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被俘1
趙國人之所以懷疑周圍有齊國人的埋伏當然除了之前遭受的攻擊外還有一個重要而充分的理由,那便是他們此時行走的小路四周長滿了高大茂密的雜草,高高厚厚的一片被秋日的風霜染成枯黃,若是有人趴伏在其中的話,的確不容易被發現。
齊國人不是容易對付的對手,這從新城之戰中他們趙國一方的慘敗就能看得出來,因此雖然草叢裏埋伏的敵人可能遠遠少於他們,他們依然不敢大意,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的以長矛掃刺草叢,勘探敵情。
蕭月幾人看著越來越近的大軍,呼吸頓緊,他們隻剩五個人,如何會是前麵上千人的對手?
蕭月的手心都攥出了汗,腦子急速運轉尋找脫身的辦法,卻發現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一切“詭計”都是枉然。
就在趙國士兵一小片一小片的搜查著草叢時,忽然一個貌似小頭目的趙國人喊了一聲:“先停一下!”
眾士兵停止了動作,看向發布命令的長官,那人旁邊的一人疑惑的問道:“忠良兄,不知有何問題?”
蕭月幾人也有相同的疑問,不知道那人為何喊停,可是心裏隨著他的這一聲“停”不由生出幾絲希望,期盼著奇跡的發生,也許是他們急著行程,見|到這個時候都沒有齊國人出現,所以不再搜索了?
而那叫忠良的人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笑容,伸手向著周圍一指,對和他說話的人道:“張大人請看,這一片草地雖然茂盛,卻並非沒有盡頭,而一個多月的幹燥天氣使這片草地早已幹枯……”他頓了頓,拊掌捋著下巴上的胡須,狀似歎道:“這齊國人委實可恨,這火計用了一次又一次,真當我們是不會嗎?”
他這話說得含蓄,卻透出三個意思,第一,草地麵積不大,即使燃燒起來也不會造成不可收拾的後果,第二,幹燥的天氣使草地幹枯易燃,第三,齊國人以火攻之計對付趙國,他們也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張大人立時哈哈大笑起來,歎道:“此計甚妙!甚妙!既能破了齊國的埋伏,又能不費一兵一卒。”
他揚揚手,迅速吩咐下去,命在這草地之上燃起大火,如此一來他的士兵不必再像先前那樣小心翼翼的查探,預防著隨時可能冒出來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齊國人,也能更有效的將埋伏其中的齊國人逼出來。
隻要大火一起,不怕他們不出來,有埋伏又如何,埋伏最講究一個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而此時他們有了準備,甚至可以說是嚴陣以待,對方的埋伏能有多少人?看著草地的大小,撐死掩埋個一兩百人,根本不足懼也。
張大人看士兵們做著點火的準備,細長的眼睛眯起來,閃過得意的光芒。
那忠良分析的確實很對,一個多月未見一滴雨,枯黃的草地早已幹燥的承受不起一滴火星,剛被點著便卷著火舌,攜帶著劈裏啪啦的做響聲迅速向四周蔓延開去。
蕭月幾人是在臨近趙國隊伍最末尾的地方隱藏著,也是位於草場的邊緣之處,趙國人點火的位置是從隊伍前方和中間部位的草叢開始,因此燃燒到蕭月他們這裏還需要一段時間。隻是哪怕草叢燃燒的速度再慢,也總有燒過來的時候,衝出去是個死,可是難道他們隻能在這裏坐以待斃,活活被燒死?
看著吐著濃煙滾滾的火龍逐漸向他們靠近,蕭月的神情越發堅定,她向身旁四人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做好準備,既然躲不過去,也隻有直麵應戰了!隻是……她眼中眸色前所未有的沉靜,墨色流轉間已做了決定:絕不做俘虜!
蔓延的火光離他們越來越近,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蕭月眸中的冷光一閃而過,最後隻剩下堅定不移的沉凝。
她聲線壓的極低,迅速向四人安排了下分工計劃,哪怕他們隻有五個人,他們也不會隻做無謂的犧牲,總要做成點什麽才夠本!
四名護衛跟在蕭月身邊有一段時間了,最初的忠心是來自於蕭離的命令,可相處一段時間後,這位傳說中最受寵的公主性格隨和不惹事不挑刺有什麽事的時候也會替他們著想,由此贏得了他們發自內心的忠誠和擁戴,此時聽她決定好了由她吸引敵人的注意力,而他們則伺機將敵人的糧草引入火海,頓時大急,怎麽也不肯同意。
他們原本想的就是由他們出去引開敵人注意,讓公主找機會逃脫,怎麽可能讓她去送命?絕對不可以,就是他們答應了太子殿下也不會答應的,何況他們也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的長公主死在他們麵前。
哪怕隻有一絲希望,他們也要為她創造生的可能。
蕭月心裏淌過一股暖流,他們的堅持讓她感動,無論任何時候,以命相護的情誼總是最令人動容的,雖然他們隻是她的護衛,但是蕭月知道,他們之所以如此堅持不僅僅是因為責任,更有他們的真情實意,想要護她平安的那份真心。
隻是現狀不容他們多做爭論,因為不管如何爭取,他們死了她自己也逃脫不了,還不如合力做點有意義的事。
看著逼在眼前的火光,蕭月冷厲的掃視他們一眼,喝道:“這是命令!”便猛然站起來,向著前方走過去。
“果然有埋伏!”張大人率先笑起來,待看清蕭月的樣子時微胖的身軀更是一顫一顫,大笑道:“還是個女娃子!難道齊國的人都死幹淨了嗎?竟然讓一個女娃子來幹這種事!”
一邊說著他一邊擺手,示意趙國士兵將她抓起來。十幾名趙國士兵率先向蕭月包圍過來,蕭月卻眼睛都沒眨一下,兩隻手各自握住一把短刀,雙臂掃過便有兩名士兵慘叫一聲倒在地上,均是一刀割喉。
這兩把短刀是蕭月臨走時蕭離給她的兵器,名“雙月刃”,由名匠打造,是有名的利器,蕭月原不想帶,蕭離卻說以防萬一,卻沒想到,真的一語成讖。
想起蕭離,又想起了蕭措,以致父皇母後,還有趙陌……蕭月眼眶驟然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