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王家長子
蕭月和趙恒同時抬起頭向外麵望去，隻見進來四五個青年男子，具是錦衣華服，一看即知非富即貴。
趙恒的臉登時冷下來，斜眼看向進來的幾人。
打頭的一個青年二十左右的樣子，手裏搖著一把折扇，吊兒郎當的瞥向趙恒，冷冷的嘿笑道：“看你小子今兒還往哪跑，也不看看你大爺誰來了。”說著向後看去，隻見後麵的兩人從中間分開讓出一條道來，走上前一個身穿藍色錦袍的二十多歲的青年，長得倒不錯，俊逸挺拔，就是一雙眼神瞟來瞟去，讓人覺得不踏實。
他背著手趾高氣昂的走上前來，邊道：“薑小弟，這個就是讓你提起來就恨得牙癢癢的臭小子？”
趙恒一手端著茶杯，聽到這個聲音嘴角即泛起冰冷嘲諷的笑容。
打頭的姓薑的青年對他諂媚的點點頭，連聲道：“就是他，今日可算逮著他了，一定得狠狠教訓教訓他！”
藍袍青年懶洋洋的走進來，一眼便對上趙恒冷厲的視線，登時一僵，隨即不自然的哈哈笑道：“哎呀，我道是誰，原來是表弟啊！”說著上來親熱的將手搭在趙恒肩上拍了拍。
趙恒冷淡的移了下身子，藍袍青年的手便尷尬的落在半空，趙恒這才淡淡的學著他的語氣道：“我道是誰，能讓薑川那小子當靠山，原來是王家表哥呀。”語氣中隱含嘲諷。
王世成向薑川幾人投去一個狠戾的眼神，幾人畏縮的向後一退，心裏感覺有些不妙。
薑川的老爹是吏部侍郎薑懷書，為人出了名的奸猾，薑川自小耳濡目染，自然也遺傳到幾分，此時他雖暗自悔恨之前沒想到好好打聽打聽那小子的來曆，隻當他家裏是個一般的官宦富商，他堂堂吏部侍郎的兒子自然不必放在眼裏，可眼下看來，能讓王家的長子如此對待的，莫非……是那位的兒子？
想到這裏不禁暗自一驚，可腦子倒也轉的快，立刻哈哈笑起來：“我就說嘛，這位公子生得一表人才，一看即知是人中龍鳳，可巧碰上了王公子，正好給你們引見引見，沒想到你們卻是識得的，真是緣分啊緣分！公子可不要見怪啊！”
見他如此，王世成也笑著在趙恒旁邊坐下：“你小子也是好意，表弟自然不會見怪！”又轉向後麵三人：“你們還在那裏傻站著幹什麽？還不快過來見過五皇子！”
幾人一驚，想起前兩次有過的齟齬，冷汗頓時嘩的傾瀉而下，萬沒想到這個看上去一點架子都沒有的少年竟然是皇後唯一的嫡子——五皇子！
薑川心裏已經隱約有了底，倒也不算失態，而後麵兩人家裏卻隻是普通官宦，這哪一個也得罪不起，更遑論眼前這個還是身份最為尊貴的皇子，此時冷汗淋漓的抖著腿上來拜見趙恒，竟噗通的跪倒在地上行了大禮：“草民……參、參見……五皇子……”
蕭月已站起身來立在趙恒身後，充當起丫環的身份，趙恒看她一眼，倒也未說什麽。
見到他們的醜態，趙恒隻是語氣平淡道：“都起來吧。”
“嗬，”王世成未再理會那幾人，對趙恒笑眯眯道：“表弟今天怎會出宮來？不知姑母近日可好？”
趙恒冷淡的瞥他一眼，點頭：“母後很好，勞表哥掛念。”
王世成一笑，飄忽的眼神看了蕭月一眼，眼睛在趙恒和蕭月身上打了幾個轉，嘴裏卻道：“侄兒掛念姑母那是應該的……對了，眼下也到了晚膳的時候了，不如我們……”
“表哥有朋友在，不必管我，你們請便吧。”趙恒驟的打斷王世成的話。
直截了當的拒絕令王世成臉色一僵，隱隱有些發紅，現出幾分怒氣：“表弟這說的什麽話？咱們是一家人，不如就一起吃吧！”
趙恒隱約嗤笑了一聲，仿若漫不經心卻意味深長的道：“一家人？表哥莫非弄錯了，表哥姓王，我可是姓趙啊……”
