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聽著蘇靜雅痛苦不已的呻.吟聲,車子速度也時快時慢,碾過的路也凹凸不清,她蜷縮在後車廂,搖搖晃晃、碰碰撞撞得難受。


  「三哥,不要猶豫了,已經沒時間了。」水淼一邊說,一邊動作麻利將藏在副座下的三支手槍,遞給皇甫御,再示意他再拿兩支狙擊槍和急救箱,「我會找機會通知大哥,派人去接你們。」


  皇甫御沉默片刻,隨後低聲說:「只能這樣了。」


  言畢,他動作迅速的下車,然後攙扶著蘇靜雅跟著一起下車。


  撞上車門,攙扶著蘇靜雅往黑暗陰冷的樹林里走的時候,皇甫御突然回頭看了眼正望著他的水淼,他叮囑道:「注意安全。」


  水淼點頭,然後發動引擎。


  只是,*前一秒,他忍不住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三哥,如果今晚我不死,你能不能多給我買幾輛跑車啊?!最近幾個月,我看中了好幾部最新生產出來的跑車……」


  森林裡,又黑又冷,空氣中凝結了一層厚厚的薄霧,細小的水霧,就像雨水一般往下滾落。


  蘇靜雅整個人都倚靠在皇甫御的身上,被他攙扶著,卯足全力的奔跑。


  或許,每個人在生命遇到威脅時,潛力皆是大得無法估量。


  平日,她連快走幾分鐘就氣喘吁吁,累得快要暈過去,今晚她跟著皇甫御不知道跑了多遠,雖然累,但是……她滿腦子都是:再快點,再再快一點……


  她真的害怕3AH的人追過來。


  穿著小皮鞋的腳,踩在凹凸不平的崎嶇山路上,踉踉蹌蹌的站不穩。


  扶著肚子跑著跑著,蘇靜雅不知道腳被什麼東西絆了下,她雙腿一軟,整個人失去平衡就要摔下去。


  好在及時被摟著她腰的強有力胳臂往前提了下。


  「沒事吧?!」皇甫御微喘的喑啞男音,在黑暗中傳來,蘇靜雅跪坐在地上,胡亂的搖頭,「沒事!」


  「那我們繼續往東走,到了那裡就會有人接應我們。」皇甫御說。


  蘇靜雅點頭。跟著他卯足全力逃命的後果是:她累得頭暈目眩,又失血過多,她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皇甫御試圖把她攙扶起來,但是見她真的累到不行,於是低聲說:「算了,先休息一會兒,然後在繼續。蘇靜雅,傷口還疼嗎?!」


  蘇靜雅靠著樹榦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或許是痛到麻木,又或許是未能脫離險境,她完全沒有那個精力去理會自己的傷口,不注意,就不會覺得那麼疼。


  她搖頭,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口。


  好在,陳靜儀的那一刀是插在肩胛骨上,沒有插中內臟,或者要害,否則……她非死不可。


  皇甫御快速卸下身上笨重的狙擊槍,還有一大袋子彈,以及急救箱,他翻開急救箱,摸索中發現有一個小小的蓄電池電筒,他快速按開,示意蘇靜雅幫忙打電筒,然後他開始翻找消毒水與止痛藥。


  快速配齊葯之後,他低聲命令道:「衣服截掉」


  蘇靜雅聽了這話,當場就愣在那裡。


  解……解……解衣服?!

  她……沒聽錯吧?!


  他竟然要她解衣服?!

  「不要!!!」蘇靜雅毫不客氣地拒絕,滿目的戒備。


  換成平日,或許她很樂意在他面前解下衣服,但是……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他居然……讓她解下衣服……


  借著手電筒的餘光,皇甫御看見蘇靜雅那詫異驚悚的模樣,險些翻白眼,他好看的劍眉猛然一皺,隨即聲音冷凜了一分:「給你上藥,你不要想多了!!」


  這女人,是太蠢了,還是……太色.情了?!

  滿腦子都在想什麼?!


  看他翻找藥水,就知道他是要處理她傷口,怎麼會往那方面想?!

  「上藥也不可以!!」雖說他們的關係很親密,但是……解下衣服的讓他上藥,她還是覺得非常的不妥。


  她會害羞,會不好意思。


  皇甫御懶得跟她廢話,直接粗魯的就要自己動手,蘇靜雅嚇得哇哇的慘叫:「你別啊!!」


  「我自己可以上藥!!」


  「用不著麻煩你啦!!」


  「不要剮我的衣服……很疼!!」


  「你碰到我傷口了,皇甫御!!」


  「嗚嗚~,疼死我了!!嗚嗚~,哪有你這麼粗蠻的人?!」


  「好啦好啦,我自己來,還不行么?!嗚嗚……不要碰我!!!」


  ……


  兩人面紅耳赤爭執抓扯了半天的後果是:蘇靜雅解掉了外衣,裡衣領口很大,她直接把口子往下一扯,露出*上被鋼刀吃得皮肉外翻的傷口,然後低垂著腦袋,面紅耳赤不敢看向皇甫御,任由他幫忙上藥。


  只是隨著他上藥的動作與步驟,每次用消毒水清洗她傷口時,不知她是故意的,還是消毒水染到傷口,真的很疼,她連連倒吸涼氣,發出「嘶~」的痛呼聲。


  皇甫御瞄了眼她那顯得分外觸目驚心的傷口,裡面的嫩肉都翻了出來,他英挺的劍眉皺得很深,隨即喑啞著好聽的嗓音,低沉而溫柔的詢問:「很疼嗎?!」


  聞言,有那麼一瞬,蘇靜雅的腦子有些轉動不過來。似乎,有些不相信現在冷酷得連血液都沒有溫度的皇甫御會用如此溫柔的聲音詢問她的傷勢。


  他……是真的擔心她嗎?!

  還是……只是單純的虛情假意?!

  不管是真的,還是假的,至少……這一刻,她很開心,很激動。


  可是

  但凡只要有點腦子,稍微聰明點的女人,不是應該矯.揉.造.作、非常矯.情的撒嬌,然後帶著哭腔說「很疼很疼,簡直疼死了」,以此來博取男人的同情心,以及激.發他們潛在的憐憫之心嗎?!


  她怎麼就傻不拉幾的搖頭,然後還蠢得無以復加的一個勁兒的強調:「不疼,一點也不疼?!」


  說完之後,蘇靜雅簡直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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