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六百二十章

  電話接通,那邊的人語氣依舊平淡。


  她笑笑,“放心吧,我不是那麽不識趣的女人,特地來打擾你,隻是想和你說,秦小亞扇了葉水墨兩巴掌,也就說給你聽聽。”


  葉水墨追人追到公司外,秦小亞卻已經跑上了計程車,怎麽追都追不上。


  回去公司的時候,她看著電梯裏麵頰微腫的人,當著其他人的麵無法抑製的哭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辦公室裏的人都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她心亂如麻,手頭的工作卻壓在身上,容不得她有半點分心。


  上完早上的班,她立刻請假,打車去了秦小亞的家,房間裏行李箱已經不見了,錢包護照也不見了。


  “這個小姑娘昨天剛回來,剛剛又拖著行李箱走了,這人真是行色匆匆的。”鄰居剛好買菜經過,看到她站在門口,便以為她是來找人的。


  走了?葉水墨趕緊攔了一輛出租車追去機場。


  機場,劉強和下屬攔住了秦小亞,把人帶去了貴賓休息室。


  “因為她選中你,所以我也看重你,但不意味著你可以無所顧忌的傷害她。”


  他看似麵無表情,心裏早就怒火滔天,如果不是擔心戀人傷心,他不想放過任何一個傷害他的人,即便是他自己也不能傷害葉水墨。


  “葉先生,我知道你不屑說謊,你告訴我,是不是你將曉輝要搶銀行的事告訴了警察?”秦小亞淚流滿麵。


  葉淼一愣,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葉水墨會白白挨上兩巴掌了。


  他忽然冷笑,不客氣道;“你以為你是誰,我為什麽要陪著你玩過家家的遊戲?我剛才說過了,如果不是因為她在意你們,張曉輝要做什麽,我一丁點興趣都沒有。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可笑啊。她為你操心勞累,到頭來卻被你倒打一耙。”


  “那為什麽警察會提前趕到,我明明隻告訴了她一個人啊。”秦小亞哭喊。


  她越是哭,葉淼越是冷漠,“我怎麽會知道,我又怎麽有興趣知道,我說過了,除了她,我對你們一點興趣都沒有,這點你最好牢牢記住。”


  他動了動手指,保鏢放開秦小亞,他起身理了理外套,聲音冷冰冰的,“我之所以對你友好,是因為她對你友好,以後不要讓再發生任何傷害她的事。”


  不去管那個哭得癱倒在地上的女人,他直徑離開。


  葉水墨到機場的時候秦小亞已經走了,她心裏擔心極了,立刻又折返回家,準備拿護照。


  葉淼等在家裏,護照就放在桌上。


  “這個時間。。。。你怎麽會回來?”


  “過來。”


  她走過去,雙手被抓住拉近,葉淼看著還有點紅的麵頰,眼神又冷了幾分。


  “我還有事,得拿護照。”


  “去找秦小亞?在她打了你兩巴掌之後?”


  葉淼輕輕摸著被打傷的地方,聲音淡淡的。


  “你怎麽知道?”葉水墨嚇了一跳,被打巴掌的地方被一戳。


  葉淼恨鐵不成鋼,“還想瞞我,居然還想瞞我。”


  “我隻是很奇怪,想解釋清楚,你和劉叔,絕對不可能的,那究竟是怎麽回事?”


  葉淼讓她坐在旁邊,起身去拿已經煮在鍋裏的熱雞蛋,一邊剝皮一邊道:“你太看重她,世界上的友情本來也是遵循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規律。就算多重要的朋友,在她寧願不相信你也要懷疑你的時候,你們的關係就已經不對等了。”


  將溫熱的雞蛋放進紗布裏包好遞過去,“如果你非要付出的話,那就全部付出在我身上,因為無論發生什麽事,我都相信你。”


  “小亞隻是。。。。”葉水墨側頭,剛好葉淼也側頭查看她麵頰的情況,兩人的唇擦著而過。


  兩人均是一愣,葉淼探身含住她的唇,狠狠的親吻,想要發泄心裏的鬱悶。


  他本來想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但是考慮到秦小亞是戀人的好朋友,所以忍下了,可是這種感覺實在是太過於窩火。


  葉水墨也有些沮喪和失望,她能夠理解好友因為張曉輝的死而沮喪,但是心裏還是有疙瘩,為什麽對方就會把錯誤都怪在她身上?

  當初請她幫忙的不就是小亞嗎?可是在她已經盡力之後,對方卻反過來責怪她?


