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曾經的愛

  “陳茹，真的是這樣的嗎？”聞聽蘇暖暖的話，霍大龍轉頭怒瞪著陳茹。


  縱然，他因為餘美珍死了之後，對霍旻並不是那麽愛了，縱然因為霍旻當初“推了”霍天賜之後，他對這個孩子非常失望，那麽多年，他總是出差，每次回來，隻有小兒子嬉笑的聲音，這個大兒子是越來越沉默，也越來越不和他靠近。


  所以，霍大龍這些年，是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大兒子，等到知道他推了小兒子，意圖殺了小兒子之後，霍大龍甚至也想把他的另一條腿給打斷了。


  養而不教，他沒有想過自己的責任，隻是認為，這孩子不懂事，心狠手辣。


  所以，當陳茹說給了霍老二五千塊錢，讓兒子回到鄉下，再不去管的時候，他同意了。


  然而，後來老二來鬧了幾場，他有幾次不在，都是陳茹讓她弟弟將人打走的。


  霍大龍也隱約聽說了陳茹隻給了兩千塊，但是卻跟他說五千塊。


  三千塊的差距，在這個年代，真的是天壤之別。


  這年頭，農村裏，家家戶戶勞動力再多，一年省吃儉用的能夠存下個一兩百塊，那都是了不得了。


  甚至，霍大龍都覺得，就算是給了兩千塊錢，也夠那孩子生活好幾年的了。


  哪裏知道，沒幾個月，老二就來要錢了，這自然也讓霍大龍頗為惱火的，所以，再後來老二來找他的時候，他要麽避而不見，要麽就是將老二給罵一頓，給個兩百塊錢打發走了。


  至於這個已經被拋棄的兒子，霍大龍昨天見到他的時候，就心裏是升騰起一股怒火的。


  他安逸了兩年的日子，因為這個孩子的到來，從昨天到今天，又開始鬧騰了起來，陳茹這一晚上都沒有給他好臉色，一直在跟他叨叨著。


  然而，當此時，知道許多事情的時候，霍大龍突然之間，發現自己一直疼愛的小兒子，也並不像想象中的那麽乖巧懂事。


  他或許是，更殘忍的那一個。


  有愧疚，也有憤怒，霍大龍的臉色很不好。


  “天賜，你過來，你別被她嚇得胡說八道，我看著這小丫頭就邪門，八成是他們弄來對付咱們的。”陳茹跟霍大龍說道。


  “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信這些鬼神嗎？”蘇暖暖看著陳茹，冷笑一聲，道：“就算是信鬼神的話，你更應該害怕的是，當初霍旻的媽媽是怎麽死的，你是怎麽從一個醫院的小護士，一個看護成為霍太太的！”


  “嗯？”黃所長和村長他們都為之一怔，四周圍好多不是工廠裏的圍觀的人也都紛紛挑眉。


  事情好像比他們想象的更有趣許多了。


  “你，你胡說什麽？”陳茹的臉色瞬間變了，她皺眉盯著麵前的小孩子，厲聲嗬斥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哪裏來的，竟然胡說八道，是不是誰教你的？說，是誰？”


  “你的事情，在人民醫院不算是個秘密，知道的人太多了，隻是你做的太隱秘了，而他，霍大龍，也不是什麽好鳥。”蘇暖暖說到這裏，轉頭看向霍旻，齜了齜牙：“霍旻，對不起啊！”


  “他本來就不是好鳥！”霍旻冷冷道：“當初，我媽媽生病，就是被他給氣的，他腿上有傷，去的小診所消毒，遇上了小診所的陳茹，之後，他出錢幫陳茹去了醫院做了護士，再後來，媽媽因為這個事情，氣的生病了，住在了人民醫院，之後沒過半年媽媽就去世了，這一切，你們脫不了幹係。”


  前世的霍旻，調查過媽媽的死因，是宮頸癌，那個時候，醫療技術有限，沒有辦法治好她的病。


  但是，霍旻知道，媽媽的病，和抑鬱，和父親的背叛有關，也和那個叫陳茹的女人有關。


  盡管陳茹沒有那個膽子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但是，她時常去氣媽媽，去欺負媽媽，加重她內心的抑鬱，讓她痛不欲生，這卻是陳茹確確實實做的事情。


  而陳茹做這些的時候，到後期，基本是光明正大的做了，當著霍大龍的麵，有時候當著孩子的麵。


  “你，你胡說八道。”陳茹的臉色瞬間蒼白，她從黃所長的手裏掙脫開來，就衝著霍旻去了。


  “嘭！”


  蘇暖暖上前一步，直接將陳茹給踹倒在了地上。


  “陳茹！”


  霍大龍轉身要去扶。


  “你敢！”霍旻怒瞪著霍大龍。


  “你……”霍大龍看著麵前的兒子，像是完全不認識一般，兩年前被送走之前，他還去醫院看過他，詢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要推弟弟下樓，為什麽這麽狠心，到底哪裏對他對這個家不滿意的時候，兒子還是沉默的，那沉默和看著他憤恨的眼神，讓他心裏頭膈應的很，所以，他決定了，放棄這個兒子，好好培養小兒子。


  然而，短短兩年不見，兒子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麵前的霍旻，冷酷，眼神深邃，仿佛能夠洞穿他所有的心思。


  兩年不見，孩子也長開了，及其的像他媽媽。


  霍大龍的腦海裏，無數的片段閃過。


  當初，餘美珍從一個縣城裏的知識分子家庭出身，冒著和家裏頭斷絕關係的後果，執意嫁給了他，說隻是看中了他的勤勞肯幹，吃苦耐勞。


  餘美珍聰明，漂亮，有頭腦。


  跟著他吃了好幾年的苦，倆人打地鋪，連續幾個月頓頓吃黑麵饅頭，從小的加工作坊做起來，到如今省城赫赫有名的百強大廠，霍大龍知道，沒有餘美珍當初的幫助和鼓勵，還有夫妻之間的堅持，是做不下去的。


  但是，稍微有了些錢，他就開始飄了。


  再加上餘美珍因為在一次不小心流產之後，還整天忙碌著廠子裏的事情，沒有好好的休息過，導致後來患了病，每天晚上都腰酸背痛輾轉反側。


  倆人的關係，也是從餘美珍腰疼了半年之後，開始惡化的。


  那時候，霍大龍認識了陳茹，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然而，自從跟陳茹在一起之後，他才發現，他很累，特別特別累。


  陳茹不是那種會好好過日子的，也不是那種會和他相濡以沫，會吃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