞眯起眼睛，“日後我們想不想幫你找出真相，就說不準了。”
廖虞討厭高蓮蓮那一副所有人都欠她的樣子。
高蓮蓮的臉瞬間黑了起來，本就不好看的樣子，此刻更加讓人不願多看一眼。
“當年.……”
她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廖虞打斷了。
“不要再說當年了，你到底是活在過去還是活在現在的人？”
“若是你那麽糾結當年的事情，你為什麽不選擇當年替高明報仇呢！你不敢也沒有這個能力，所以你隻能將多年的怨恨歸結到別人的身上，你不感覺這樣的自己很惹人厭煩嗎。”
說完廖虞起身，走到高蓮蓮的身邊，“我隻問你一次，我們要重新開棺驗屍，你同意還是不同意！”
廖虞一向是在人麵前和藹喜氣，笑起來也甜甜的沒有什麽攻擊性，這樣發火還是第一次，眾人也不敢擅自插嘴阻攔。
高蓮蓮被人劈頭蓋臉的臭罵了一頓，瞬間有些難以接受，她瞪大雙眼，死死的盯著廖虞，嘴唇顫抖了許久，還是別過臉。
“你能保證找出真相嗎？”
廖虞也不上當，“沒有人能跟你保證什麽，我隻能許諾，若是高明真的是枉死的，我一定會替他找出真凶，還他一個真相。”
高蓮蓮靜默了很久，最後還是僵硬地點了點頭。
等高蓮蓮走遠，關山才湊了上來，他調侃著說：“小丫頭，沒想到你也有這樣狠厲的一麵呢。真是讓關某今日大開眼界。”
廖虞有些不好意思，她低下頭，“都是被逼得……”
關山繼續說：“那樣的老妖婆，別說小娘子你不好對付，就連我這個粗漢子都有些抵觸，沒想到娘子你冷下臉竟然嚇得她不知道說什麽了。”
廖虞笑了笑，眼神則飄到允晟身上，允晟見她看了過來，便衝她笑了笑。
“嚴肅的時候更可愛。”他沒頭沒腦的說了這一句。
廖虞頓時一股血衝到腦子裏，整張臉紅的像是滴血一般。
關山見狀，趕忙對著允晟抱拳行禮，“王爺，我這就帶人去將高明的屍骨掘出來。”
允晟點頭，“帶回義莊交給薛辰就行。”
廖虞正好沒事做，也想參與其中，她看向允晟問：“王爺，我也想去看看。”
允晟不喜歡廖虞總是挖人家的墳，所以扭過頭不再看廖虞可憐兮兮的樣子，“你可以去義莊等著，但是不許跟關大人卻墳地。”
廖虞還想撒嬌，可允晟打定主意就是不同意。
廖虞無奈，隻能噘著嘴，退了一步。“好，那我就去義莊等著關大人。”
幾個時辰之後，關山叮囑這幾個侍衛，將一口棺材抬進了義莊的大門。
廖虞站在薛辰身邊，穿戴好檢查所需的專用的衣服，等候在案台旁邊。
幾人合力將棺材打開，取出其中早已經白骨化的高明，關山退到院子裏，和允晟待在一起，而廖虞則輔助薛辰開始重新檢查時隔多年，重見天日的高明的屍骨。
薛辰將屍骨按照該有的位置一一擺放好，玩笑的說：“這段時間，我們已經驗了好幾具白骨了。”
相對新鮮的屍體給出的結果，完全白骨化的屍體能提供的信息少之又少。
廖虞也不氣餒，“這案子這麽複雜，我們不都一路走來了嗎，我相信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薛辰溫柔的笑了笑，“一定會有的。”
說著他拿起高明的四肢骨說：“據卷宗記載死者生前/突然在街市上昏迷隨後倒地身亡，可死者的雙腿骨健全，上麵未見明顯的骨折痕跡，掌骨也未見損傷，應無外力襲擊過死者的雙腿以及腳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