“你……”王世成臉上怒氣更盛，他原本便不是個能忍的，家族權勢的膨脹更是讓身為下一代當家人的他驕橫成性，什麽都不放在眼裏，即使眼前是皇上的兒子，可皇上還不是要看王家幾分臉色，皇後是王家的女兒，更是以王家為靠山。是以他雖麵上對趙恒頗為客氣親熱，卻也未真正將他放在心上，此時聽他如此諷刺，哪還忍得住，便冷冷笑道：
“表弟莫不是忘了，你唯一的依仗可是皇後娘娘，而皇後娘娘的依仗……可是我們王家……如此，可不是一家人？”
趙恒周身立時一冷，眼底閃過一絲厲色，也不再客氣，徑直趕人：“若是如此，那可真是不敢當，門在那邊，慢走不送。”
王世成怒氣騰騰的站起來，被人趕到這份兒上，再坐下去，可真什麽臉麵也不剩了。他雖不聰明，卻也明白王家現在雖是皇後和五皇子的靠山，可這位皇子將來榮登大寶之後，也是王家的依仗，兩方這樣互相牽製，無論如何也不能撕破臉皮，便不再說什麽，冷哼一聲，帶著幾人走了。
在他們即將要出門的時候，趙恒驀然開口：“表弟在這裏還要奉勸表哥一句，以後說話還請悠著點，將來如何可誰也說不清呐……”
王世成停步，轉回頭瞥了趙恒一眼，冷笑：“這話表弟還是自己留著吧！”
屋子裏一時安靜下來，到這時蕭月哪還看不明白這五皇子對王世成的不喜，歎了口氣坐下，看看趙恒，忍不住又歎了口氣。
趙恒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眯著眼看向蕭月：“你這是歎的哪門子氣？”
“唉……”蕭月兩手托著下巴，眉頭微皺：“我歎氣是因為有可歎之人、可歎之事啊……”
趙恒細細打量她：“你說你一個小丫頭，年紀青青的說起話來老氣橫秋的，一點兒都不像個小姑娘。”
“非也！”蕭月搖搖手指：“我之前說過了，心理年齡和生理年齡可沒有必然關係，我若是說其實我心理年齡比你大，你信是不信？”
趙恒輕笑：“原本不信的，現在嘛……”
“現在可是信了？”
趙恒笑而不語。
蕭月再次歎了口氣：“五爺啊，話說你這樣我還真有點不習慣啊……”
“我哪樣？”趙恒挑眉。
“就這樣啊……”蕭月歪頭看向他：“這樣很正經……像個正常人的樣子……”
“離……月！”趙恒橫眉豎目的看著她：“皮癢了是不？”
蕭月嘻嘻一笑，點頭：“對嘛，這才像你嘛，剛才那副橫眉冷對千夫指的樣子，我還以為你被人上身了呢！”
趙恒一怔，盯著蕭月看了半響，繼而哈哈大笑起來，眼神看向蕭月，是得意，是欣慰。
蕭月見他笑的開心，也不由笑了起來。
笑過一陣，趙恒頗有幾分疑惑的蹙眉道：“小離月啊，這倒是奇了，你說你的許多話我從前從沒聽過，卻也能懂你的意思，這是為何？”
“為何？”蕭月斜看他一眼，麵上卻故意一副沮喪的表情，歎息一聲：“傳說中的緣分唄！”
“啊？哈哈哈哈……”趙恒再次笑起來，眼神卻極認真：“確是緣分啊！”
周胖子進來，一邊吆喝著夥計上菜，一邊疑惑的打量二人：“剛才發生什麽我不知道的？”
“好香啊！”菜一上桌，頓時香氣撲鼻，趙恒拿起筷子衝向盤子，同時招呼著蕭月和周胖子：“來來來，一起吃啊，唔……就是這個味！可想死我了！”
蕭月搖搖頭，對上周胖子依然疑惑不已的眼神微微一笑。
這個五皇子啊，他要不想說的事兒，你啊，最好就別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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