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巧合的不在場證明
看來曲金從一開始就沒有機會站在胡璿身邊,自然也就沒有可能用蛇毒殺了胡璿。
現在有關曲金和烏秀藍的嫌疑暫時算是洗脫幹淨了。
可六藝之中還有兩人與胡璿有很深的仇恨,既然這樣,用蛇殺死胡璿的人,應該就在她們二人之間。
她們又都曾與竹葉青的主人侯三有過糾纏,這樣一來,隻要是找出她們之中的關係,就很有希望,解開今天的案情。
廖虞先以殷翠桃開刀,“殷翠桃,有人曾證明,毒死胡璿的毒蛇的主人侯三,曾在案發前與你有過接觸,關於這件事,你有什麽要和大理寺說的嗎?”
殷翠桃平靜的像是一尊雕塑一樣,她想了想這才開口:“侯三曾在不久前威脅我,要是再還不上欠他的錢的話,就要將我的孩子帶走賣了。”
“他在哪裏用這樣的話威脅你的?”
“就在幾天前蓮花蓬內,我剛下場,就被他拉走到一個沒人的地方。”
允晟問:“你欠了他多少錢?”
殷翠桃回答:“一百兩。”
一百兩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按殷翠桃自己說,她不管做什麽都是為了救孩子,可是就算是一個重病纏身的孩子,也用不了這麽多錢,看來這件事一定還另有殷勤。
殷翠桃見隱瞞不下去,便也坦白的交代,“當年我走投無路的時候,曾想侯三借了一筆錢,當時他表現的十分熱心,我便沒有防備,可是沒想到過了不到十幾日的時間他突然有天找上了門,他說我欠他的錢,這段時間利滾利,已經變成了一個天文數字,若是我不按照他所說的去做,就要將我的孩子帶走賣掉。”
看來這應該是侯三設下的計謀,目的應該就是為了讓殷翠桃為他所用,可是看中殷翠桃的理由,廖虞一時間想不出來。
殷翠桃繼續說:“而後侯三又來過幾次,幾次之後,他終於算是說出了他的目的,那時候我還身為官妓,與眾姐妹一同在官家的樂坊謀生,他看中我身邊的朋友平日裏經常得到達官貴人的賞識,所以讓我幫忙偷取姐妹們的首飾,他將我偷來的贓物拿去黑市上售賣,一來二去,我還能用這些錢給兒子治病。”
今日在船上的時候,廖虞記得,她曾經問過殷翠桃有沒有偷過別人的東西,看來那時候她應該是和幾人撒了謊。
允晟靠在椅子上,看著殷翠桃:“為何今日.你會說謊?”
殷翠桃低下頭,“我怕大理寺因為這件事將我抓緊牢裏,那樣的話,我的孩子就沒有人能照顧了。”
可憐之人也有可恨之處,這便是廖虞對殷翠桃的評價,她一生都在因為金錢做出錯誤的決定,可歸根究底的理由,卻又讓人不忍追究。
可畢竟偷盜就是偷盜,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廖虞拿過從洛弘方處搜來的金飾,放在殷翠桃的眼前,“這些東西,你可見過?”
她與侯三日常銷贓,定然是見過許多的贓物的,洛弘方手裏的東西又都是贓物,自然讓她辨認下,也許會有收獲。
殷翠桃仔細的一件件拿在手上細看了一遍,這才慌張的抬起頭,對上廖虞的眼睛,“大人,這些……都是……都是經侯三的手,銷贓出去的東西啊!”
廖虞一驚,險些將手裏的盒子摔出去,她緊張的看著殷翠桃又問了一遍,“你當真看清楚了?”
殷翠桃點頭,隨手從盒子裏麵拿出了一個金鐲子,邊舉起來邊說:“這個還是我曾經從樂坊的姐妹手裏拿的,還有這些……”說著他指著其中的幾個說:“這些我都曾經在侯三的贓物裏麵見過。”
允晟見殷翠桃這樣說,也有些謹慎,“你敢肯定,這些東西全是出自侯三的手?”
