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你說,你不會害死御兒,那等你父親和他真正交鋒的時候,你……是能做到大義滅親呢,還是念在骨肉血親,在御兒背後,趁著他不備的時候,狠狠插他一刀?抑或是,你真能做到冷眼旁觀他們兩人,斗得你死我活?」
「御兒的父母之仇,我的兒媳之仇,不共戴天,是絕對不會放棄的。總有一天,你們會站在對立矛盾的一面,總有一天,你和御兒會從摯愛變成只恨,好好衡量衡量,是選擇短痛,還是長痛,或者是冥頑不靈硬要拖著御兒下地獄,讓他痛苦一輩子。我等你最後答案!」
皇甫本起身,在轉身離開的時候,瞄到掉在地上的檢驗報告,他撿起,從口袋裡摸出另外一張,扔在地上。
「至於孩子,你可以選擇告訴他實情,也可以告訴他……孩子不是他的。」皇甫本說完,拉開門領著保鏢,頭也不回離開。
厚重的實木門,一點點合上。
而蘇靜雅強忍在的淚水,在門被合上的剎那,決了堤。她抬手捂著*口,那裡……曾經長出一個刺青,活生生將他們阻隔在了不同的世界。
而且……還是永遠不可能再重疊的世界。
蘇靜雅捂著自己的嘴巴,一隻手一拳比一拳更用力砸著自己的*膛。
獻血順著她嘴角溢出,嘴皮被她咬得慘不忍睹,可是……她就像失去心跳的不倒翁,一動不動。
不知在休息室的地板坐了多久,蘇靜雅才拿過手機,撥了奧爾的電話,不到十秒鐘,電話就被接通了。
「嫂子,有什事嗎?還是檢驗報告,三哥有看不懂的地方?」奧爾的聲音淡淡傳來。
蘇靜雅眼底空蕩蕩的,就像沒有了魂魄,她低低說:「奧爾,擺脫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嫂子?」這是蘇靜雅第一次擺脫他事情,所以奧爾顯得格外認真。
蘇靜雅閉上眼睛,將地上的檢驗報告撿起,一點又一點將上面的褶皺撫平,好一會兒她才說:「麻煩你告訴御……」
皇甫御在另外的休息室,正與韓亦通視屏。
「三弟,我已經派人調查了鄭安同,不過,這混蛋太狡猾了,在美國整容一次又一次,花高價洗白自己的身份,目前……已經無法追查到他的行蹤!」韓亦有些抱歉地說。
皇甫御聽了,眸子一沉,抿著薄唇半晌才道:「這個結果,在我的意料之中!」
「不過,三弟,雖然無法調查到鄭安同的行蹤,可是有一條十分有利的線索,那就是:他這輩子最愛的女人。」韓亦快速將女人照片發送過去。
皇甫御接收之後,立即點開。
一個女人在海邊自拍的照片,赫然出現在眼底。
韓亦解釋道:「這女人是鄭安同的妻子,他最愛的女人,不過聽聞二十四年前生下一名女嬰,難產而亡。你看看,能不能想辦法用這女人的照片,將鄭安同那隻老狐狸引出來!」
皇甫御斂眉,褐色瞳孔色澤驟然加深,他細細凝視這女人,無端的,總覺得這女人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裡看見過,可是又想不起。
沉思良久,皇甫御點頭:「大哥,麻煩你了,接下來我自己看著辦!」
「……」韓亦點頭,「有什麼需要,記得給我打電話!」
「嗯!」皇甫御按了按太陽穴,瞄了眼視線,這才發現和韓亦居然聊了四十分鐘,想到蘇靜雅還在休息室等他,他立即道,「大哥,改天再聊,我把蘇靜雅給忘了,再不回去,她又要埋怨我了。」
皇甫御傾身去關電腦,順便把相關信息保存加高級密碼。
韓亦透過視頻,難得看見皇甫御無法淡定,驚慌失措的模樣,不由勾唇,剛要點頭,忽而又想到了什麼,立即囑咐道:「三弟,白拓那小子,性.子.浪.慣了,在美國沒呆兩天,又四處亂跑。如果他跑你那裡sao擾你,記住給我看死了,歐洲的黑勢力最近盯他盯得緊,他又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我擔心出事!」
「大哥,我明白,知道怎麼做!」皇甫御皺眉道。
關了視頻,將文件保存加密,又將電腦快速設置了一個高級密碼程序,皇甫御在關了電腦急步往樓上的休息走。
推開門的剎那,他看見蘇靜雅一個人縮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檢驗報告,盯著地板發獃,臉色很難看,小臉滿是淚痕。
不由的,他*口一沉。
「樂樂,怎麼了?」皇甫御關上門,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剛要道歉,誰知蘇靜雅突然撲過來,用力抱住他的脖子。
「怎麼了?」皇甫御眉頭皺得很緊,莫名覺得不安。
蘇靜雅咬著嘴唇不說話,只是緊緊抱著他,良久,她才離開他的懷抱,淚眼朦朧地喊:「歡歡?」
「嗯?」皇甫御悶哼,順手拿過她手裡的檢驗報告,「這是奧爾拿過來的嗎?他怎麼說?」
蘇靜雅看著皇甫御的臉龐,回想到十七年前,他出現在孤兒院的場景,回想他每個大雨噩夢糾纏的情景,她*口就疼得厲害。
是她,是她的父親,害他從小就失去父愛母愛。
蘇靜雅無法自抑哭出來,皇甫御聽到她的哭聲,狠狠嚇了一跳,他擔心焦急地問道:「到底怎麼了?是不是出事了?」
蘇靜雅搖頭,胡亂去擦自己臉上的淚水,抬手指著檢驗報告,支支吾吾,口齒不清地說:「奧爾……奧爾說……孩子……不……不是你的……」
檢驗報告才看一半,聽到蘇靜雅的話,皇甫御眸子一閃,雖然時間很短暫,但還是被蘇靜雅捕捉到了。
她清晰看見他眼底的希望隕落,失落的暗光。
蘇靜雅垂下眸子,現在,她腦子一片亂,不知道究竟應該怎麼辦。是離開,還是留下?是說實話,還是撒謊?!
「……」皇甫御看著蘇靜雅淚流不止的模樣,以為她難過是因為孩子的事情,於是深呼出一口氣,坐在沙發上,順手把她抱在腿上坐著,然後擁著她,一手替她擦眼淚,低聲安慰著,「其實,沒什麼好哭的,以後……咱們有的是機會,不準再哭了,樂樂,你本來就長得丑,哭的時候,更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