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五十四章
他開口,“奶奶,您回去休息吧。”
付鳳儀還想說什麽,看到他堅定的眼神後閉上了嘴,由傲雪攙扶著往屋裏走。
“一聲銅臭味的混蛋!”丁依依冷笑一聲,“真行,看來有權有錢的人殺人都不犯法了啊,我們葉家大少爺權裏就是打。”
葉念墨皺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聽我說。”
“我不聽!”她猛地大吼一聲,神色裏滿是厭惡,葉念墨被這種厭惡傷到,他後退一步,沉默的看著她。
丁依依還不打算放過她,她前進一步,冷冷笑道:“怎麽我的葉家大少爺,覺得我說話難聽?這個世界就是這麽不公平!平民殺人就要償命,有錢人殺人就可以逍遙法外。”
“丁依依,”葉念墨猛地擒住她的手腕,對上她憤怒的眼睛一字一句咬著牙槽道:“如果今天是伯父犯了錯誤,你是不是還會這麽義正言辭的對我進行指責!”
她的頭猛地往後仰著,腳步也不斷後退,在葉念墨憤怒的眼神裏她看到了一針見血的質問,如果今天是丁大成做出這種事,她會偏袒他嗎?
“葉念墨,你這個混蛋!”她抹掉臉上的淚水轉身狼狽離開,打落了剛長出花骨朵的玫瑰花。
夜晚,丁依依路過書房,書房門沒有關,她透過房間的縫隙往裏看。
房間裏有很濃的煙草味道,桌子上的煙灰缸扔著十幾個煙灰頭,葉念墨閉著眼睛仰著頭,神色疲倦。
她的心好像被人緊緊拽住一樣難受,早上花園裏對方的眼神讓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看了一會,她轉身回了房間。
“我錯了嗎?堅持讓嚴明耀付出代價我錯了嗎?”丁依依看著葉初雲的相框低聲詢問道。
沒有人回答她,相冊裏的那個人笑得溫柔,卻無法再開口安慰她,良久,空氣中傳來一聲重重的歎息。
嚴明耀撞死秋白的案件很快開庭,開庭當天,記者看到幾輛黑色的豪車駛進法院,更是紛紛揣測到底這個犯人到底是誰。
開庭現場,酒酒已經哭成了淚人,傲雪坐在她旁邊神色有些緊張,如果嚴明耀坐牢,這件事就算是真的落下帷幕了。
都怪丁依依那個女人!她怨恨的掃過前排女人的背影,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那現在她已經是千瘡百孔。
葉博坐在丁依依身邊,當嚴明耀被帶出來的時候他的神情也跟著一愣。
“全體起立。”
“坐下。”
“關於2月15日張明耀在新塘大學用一輛本田車撞上秋白,並導致其死亡的案件現在開庭受理,請雙方律師進行辯護。”
嚴明耀的律師是付鳳儀特地從香港聘請來的資深律師嗎,他剛要開口,嚴明耀就說道:“法官我有話要說。”
律師疑惑的看著他,推開讓他先說。
“法官大人,我會承擔我犯的錯誤,我不準備申訴了。”
酒酒在當場立刻暈了過去,傲雪深深的皺起眉頭,為什麽嚴明耀要拒絕律師為他申辯,這個律師很有名,說不定能夠扭轉局麵。
香港律師朝看台上聳聳肩坐到一旁不說話,既然當事人絕對不再申訴他也樂得下亭後拿錢。
“關於2月5日新塘大學車禍事件審判結果如下,肇事車主嚴明耀駕駛汽車裝撞死受害人秋白,由於有自首情節並且積極賠償,先將判決事項公布如下:賠償受害家屬75萬元,嚴明耀判處有期徒刑三年。”
下庭,嚴明耀站起來,傲雪走到他麵前,壓低了聲音問道:“為什麽要這樣?”
嚴明耀溫柔的看著她,又將視線投向酒酒剛才做的位置,“萬無一失,乖乖等我出來。”
人被押走了,傲雪站在原地,任憑人來人往的人蹭過她身邊,她的身後,丁依依和葉博沒有動。
“少爺早就知道了。”葉博淡淡道,少爺不幫嚴明耀,他知道是因為丁依依,所以心裏音樂對她有一絲感激。
“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丁依依額太陽穴突突的跳,葉博的話讓她有點心慌。
葉博轉頭看她,“嚴明耀曾經找過少爺,要少爺在他不在的時候幫他照顧他媽媽。”
丁依依馬不停蹄的跑到葉氏,葉念墨沒有在公司,她又跑回葉家也沒有找到人。
“你現在滿意了吧,討厭你的又一個人又進了監獄,你這個害人精。”傲雪站在她背後冷冷道,把心裏的不爽全部發泄到丁依依身上。
丁依依從她身邊走過,她狠狠揪住丁依依的袖子,力氣很大,領口順著拉扯而滑下肩膀,露出大批肌膚。
“你給我放手!”丁依依冷冷的看著她。
傲雪一想起嚴明耀走時看她最後的眼神心裏就像有一股氣,“我為什麽要放開你!你這個害人精你害了那麽多人!你怎麽不去死!”
