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代他答應
蕭月帶著銀杏走進去，摘下麵紗，向著駱羽清冷一笑，道：“怎麽，我不能來？”
那夥計見客人有話說，忙機靈的退了下去，銀杏則站在門外守著。
駱羽看著蕭月有些失神，道：“不，不是，我沒想到你還願意這個時候見我。”
“我自是不願再見你，”蕭月語氣輕淡，說的話卻毫不留情，“隻是誰讓你能耐大呢，逼得我不得不見你。”
聽得出蕭月話裏的諷刺，駱羽臉色一白。
蕭月在他對麵坐下，纖纖素手提起茶壺給駱羽麵前的杯子倒入茶水，同樣給自己倒了一杯，碧綠的茶葉在熱水中舒展著身子，濃而不膩的茶香霎時溢滿了房間。
蕭月深深吸了一口，看向駱羽：“駱殿下，坐下吧，我們的事情也該好好談談了。”
駱羽目光深凝，眼裏仿若霧色流轉，他屈腿坐下，一手握起杯子，卻並不喝，仿佛隻是為了感受杯子上傳來的熱度。
“談什麽？”駱羽的聲音平靜了些，濃烈而翻湧的感情被他深深壓下，竭力做出平和淡然的樣子，道：“我記得我約的是趙陌。”
“當然，”蕭月唇角彎起嘲諷的弧度，目光直視著他，笑道：“你不就想逼得他放手麽。”
“阿月，你知道我為什麽要這樣做……”駱羽深深凝視著蕭月，好像眼裏心裏隻剩下她一個人。
“你真的覺得我該知道嗎？”蕭月臉上的笑容斂起，目光如冰般，道：“是該知道你想以此對付趙國？還是該知道你最終目的不過是妄想破壞齊趙兩國結盟？”
“不是！”駱羽蹙眉，一臉的失落，“難道你看到的就隻有這些嗎？”
蕭月不語。
駱羽起身，走到窗前，忽然道：“阿月，你知道我為什麽會成為炎國皇子嗎？”
未等蕭月回答，他低低一笑，道：“如果不是因為你，可能我永遠也不會變成什麽皇子……曾經在靖王府的那次，我想帶你走的，帶你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過你想要的平靜生活……”
蕭月手指扣緊了茶杯，神色微變。
“可惜……你被太子離的人帶走了……直到那時候我才知道你真實的身份，齊國長公主……憑你這樣的身份，我有什麽資格帶你走？我決定做回這個皇子，不過是為了更接近你。”駱羽苦苦一笑，歎道，“阿月，你能不能明白？”
蕭月閉了閉眼，神情抑鬱，“難道你所謂的喜歡，便是不顧我自己的意願，強迫我做我不喜歡的事，強迫我接受你嗎？”蕭月搖頭，“真正的喜歡不是這樣的，駱羽，你根本不懂。”
“你說我不懂？嗬嗬——”駱羽猛的轉過身，俯視著蕭月，神情激動，道：“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想給你最好的一切，你，居然說我不懂？”
“不要再說這些了，”蕭月撇過臉去，道：“我今天來，是有事的。”
駱羽重新在蕭月麵前坐下，恢複了冷靜，道：“好，你說。”
蕭月緩慢道：“你不是提出條件讓趙陌離開我嗎？”她對上駱羽的目光，一派冷凝，“我現在就代他告訴你，他不答應。”
“嗬嗬……”駱羽冷冷一笑，仿佛並不意外的樣子，“既然他不答應，那可就別怪我……”
“但是，我答應了，”蕭月忽然打斷駱羽的話，定定的說：“我替他答應你了。”
駱羽神情微僵：“你？”
“不錯。”蕭月神色微冷，道：“你的目的不就是分開我們兩個嗎？我答應你了不也是一樣？隻要你把你手裏掌握的全部相關資料交給我。”
“你替他答應了？”駱羽好像遭到什麽打擊一樣，失神的喃喃。
“對。”
“為什麽！”駱羽忽然大怒，目光如火焰般撲向蕭月，怒吼道：“你憑什麽要替他答應！他不答應，你倒來答應！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不為什麽，因為不想讓他為難。”到了這個時候，蕭月的表情反而更加平靜起來，淡淡的看著駱羽。
“不讓他為難？”駱羽猛的揮手將麵前的茶壺茶杯全部掃落到地上，氣憤的吼道：“為了不讓他為難你就可以主動離開他！難道你就那麽在乎他嗎？！”
“不錯，”蕭月眼中驟然射出懾人的光彩，如星辰的光輝般奪目，幾乎要懾了人的魂魄去，駱羽有一瞬間的失神，便聽蕭月接著道：“我為了他願意這樣做，你呢？”
“你呢？你呢？……”駱羽怔怔的看著蕭月，忽然哈哈大笑起來，指著蕭月，“你為了他願意這樣做，那我呢？”
他聲音嘶啞，好像凝聚了所有的沉痛，眼睛凝視著蕭月，“你為他願意這樣，那我呢？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恐怕再沒有別的事情比這個對他的打擊更大。他為了她不惜用盡一切手段，哪怕會遭到她的厭惡排斥，而她呢，在他為了他做盡一切的時候，她卻為了另一個男人做盡一切。
還有比這更可悲更可笑的嗎？
“哈哈哈……”他手指按在幾案上，幾乎在上麵按出清晰的指印，雙眼緊緊的攫住蕭月，泛著赤紅，語氣悲涼：“蕭月，你到底有沒有考慮過我的哪怕一絲的感受？”
蕭月避開他的目光，手掌悄然收緊，硬聲道：“駱羽，從你威脅趙陌的時候，我們就已經連朋友都不是了。”
“是嗎？”駱羽的眼睛失去了一切的神采，茫茫然的看著蕭月，問：“那麽，是不是即使你答應了我，和趙陌分開，也不會接受我？”
蕭月沒有說話，不過她的態度已經說明了一切。
“也就是說，我們再也沒有可能了是嗎？”駱羽聲音也變得空茫。
蕭月垂下目光，輕聲道：“我們從來沒有這個可能，或許，從一開始的相識，就是一個錯誤。”
“連相識都是個錯誤嗎？”駱羽淒涼一笑，“蕭月，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怎麽可以將我否定的這麽徹底……”
蕭月手指纏在一起，忽然道：“駱羽，難道你以為，你曾經做過的那些，我都可以不介意，當作沒有發生嗎？”
她聲音驟然變大，站起來看著他：“你給我下藥，害得我忘記以前的事，鞭打我，讓我幾乎喪命！要挾我，將我視作你的私有物！駱羽！難道你做這一切的時候，不曾考慮過我的感受嗎？！若這就是你所謂的喜歡，我實在不敢恭維！更不敢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