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被隱藏在心裏的不在場證明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他們之間可是因為你才結下這個梁子,怎麽現在聽你這麽說到好似有些幸災樂禍的感覺。”
被廖虞直接拆穿了心裏的想法,潘航頓時自覺有些下不來台。
他先是惡狠狠的朝廖虞瞪了一眼,隨後才又揚起了頭。
“他們之間積怨已深,就算是沒有我,總還有其他的人會惹出爭端,我不過是一個借口罷了!”
廖虞雖不知在高林的眼裏到底如何看待潘航這人,可是她卻知道潘航心裏到底是如何看待高林和董昌宇二人。
關山推了潘航一下,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潘航見狀,便又開始訴說起來。
“當日幾輪酒過後,高林便借著有事的由頭,離開了包廂內。剛等高林離開董昌宇立刻喚了副麵孔,他先是指責高家貪贓枉法,背靠八王爺,這才敢這樣囂張。”
“而後又說將來若是有了機會成了朝廷棟梁,一定要好好報複一下高家今日之辱。”
“他當著我的麵說這些我本是無所謂的,畢竟這些事情與我毫無關係,可是一旁的侯魁從小與高林相識,聽見董昌宇這些話,便有些不高興。”
“他神色明顯有些不快,可是礙著幾人畢竟是同屋的關係所以強忍著不快。”
“董昌宇又勸了幾輪酒菜之後,顯然有些醉意,他搖搖晃晃的扶著柱子站起來,跟我們說要去茅廁方便一下。”
“從高林離開到這之間,大概有多久?”
潘航十分肯定的回答:“一盞茶的時間。”
廖虞又問,“你怎麽這樣肯定?”
潘航抿了抿嘴,“因為當日侯魁從始至終一口都沒有喝酒,他說他正在服用藥湯,不便飲酒,可是我知道他不過就是不想跟董昌宇喝酒罷了。”
允晟好奇的看著潘航問:“那你呢,喝酒了嗎?”
潘航顯然是覺得這個問題毫無價值。
“自然是喝酒了,否則我之後也不會抽空離開了一下狀元樓。”
這次潘航算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自己曾離開過坐席這件事。
“你離開席上的時候這件事難道侯魁沒有看見嗎?”
潘航解釋說:“董昌宇離開去茅廁之後過了不久的時間,侯魁見他本就宿醉,加上神誌不清,便有些擔心,他先出門去找夥計想要去看看,沒想到那時候恰好狀元樓的夥計不在,所以侯魁便親自去樓下尋人。”
“我便是借著這個時間出去了一趟。”
依潘航所說,當日高林離開後不光他自己離開了房間,就連侯魁都曾有時間離開過房間。
而且他們的行蹤恰好還是趕在龐毛並未守在門口的時間。
這樣一來便有了一個無人目睹的時間點。
廖虞接著問。“之後你又去了哪?”
潘航回答。
“之後我去了不遠處的舒家鋪子買了幾塊山楂糕解膩,當日董昌宇的飯菜太過油膩,加上我本來就有些積食,便去了趟舒家鋪子。”
廖虞記得今日的那位太學生也曾去過舒家鋪子,可是他卻並沒有見到潘航。
以他們二人的口供來看,潘航應該是先出的門,到的舒家鋪子,而後太學生才跟上。
這其中會稍有些時間差,卻並不至於相差太久。
可為何兩人竟然在也沒有見到呢?
