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空帶
大包周所說的辦法,能讓我和師小小結婚,就會改變格局,那劉德為的兒子也不敢對我怎麽樣了。
這個圈兒繞得特麽的有點大了。
這界,串界,這是違法了規矩,這沒有明文規矩的知規矩才可怕。
歪爺過了界,在崇文門押活,而且是一個大活。
具體的大包周要等我決定之後,這可不是小事兒。
說大了,欺師滅祖,說小了,也是一頓皮肉之苦。
我真的害怕,歪爺這個人我也打聽了,七區八域中,這歪爺不好惹是出了名的,沒有人敢輕易的惹這主兒。
我去再招惹?
劉德為本來就和歪爺有仇恨,我不是找死嗎?
可是大包周說,這是翻身之時,富貴險中求,歪爺的押活已經讓大包周弄明白了,旗開得勝。
但是我特麽的哆嗦。
押活被解,那歪爺還不找我玩命?
這事掂量來掂量去的,我覺得還是不能做,這水深得足可以淹死我八個來回。
我決定不幹。
大包周又找我,跟我說這件事情,他說:“我確定了,你幹就能成,而且你可以有自己的掛鋪,不隻一家,你可以開三家,你師傅都不能和你比了,這是翻身的機會,我勸你做,我也不是沒有道理的,我家裏需要錢,給我百分之一。”
我說:“你可找任何人。”
大包周說:“我混鼓兒界多少年了?什麽事情我看不透呢?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你幫我的,沒有人幫我,我找任何人,一個是不相信,一個到最後,我是一分錢拿不到,而且禍事砸到我頭上。”
我說:“歪爺肯定會知道我做的,最後找到我怎麽弄?而且鼓兒界的規矩你也懂的,我不死也得扒成皮。”
大包周說:“我全部設計好了,最後隻能找到你師傅。”
我說:“這可是不仁不義呀,我做不出來。”
對於大包周,此刻我是看不起的。
大包周沉默了。
我離開,回去,躺在炕上,腦袋也是亂七八糟的,如果按大包周所說的,我一夜就可以在師傅之上,如果我不做,也許我永遠在師傅之下,就是一個鼓兒腿。
但是我也不能這樣做。
大包周再找我,我沒有去。
這件事我也沒有和任何人說起。
轉身過了正月十五,開始鼓活了。
我打著小鼓兒,走街串巷,雖然手裏有了點錢,但是並不多。
劉德為說的,給我買宅子,就沒有了信兒,讓我娶師小小,也沒有了信兒,我也不敢問。
師娘也不提不念了,不知道出了什麽問題。
大包周把我堵在了胡同,拉著我到胡同的酒館喝酒。
大包周說:“你師傅和師娘,答應你的娶師小小,並沒有兌現,出了問題,你知道是什麽問題嗎?”
我搖頭。
大包周說:“因為出了問題,你到曉市紮了貨,這讓他們對你不相信了。”
我說:“我師傅說過,可以讓我紮貨的。”
大包周說:“說是可以,可是你應該和你師傅說的,這是規矩,你沒說,紮的貨過百了,過百不言師,則是過。”
我說:“這個我師傅沒說,我想他們不應該吧?”
大包周說:“你真是不懂了,就這一件事,你是徹底的廢了,想在你師傅那兒起來,不可能了,現在培養的是你師娘的表弟,你以後就是跑鼓兒的,而且一件貨也你碰不了,到曉市紮貨,你師傅隨時就知道,錢也不會到你手裏的。”
這段時間確實是這樣,難道他們對我就沒有信任嗎?
大包周說:“你是真不懂,坎兒三不管什麽時候都是你師傅的親兒子,你師娘的心思也用在了她表弟身上。”
我沉默了,如果是這樣,那歪爺押活的事情,我真還得考慮了,一解成名,一解成一方呀!
我到底是撿來的。
我依然是沒動,這樣的事情,我實在是做不出來。
劉德為不理我,也不讓我再打鼓兒,晾著我,師娘竟然也躲著我,他大爺的。
我去德慶行也沒有意義了,我仿佛就是多餘的一個人,我回出租的房子,睡覺,醒了就出去喝酒。
把劉德為給我的兩件東西,我也送出去賣掉了。
我不再去德慶行了,他們也沒有人來找我過。
一轉眼就三月份了,劉德為送來了解除師徒關係的一個文書,我簽字了。
就是一拍兩散。
我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不能打鼓兒,因為我沒有地盤,我隻能去曉市紮貨,但是真貨基本上都有問題,隨時就會被抓起來。
這點錢也的支撐不了多久。
大包周又來找我,又說歪爺押活兒的事情。
我問大包周,我劉德為為什麽對我這樣呢?
大包周說:“你一直就是一個外姓人,因為你很聰明,學了太多的東西,劉德為擔心,把你趕出去,也是常理。”
我沒有再多問,我感覺我永遠就是一個外人。
我問歪爺押活的事情。
大包周告訴我,歪爺押的活有六年了,是一個太監的活兒,在城東的一個小房子裏住著一位太監,這是打鼓兒的空帶,就是沒有界,不在界內,歪爺和這太監關係處理相當好,跟供了一個爹一樣,但是六年了,押的這個活兒,也沒有成,不過這個太監手裏有東西,而且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
如果這件東西到手了,不敢說,鼓兒這邊,我將是唯一的控製人,因為那一件東西,讓我可以富如王爺。
我動心了,但是歪爺六年押活都沒有拿下來,我能行嗎?
大包周說:“這個太監一直有一個心事未了,這歪爺一直也沒有探出來,看著人就不行了,但是就是不死。”
我問是什麽?
歪爺搖頭。
如果是這樣,我走一趟,試探一下,我未必就奪了這歪爺的活兒。
反正也是閑著,也許弄一個棗兒吃呢!
第二天,我去了那個太監住的地方,小房不大,太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怎麽也有七八十歲了。
我過去,坐下說:“過來看看您。”
我把東西放下,太監問我:“你是誰呀?”
看樣子一點也不糊塗。
我說:“我是一個孤單的人,無父無母,無親無故,聽說您也是,就過來看看。”
這太監說:“我有什麽好看的?你到底想幹什麽?”
這老太監還挺警覺的。
我說:“聽說你是太監,沒見過,看看,這是其一,其二,您有心願,我也許能幫你。”
這個太監竟然把眼睛閉上了,不理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