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看病1
“哦。”修善若有所思，景和的情況應該沒有那麽嚴重，應該很快就可以好轉了。但是，不太對呀，修善連忙問道：“綁起來是怕他打人，這個好說。但是，為什麽要把藥摻在飯裏？”
“聽說是腦子出了問題以後，病人一聽說要吃藥就認為有人要謀害他，死活不吃，之前糟蹋了好多藥。那藥不便宜。嘖嘖。”何金花不禁感歎起來，“估計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才想到了這個辦法，雖然有點不忍心，但是這個方法倒是湊效的。”
修善又問了一些問題，還聊了一些其他的事，她決定還是不要告訴娘景和的事比較好，娘年紀大了，一個人寡居了這麽久，不想讓她擔心。
不知不覺，日頭已經偏西了。“娘，我要回家了。下次再來看你。”修善說著就要去推自行車，娘拎著一大袋東西給她掛在了車把上。
“拿回去吃，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麽多的東西，這都是你姐買的。”何金花讓修善不要推辭，“現在你苦一點，等孩子長大了，日子就好了。”
“嗯。娘，我走了。”修善帶著東西回家了，隻要到了娘家，總是要帶東西回去。自己的媽媽永遠都是心疼自己的。
何金花看著遠去的女兒，遲遲沒有進屋，她總覺得女兒有心事。這個女兒，苦啊！
修善在路上思索著怎麽讓景和吃藥，按照景和的脾氣，他肯定會拒絕吃藥的。她也要偷偷地將藥碾碎放進稀飯裏，這樣總比勸服景和吃藥容易得多。
太陽已經西沉了，但是依然有光芒，夏日就是這樣，時間已經不早了，天卻還亮著。
景和在小院子裏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嘴巴一張一合的，似乎在咕噥著什麽，卻沒有發出聲音。走累了就蹲下來。每次修善離開一段時間，景和似乎都很不安。
茜草注意著爸爸的舉動。
他低垂著頭，頭歪向一側，臉下拉著，將煙放進嘴裏，吸一口，停頓了片刻，眼睛眨了又眨，再慢慢地吐出煙霧。眸子沒有目的地轉著，彈了彈煙頭，又將煙放進嘴裏，沒有吸，就那樣含在嘴裏作靜止狀，眨了一下眼睛，眼珠子轉了一下，吸了一口。
他又站了起來，伸著頭朝著大門口望了望，手裏拿著煙放在身側，嘴巴又是一張一合。應該是在等修善回來，有點不耐煩了。
“爸！”這個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人，應該要被打破，省得他又胡思亂想，茜草喊了一聲，但是景和絲毫沒有反應，她又提高嗓門喊了一聲：“爸！”
景和這才轉動了下腦袋斜著看了茜草一眼，說了句：“幹什麽？”語氣中帶著點焦躁，他不與茜草對視，隨即又將煙放進了嘴裏。
“你是不是餓了，我來做飯吧？”茜草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不要做，等你媽回來弄。你說你媽怎麽還沒有回來，現在都已經這個點了。”他看了看堂屋裏掛著的老式大鍾，又朝門口看了看。
“爸，要不你出去走走唄，媽媽一會就回來了。”
“走什麽走！”景和彈了彈煙蒂，猛地吸了一口，“村裏的人沒有幾個好的，瞧不起人。就你叔叔和嬸嬸以及你奶奶是好的，其他人，我不想理。”說完，默默地吸了一口煙，將煙蒂扔在腳邊用力地碾了碾，煙頭已滅，又踩了幾下。
看著父親這樣，茜草忍不住擔憂起來，容易焦躁，不願意搭理別人，把別人的話往壞處想，他的心理狀況堪憂，不知道媽媽今天與醫生聊的怎麽樣了。茜草也看向了門外。
“叮鈴鈴，叮鈴鈴”，是自行車走在不平整的道路上發出的聲音。景和和茜草一齊看向了門外。景和收了一下心神，茜草立刻迎了上去。
“你怎麽才回來，現在都幾點了，你也不看著點時間。”景和沒好氣道，還有些責備，隨手又拿出了一根煙，點燃了。
“好久沒見過俺娘了，忍不住多聊了一會。”修善停好自行車，將掛在車把上的食物取下來遞給了茜草，“拿到廚房，你外婆給的好吃的。”
“外婆最好了，改天我也去看看外婆。”茜草麵對好吃的食物，依然沒有抵抗力。她迅速跑到廚房。
修善隨後也到了廚房，將今天的聽聞講給了女兒聽。修善決定裝生病，讓景和帶她去醫院，然後趁著景和去檢查，讓醫生把病情往簡單說，開的藥，她偷偷地去拿，她到時悄悄放在景和的飯碗裏。
過了兩天，修善開始身體不舒服，沒精打采的，食欲不振，一直說自己頭暈，眼前發黑，景和帶她去鎮上的醫院看，鎮上的醫療比較落後，建議到彭州市裏的大醫院檢查。
景和開始胡言亂語：“你到底怎麽回事？是不是有人害我沒害成，現在來害你？你說說，你到底怎麽回事？”
“我就是頭疼，不舒服。”修善知道他又開始亂想了。
“去市裏看看吧。”茜草提議道，“我聽說第四人民醫院離我們這裏最近，就去那裏吧，不要再往市裏去了。”
“這點病，值當去市裏！鎮上的醫院是不是瞎搞，不給我們看。”景和的思維總是和別人不一樣。
“醫療落後，這很正常的，爸，別想那麽多。現在都用機器診斷，鎮上沒有，怎麽檢查。”茜草盡量用事實說話，“爸，你還活在以前吧，號脈診病？現在哪還有多少醫生會這個。”對呀，中醫，哪怕是到了2020年，也是機器診病。
“那行吧。”景和勉強答應了。
次日一大早，景和帶著修善去大醫院診病。修善掛了魏醫生的號。等到他們了，醫生以詢問病人家屬病情為由與景和聊了起來，看似有一搭沒一搭，幾句話下來，魏醫生的心裏大概有數了。
見魏醫生不再問景和問題了，修善就提議道：“醫生，我最近身體感覺不好，我丈夫總是夜裏不睡覺，他總說他睡不著，能不能給我們做個檢查，看看到底怎麽回事？”她望向坐在一旁略顯局促的景和。景和的腳尖對著門口，好似這裏很不安全，隨時準備逃跑一樣。
景和一聽他也要檢查，直接否定道：“不做，做什麽做，沒有病也給整出病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