這幾個疑問存在廖虞心裏,她思考了一會兒想先聽聽潘航怎麽說。
隻聽潘航繼續說:“我去了鋪子的時候,門口還有不少的客人,我買了幾塊蜂蜜山楂糕就放入袖中帶著往回走。”
“走到半路的時候我擔心怕董昌宇回來見到我離開,又要多嘴說些什麽,便從小巷子穿了過去。”
“其實這舒家鋪子與狀元樓本就是一道相隔,可是因為周圍店鋪林立,所以若是走大道則需要至少是繞一個圈才能抵達,可是若是從他們的後巷穿過,則可以直接到達。”
沒想到這潘航看起來傻乎乎的,心眼卻比別人多了許多。
關山反問:“狀元樓的夥計曾作證,當時是你和侯魁一同找他去的後院。”
潘航點頭。
“正是如此,我買回了山楂糕,便直接回到狀元樓,進入房間的時候發現屋內仍舊沒有人,我剛一轉身,就看見侯魁急匆匆的走回來,見他臉色不好我就問發生了什麽,他說他去後院喊了幾下,始終沒人應答。”
“我們二人此刻都感覺不太好,便找來狀元樓的夥計陪著去了後院,這次發現董昌宇醉倒在茅廁內。”
關山試探的問:“你還記得當時董昌宇的樣子嗎?”
潘航想了想。
“他當時應該是坐在地上,身上沾滿了泥濘汙濁,頭則是靠在一旁的茅廁門上,那白色的瀾衫上麵,也沾滿了屎尿,十分不堪。”
看來董昌宇和她們發現的樣子多少無異。
潘航說道這裏,便大袖一揮。
“之後的事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我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聽幾人說,董昌宇剛從茅廁被抬回來帶回太學院的時候還能說笑幾句。
之後隨著內髒破損越來越嚴重,腹內的食糜越來越多,這才慘死在了屋舍內。
廖虞琢磨著案情,總感覺多少哪裏有些不太對勁的地方。
“你可能確定當日侯魁真的去後院尋找董昌宇而不是那個凶徒?”
潘航思考了一會兒才說,“我覺得侯魁動手的可能性並不大,當日他回來的時候衣著整齊,毫不像是做過些什麽的樣子。加上我從小巷來回,之間連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這麽短的時間內,侯魁是沒有辦法做到殺人搬動董昌宇的屍體,整理好著裝,又回來見我這麽多的事情的。”
這一點倒是被潘航說中了,若是這件事真的是侯魁動的手腳的話,顯然時間是絕對夠的。
而且他還需要將凶器藏好,並且避開狀元樓裏麵的人的注意,這些加在一起絕對需要超過一盞茶的時間才能辦到。
廖虞暫時沒有什麽還能詢問的,隻能例行公事的說:“當日的事情你已經給我們提供了線索,可是我們還需要去舒家鋪子詢問一下,若是找不到證據證明你所說的事情,到時候大理寺還是會派人將你帶來協助調查的。”
潘航沒想到該說的都已經說了還有其他的事情,臉上明顯的有些不悅。
他看著座上的允祀,不敢多說什麽,隻能悻悻的點了點頭。
等潘航離開,太陽已經西落,大理寺的門廊裏的燈籠也紛紛點上了蠟燭。
看了眼時間,廖虞主動尋求一旁的允祀的同意。
“王爺,已經過了申時,舒家鋪子應該已經營業,既然這件事涉及到這家店鋪,我想我們得去鋪子看一看,確定下潘航的證詞。”
關山補充道:“而且據潘航所說,這舒家鋪子和狀元樓之間還有一條小巷,我們必須要證明下他所說是否屬實。”
忙碌了一天,允祀顯然是有些不適應這樣高強的腦力活動。
他疲乏的靠在椅背上,眼皮已經開始耷拉下來。
“王爺,要是累了的話,我和關山大人去就可以了。”
允祀等的就是廖虞這句話,既然她說出來,允祀趕忙點頭。
“就這樣定了!”
話剛說完,允祀就像是脫韁的野馬一樣,一溜煙的就跑出了會客廳。
關山看著允祀遠去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
“十二王爺還是沒有擺脫少年習氣。”
廖虞隻笑了笑,不多說什麽。
兩人在馬房牽了馬,在大理寺的門口就見到剛剛回來的薛辰。
薛辰見到廖虞牽著馬,便含笑朝兩人走了過來。
“你們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