她的動作很大,丁依依半邊衣服都被她扯開忽然她哀叫一聲,“放開我的頭發!”
丁依依狠狠抓著她的頭發吼道:“你以為我不傷心嗎!這裏死的每一個人都是我最在乎的人,你以為我沒有心肝嗎!那我要怎麽辦,你憑什麽這麽批判我!”
兩個人揪著對方不鬆手,管家和傭人急忙衝出來分開兩人,傲雪抱著頭往後退了幾步惡狠狠的瞪著丁依依:“酒酒阿姨現在就在醫院裏,有種你也去把她害死啊!”
醫院!丁依依腦裏閃過一絲可能性,她把衣服攏好,轉身就走,身後傲雪還在氣呼呼的罵罵咧咧,她猛地轉頭,“我的事情你沒有資格插手。”
不等傲雪回話她就衝出了葉家,到了醫院問到了酒酒的病房,走到病房外,聽到裏麵低低的談話聲,她停住了腳步。
“小時候你就很聰明,人小鬼大的,有一次帶你去買冰糖葫蘆,後來你失蹤了,我擔心得差點要跪下來和你媽媽道歉了。”
酒酒躺在病床上拉著葉念墨的手淡淡的說著,眼眶卻紅紅的,顯然是哭了很久。
葉念墨握緊她的手,“酒酒阿姨,對不起。”
“傻孩子。”酒酒哽咽的笑罵道。
等葉念墨開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低垂著頭坐在長廊上的丁依依,她雙手握拳,因為麵部被遮住而看不清表情。
丁依依正獨自傷心著,視線裏闖進來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她抬頭看著逆光而站的男人。
葉念墨挑眉看她,她不自覺的把手輕放在他的手掌裏,掌心被抓牢,葉念墨牽著她的手朝外走。
窗外陽光明媚,醫院兩旁的榕樹又抽出了新的枝條,灰色的小鳥站在電線杆上發著呆,路邊自行車清脆的車鈴聲響動,小鳥似乎受驚嚇般撲騰而起,春節,到了。
葉氏
所有高層集聚一堂,丁依依穿著職業裝英姿煞爽的站在台上,她環顧四周,笑著說道:“今天我宣布,把我手上所有的葉氏股份無償過戶到葉念墨名下。”
四周議論紛紛,葉念墨真的成為葉氏股份最多的人,從此整個葉氏真正算得上他的囊中之物。
門被打開,葉念墨沉著臉走進來拉著丁依依的手往下走。
她順從的跟著他走到總裁辦公室,有些埋怨的嘟噥道:“手腕好疼。”
預料之中的,葉念墨果然放鬆了手裏的力道,他拿出丁依依定的機票,日期是一個星期後,“解釋。”
丁依依掃了一眼,笑著說道:“我想四處去看看。”
葉念墨眼神稍稍溫和,“想去哪裏,我陪你去。”
丁依依搖搖頭,她主動拉起他的手,眼神清澈無比,“念墨,東江市有太多我不願意想起來的回憶,無論是成寶、初雲還是秋白,我想到去不同的地方,看不同的人,經曆一些不同的事情。”
“我不同意。”葉念墨拽緊手裏的護照,眼神滿是不讚同的神色。
丁依依覆上他的手背,聲音依舊輕柔,“這個想法我很早就有了,但是一直不敢做出決定,但是現在我絕對了,我要走。”
她對他笑笑,轉身離開,葉念墨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玻璃窗之後猛地捶向桌麵。
葉家所有人很快就知道了丁依依要走的消息,飯桌上,管家數次看著少爺麵無表情的臉,心裏不斷揣測著兩人目前的情況。
“傲雪,我不吃了,陪我回房。”付鳳儀見到丁依依依舊是冷冷的樣子,傲雪連忙放下筷子扶著付鳳儀回房。
餐桌上,丁依依低頭扒拉著飯粒,卻忍不住關注桌子上方的情況,聽到對方筷子輕輕放到到卓上的聲音時她的動作也跟著一頓。
葉念墨的聲音聽不出喜樂,“準備好了?”
“恩,明天我會走。”
管家給傭人使了使眼色,帶著傭人離開。
葉念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猛然起身,“隨便”
丁依依沉默的站起來朝樓上走去,樓梯口她轉身,背對著她的男人坐得如同雕塑,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身上強行抑製的怒氣。
葉念墨獨自坐著,他恨,恨自己的無能為力,他可以像以前一樣用一千種辦法留住丁依依的離開的步伐。
可是當她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告訴他她想四處去看看的時候,他竟然沒有辦法拒絕。
身後高跟鞋輕響,傲雪走到他麵前默默的看著他,反手戳著自己的心髒“這裏是不是很疼?”
葉念墨起身準備走,她含淚叫住他,看著他的背影哽咽道,“你隻知道她要走了你很心痛,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每天都這麽痛著?”
葉念墨啊抬腳離開,沒走幾步後背就貼上一具溫暖的軀體,“再給我一次機會,如果她回來的時候你還沒愛上我,那我就放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