  聽了葉淼的建議,她也覺得讓小亞冷靜幾天,再去英國找她比較好。


  本來事情已經很糟糕了,但是沒想到事情還能更加糟糕,秦小亞母親病情惡化。


  葉水墨趕到對方所在的醫院申請探視,看到老太太憔悴的樣子,她心裏也難受。


  幫著秦家的醫生是葉家請的,已經是這方麵的權威,如果這醫生說不行了,那就是真的不行了,索性情況並不是特別糟糕。


  看到她,張母很熱情,拉著她的手說了很多,護工讓她多休息也不願意。


  “伯母,您就好好休息,小亞現在在國外出差,所以就把我當成您的女兒就好了。”


  “我哪裏有那麽好的福氣讓你當女兒,我知道小亞沒有多少錢,住醫院啊,請醫生護工的錢都是你和葉先生幫襯著,小亞如果有做得不對的地方,你就多多包含。”


  葉水墨笑笑,“哪裏,一直都是她幫我的,您的女兒很棒呢。”


  哪個媽媽不喜歡聽見自己女兒被誇,秦媽媽也很高興,眼神卻一淡,“曉輝那孩子已經很久沒來了,他和小亞怎麽樣了?前段日子我問小亞,她也不說。”


  看來秦小亞沒有把事情和秦母說,她自然也沒必要說,隻是讓人好好休息。


  秦母的病情比預想中要嚴重,兩天之後醫生發了病危通知單,葉水墨半夜趕過去,守了一晚上沒睡,幸好病情控製住了,大家都鬆了口氣。


  這病就是靠錢燒著,秦母漸漸不安,時常拉著葉水墨的手詢問每天都要花費多少錢治病,生怕給秦小亞增加負擔,久而久之就得了抑鬱症。


  葉水墨以為伯母隻是因為生病心情不好,平常就跑得更加勤快,而另外一邊秦小亞始終不接她電話,估計氣還沒消。


  就算是她,時不時就兩地跑也累得夠嗆,半個月之後葉水墨終於病倒了,被葉淼勒令在家裏休息,偏偏秦母出事了。


  因為每天都在擔心給女兒增加財政負擔,她壓力太大,在晚上偷偷拔掉了身上所有管子,利用眼睛框架的貼片劃破了兩邊手腕。


  當護工發現她的時候,被滿地滿被子的鮮血嚇得夠嗆,床邊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簡短的字,還有一個電話號碼。


  護工打通電話號碼,發現沒有人接通,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辦,隻好讓醫院處理。


  秦母沒有救過來,醫院方給警察打電話,警察又通知了秦小亞。


  葉水墨知道後已經是兩天後,她和葉淼到醫院,發現兩天沒睡的秦小亞。


  秦小亞坐在板凳上,發絲淩亂,眼眶紅得像一隻兔子,看到葉水墨後聲音沙啞道:“護工說給你打過電話。”


  “對不起,因為我發燒了,所以沒接到,又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我沒想到是伯母,真的沒想到。”


  秦小亞閉上眼睛,淚水落了滿臉,兩個月之內,她失去了最愛的愛人,也失去了母親。


  “小亞。”葉水墨想摸她,卻被躲開,秦小亞跌跌撞撞的靠著牆壁,“葉水墨,我不能看見你,不想再看見你了,求求你,離我遠一點。”


  “小亞!”葉水墨也哭了。


  “如果我沒有告訴你曉輝的事,他或許就不會死,如果我沒有代替你去英國,或許就能陪在我媽身邊,及早發現她有問題,她就不會死,說不定還能見她最後一麵。”


  “你太過自私,”葉淼看下去,“將所有的錯推到她身上會讓你好受一些?亦或是讓她越是難受,你就越是歡喜?知不知道,你不在的那些天,她多少次從東江市跑來這裏,又多少次晚上守在這裏一夜未睡?她把你當成朋友,你卻是這樣回報她的?”


  “我有叫她這麽做嗎!有嗎!如果不是她該死的不想出國工作,我會出國嗎!我不出國的話就不會眼睜睜看著我男朋友一步步走入深淵,我媽媽有事我又怎麽會顧及不到。”


  “無理取鬧!”葉淼心裏窩火,被麵前這個女人顛倒是非的能力氣得不行。


  “可以了。”葉水墨拉著他的袖子,輕輕搖頭,聽著那一聲聲控訴,她也驚訝自己竟然能夠安然聽完,但是可以了,現在爭吵得越是激烈,以往的交好就越是諷刺。


  “伯母和曉輝的事,請節哀。”她拉著葉淼轉身就走。


  “汪!”


  她一震,淚水簌簌的往下掉。


  她記得的啊,在那天兩人喝得醉醺醺的夜裏,明明拉鉤了,說要一輩子做好朋友,誰先離開誰就是小狗。


  可笑啊,本來已經做好一輩子做好朋友的人,最後卻決裂得那麽難看。


  葉淼要回頭,她拉住,輕輕搖頭,已經沒有必要再解釋了,這麽多年的友情,就當是給狗吃了。


  “葉水墨,欠你的錢我會記得的,一定會還給你。”


  “。。。。。。。”


  車內,葉淼握著方向盤又鬆開,“需要我做什麽?”


  “呆在我身邊。”


  他點頭,把她的手握得很緊,很想讓她感受到這份溫柔。


  秦小亞發消息來讓她把家裏的東西都帶回去的時候,離秦母火化已經一周過後。


  她站在寺廟秦母的排位前,把帶的花放到一邊,“您走的時候沒能送您一程,所以今天來看看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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