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過年
茜草走近修善的身邊，悄悄地問：“媽，咱們家現在一共有多少錢？”
“你問這個做什麽？”修善疑惑地看著她。
“媽，我有個大計劃，市裏的房子現在每平方米2000元左右，偏一點的1500元，我想著，我們去市裏買個房子吧。我有預感，房子以後會漲！”
“自己家有房子住，去市裏買了幹嘛，又不去住。”修善想想，覺得很不劃算。
“媽，你聽我的，我還能騙你不成。媽，你就說一下嘛，咱們家現在到底有多少錢？”茜草沒有辦法跟媽媽具體解釋。
“嗯，我上次大概算了下，現在有8萬塊了吧。”修善想了一下，“你要是把錢都拿去買房子，你爸肯定不同意。”
“媽，你們在南方城市打工都快六年了，南方是不是經常拆遷，拆遷了以後，那些土地幹嘛了？你研究過嗎？是不是有很多蓋房子了，然後再賣出去，這以後是大走向。媽，你說像我們這些人，以後上了大學，有多少願意回來種地的，大家不回來種地，住哪裏？是不是要房子，連燕子都知道要先搭個窩才能養小燕子呢。”茜草一口氣說的有點多，得喘一下。
“你說的好像有道理。現在很多人出去打工，很少有孩子再回來了，好多比你大點的都出去打工了，回來以後說話的語調都變了。我希望你以後能進城，在家裏種地真是太苦了。”修善想想村裏的現狀，覺得茜草說的得有道理，“南方好多家庭都是獨生子，跟我們這不一樣。”
茜草看著媽媽有點心動了，繼續道：“買了以後不住的話，可以租出去，就可以收房租了，一年支付一次。媽，南方拆遷，一般能賠多少？”
“聽別人說過，分兩三套房子，還有現金。還有人分的更多。”修善答。
“嗯。”茜草想著，她要抽空去市裏看看，找靠譜的中介。哪怕多給點錢。
她現在想想都好激動，現在是2007年的開始，目前資金不夠，下半年市裏的房價應該還是平緩。彭州交通發達，以後會建高鐵站，市裏主要是看學區。茜草覺得要好好規劃一下。
“媽，今年年底，你預計咱們家裏有多少錢？”茜草問。
“十一二萬肯定有的。”修善想了一下。
“媽，你一定要聽我的，買房子，放在那裏，可以租出去，如果需要用錢就賣掉。”茜草再次叮囑道。
寒假在家裏，茜草輔助了妹妹玉亭和弟弟佳齊的功課。已經下了一場雪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飄飄悠悠，隨風舞動。一開始下得大，後勁就沒了，下一會就停了，地上沒有積雪。
媽媽開始忙碌起來了，和麵，蒸饅頭。她一圈一圈地折著麵團，蒸出來的饅頭就像買的一樣，可以一圈一圈地揭開來。
蒸完饅頭，做煎餅。她把和好的麵糊往鏊子上一放，用竹貔往前推著麵糊，一圈一圈，直到中心點，竹貔往下一抹，一張圓圓的煎餅就好了，火在下麵燒著，一會就穿出煎餅的香味。她從一邊用竹貔挑起一角，然後一揭，整張煎餅就完成了。
景和坐在旁邊將做好的煎餅疊成正方形，薄薄的一張，修善的手特別巧，在村子裏都是出名的，手腳麻利，做的東西比其他父母好很多。
也有人調侃，別人做的一張煎餅能抵修善做的三張。煎餅越薄越好吃。
饅頭、煎餅已備好，接下來就是炸丸子。
田裏收獲的白菜和紅心蘿卜都放在地窖裏。景和一大早把蘿卜從地窖裏拿出來，太冷了，已經凍住了。放在大盆裏，用手壓井把水打出來，井水暖暖的，他拿著刷子給蘿卜“洗澡”，洗幹淨以後，修善把蘿卜一個一個的刨成細絲。
景和在大桌子上切肉，要把肉切成肉沫。不時從屋裏穿出來“當當”的聲音。還有“刺啦刺啦”的刨蘿卜的聲音。
肉沫切好後，留下來一部分放著。修善將蘿卜絲放在桌子上“嘚嘚”地切碎。然後再把肉沫與蘿卜放在一起，再剁剁剁，直至混合在一起。將這些都放在盆裏，放上麵粉，一邊放麵粉一邊攪拌，直至完全混合，然後放上調料，繼續攪拌。
景和燒灶，鍋裏燒熱後放上半鍋油，油熱，修善用小勺子挖一勺丸子放進油鍋裏，一個接一個的丸子下了鍋，鍋裏“滋滋”地響著，白色的丸子變成金黃色，蘿卜的香味混合著豬肉地香味，茜草、玉亭、佳齊聞著香味就出來了。
第一個丸子要祭天、祭灶神，第二個才可以吃，他們三個在那裏排隊，丸子一上岸，就被塞進了各個的嘴裏，茜草給景和一個，玉亭給修善一個，一家人一邊吃一邊說著真好吃。
修善都來不及拿上來丸子就沒有了。直至他們吃飽，丸子才慢慢堆積了起來。
以前像這樣吃的話，修善總要凶他們，叫他們每人吃兩個就不準再吃了，而現在，她看著他們吃，卻是笑開了花，還要說：“慢點，小心燙！”
日子越來越好了，修善也變得更大方了。
幸福，滿足，可能就是這樣！
像這樣的溫馨生活，茜草真是盼望了很久，很久。
大年三十一大早，景和和佳齊一起貼春聯、放鞭炮，茜草燒著火，玉亭幫修善洗菜切菜，玉亭的刀工好，切的土豆絲又細又長，還很均勻。茜草是做不到的。
蘿卜燒雞肉、紅燒魚湯、芹菜羊肉、大白菜豬肉燉粉條，再來一道酸辣土豆絲、一道菠菜丸子湯，全是大盤子，一家人說說笑笑、吃吃、喝喝。這個村子裏的習俗是中午吃大餐，就是所謂得年夜飯。
一家人圍在一起，旁邊還有煤球爐在煮著東西，“咕嘟咕嘟”地想著，不停地向上冒著熱氣。
“茜草，你喜歡吃魚頭，魚頭給你吃，高三了，吃的時候吸吸魚腦，補腦子。”修善招呼著大女兒。
“好！”魚臉上的肉那可是絕美，茜草開心地吃了起來。
“那我呢？”玉亭連忙問，玉亭總是要跟著姐姐，媽媽想到姐姐，也得想到她。
“肚子上的肉給你吃，沒有刺。”修善寵溺地看著小女兒，這個小女兒什麽都要跟姐姐比，就是成績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