殷翠桃重重的點頭,“我敢肯定,這些年雖跟著侯三做這種買賣,可是畢竟風險抬高,為求自保,我一般都將侯三手裏的東西一個個的記牢,生怕出現任何的意外。”
廖虞合上蓋子,轉身的瞬間,瞥見一抹驚慌的神色。
她不動聲色的轉身,將盒子放回原處,這才說:“我們調查過殷翠桃你的生平,你的祖籍可是寫的是南方人,為何你會賣.身來了北方的昌安?”
殷翠桃苦笑了下,“我爹當年犯了重罪,家中的女人都充作了官婢,去到哪裏也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可以決定的。”
“既然這樣,竹葉青這種毒蛇,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
廖虞前一句話絲毫不提有關案情的事情,不過就是為了降低殷翠桃的防備心,見她上鉤,廖虞自然是要趕忙收網的。
殷翠桃沒想到廖虞的目的竟然是這個,她哽咽了半晌,隻能悻悻的說:“大人這樣認為,也是有理有據。畢竟竹葉青這種蛇,在昌安並不多見,可是在南方的田地山野裏,卻是最多也是最容易咬人的毒蛇。”
“你承認罪行了?”
廖虞故意這樣一問。
殷翠桃先是一愣,隨即竟大笑起來,“大理寺定我什麽罪都行,唯獨這殺人,我是抵死也不會認的。”
“幾位大人想想,若是我真的有心殺人,難道會等到現在,我家中幼子朝不保夕,我所做的所有都是為了他,若是我今日真的殺了人,官爺覺得在此之前我難道不會考慮下家中的孩子嗎?”
殷翠桃苦笑著說:“若是我真的殺了人,我的孩子也算是一隻腳踏入了陰間,我當年寧可被侯三要挾,也一定要為了孩子好好活下去,大人覺得,我會為了偷盜這樣的小事與胡璿不死放休嗎?”
幾人都沒想到,在殷翠桃的嘴裏,偷盜竟然會被說成是小事。
廖虞實在不知道,在這位久經困境的人麵前,到底什麽樣的事情才能被算作大事。
“胡璿要是要挾將你扭送官府,你偷盜罪名定然成立,這樣你還不認為自己有殺死胡璿的動機嗎?”允晟追問。
“偷盜頂多坐牢,這段時間我隻要將孩子寄存在姐妹家,還有能到見到他的那天,可是若是殺了人我將再也見不到他了。”
這句話倒是實打實的大實話,偷盜罪和殺人罪兩者相較,的確是偷盜罪的判刑時間會短一些。
殷翠桃看著允晟和廖虞,整個身體都放鬆下來,“幾位大人還是不相信我說的話對吧,可我也有不能殺死胡璿的時間,胡璿死前我曾遇見過一個與母親走散的孩子,我親自將那孩子送到他母親的身邊,等我回來,胡璿早已經中毒倒地。”
沒想到同樣的時間,殷翠桃竟然也有不在場的證明。
一直沉默的司碧琴突然開口,“這件事我可以給大姐做人證,當時大姐見那孩子哭的淒慘,便不忍心親自送孩子去找他的生母。那段時間四姐胡璿是自己一個人在山坡上看花的。”
廖虞追問:“當日鄧仙兒也不在她的身旁?”
司碧琴點頭,“二姐那時候去馬車上換衣服了。”
換衣服,廖虞竟不知鄧仙兒竟然還在中途換過衣服。
見廖虞有疑惑,司碧琴繼續說:“二姐的裙子,不小心粘上了山上的泥巴,還好二姐備了一條備用的裙子,我記得當時四姐還走到二姐身邊,當眾因為這件事諷刺了二姐一陣,之後隻能獨自從山坡離開,回到馬車,重新換了一條裙子回來。”
這樣一來,昌安六藝中的每一個人都有了明顯的不在場的時間。
難道胡璿真的是死於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