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男子眯了眯黑眸,沉思片刻,最後低低道:「如果我女兒真的在*,艾德,立即把德國『異尊』夜總會總部轉移到*!」


  「……」艾德猶豫了猶豫,才試探性地問道,「鄭先生,您……確定要把總部挪動到*嗎?」挪動總部,風險實在太大。


  男子點頭,最後說:「儘快將那邊事情處理完畢,順便,將1000名特務全部回籠,集中撒向*,而重點是……春城!」


  而被艾德稱為「鄭先生」的男子,名叫:鄭君南,是全球最大的夜總會、休閑會所連鎖集團「異尊」的幕後老闆。


  他是第一個在全球看連鎖夜總會和休閑會所的老闆,身價早已超過千億,而他的工作重心,從來不是事業,只是尋找他遺失多年的女兒。


  尋尋覓覓,踏遍全球幾百個國家,不知不覺已經……二十三年了。


  而他的女兒,算算,今年二十四,馬上要過二十五歲生日。


  二十五年,他卻從來沒在她身邊陪過她一天。


  第二天,春城下起蒙蒙小雨,空中凝結起一層薄薄的霧氣,萬事萬物都被籠罩在朦朧里,就像仙境一樣隱隱約約,可見度很低。


  皇甫御以為蘇靜雅要去什麼地方呢,居然是……孤兒院。


  出門的時候,他讓她穿了很厚的衣服,甚至誇張的強迫她圍了一條圍巾,整個人包裹的就像粽子一樣。


  蘇靜雅鬱悶到不行,還沒到冬天呢,現在穿這麼多,那冬天怎麼辦?!


  本想把厚重的衣服脫掉,卻被皇甫御咬牙切齒強.迫、蠻狠、硬逼著穿上。


  蘇靜雅覺得穿著這行行頭出去,不被別人笑死,都要被她自己笑死,不過……皇甫御霸道她是早知道的,如果不依他,今天鐵定無法出門。


  於是,她乖乖穿著他強.迫讓她穿的大衣出門,圍著毛絨絨雪白的圍巾,還帶著雪白的毛線帽子。


  皇甫御看著她就像雪娃娃一樣可愛,滿意點頭,拿了鑰匙,牽著她的手出門。


  而蘇靜雅鬱悶到不行。按理說,皇甫御的審美觀很強,結果……咋這麼幼稚?居然讓她穿成這樣出門。


  從海邊別墅到孤兒院,兩個小時整的車程。


  一路上,蘇靜雅都坐在副座上一言不發,而皇甫御偶爾跟她說一兩句話,大多時候,兩人都沉默著。


  當轎車平穩駛向孤兒院的時候,蘇靜雅眼睛瞪得大大的。


  十七年過了,雖然孤兒院休整了,裡面添置了些設施,但是在她眼中,它……依舊是十七年前的模樣。


  皇甫御找了個地方停車,然後牽著她的手下車。


  雖然不明白蘇靜雅今天要來孤兒院的目的是什麼,皇甫御還是體貼有求必應。


  剛下車,一股涼風吹來,皇甫御握著她的小手,低聲問道:「還冷不冷?早知道,應該再多拿一件外套!」她一直喊冷,房間吹著空天,大半夜有時候*都冰涼,他知道,她很怕冷。


  蘇靜雅瞧見他的眉頭皺起,聽著他關懷備至的話,微笑著揚唇,可是,卻很想哭。


  「都穿這麼多了,我現在熱得全身冒汗!」蘇靜雅鼓著小嘴,伸手去拔頭上的帽子,卻被皇甫御阻止了,「你是孕婦,你能受涼!你把爪子給我拿開,再去扯帽子,試試!」


  「可是,我沒受涼,已經……熱傷風了!歡歡,我真的特別熱!」蘇靜雅可憐巴巴望著他。


  皇甫御見她小臉紅撲撲的,斂眉,似乎在沉思她那句話的真假,最後,他伸手去摸她額頭。


  不摸不要緊,一抹,全是汗。


  皇甫御嚇得立即拔掉她腦袋上的帽子,很是尷尬,卻快速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是有點熱,我就允許你摘個帽子。話說,來孤兒院幹什麼?想跟我來個……故地重遊?」


  蘇靜雅不說話,抓住他的手,拖著他往大門走。走到門口時,命令他站著不準動,而她「咚咚咚」跑不遠處的草坪上站著,遠遠的,望著他。


  沖著他笑,沖著他揮手,蘇靜雅的眼淚卻不聽話流了出來。


  時光穿梭,她彷彿看到,十七年年,那驚鴻一瞥。他們第一次見面,他被人領進孤兒院,而她站在馬媽媽身邊,吃著甜甜的彩虹糖,歪著俏皮的腦袋,看著他一點點朝她走過來。


  那時的陽光好燦爛,卻被他全身的冷氣,覆蓋得不見蹤跡……


  蘇靜雅用手捂住自己的臉,強迫自己把眼淚憋回去,然後她沖著皇甫御大聲喊道:「歡歡,我們去別的地方轉轉!」


  從門口,到寢室,到遊樂場,到食堂……最後到大榕樹下,蘇靜雅花了幾個小時,一一回顧,曾經的那六個月。


  本以為,十七年光陰,就算再怎樣銘記,或多或少,總有寫東西記不住,可事實證明,一切的一切都深深烙印進她的心臟上,抹不去,揮散不掉。


  到底,姓皇甫,名御,字歡歡的男人,有怎樣的本事,讓她愛得這麼深,這麼沉,這麼久,這麼不能自拔?


  皇甫御知道蘇靜雅情緒有些失控,所以一路上,他都不說話,只是配合著她。


  對她來說,這是場回憶,而對他又何嘗不是?


  十七年過去了,不管滄海桑田,如何更變,她……始終還是小時候的那個她,填在他空蕩蕩的心臟里,拿不走,扔不掉,甩不開……


  蘇靜雅讓皇甫御給她買了冰激凌,一個人坐在鞦韆上慢慢啃著。


  天空依舊飄著小雨,可是躲在大榕樹下,跟小時候一樣覺得無比安全,淋不到雨,全身乾乾淨淨的,不怕弄髒衣服。


  皇甫御靠著大榕樹,直直盯著晃在鞦韆上吃冰激凌的女人,他深邃的黑眸,迸射著冷清卻有洋溢著濃濃柔情的光芒。


  有時候,感覺是個很奇怪和詭異的東西。


  曾經有無數多的女人,冒充她,坐在鞦韆上,就算衣著打扮再怎樣相識,他總覺得彆扭。而蘇靜雅……就算蓬頭垢面坐上面,不再是雪白的裙子,不再是烏黑柔順的長發,他依然覺得很順眼。


  難道這就是,不可取代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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