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賭氣胃疼
鍾離沫極有耐心地等待著他的回應,見此才笑了笑,將手中的帕子遞給他,又向綠玉要了一包碎銀子,毫不遮掩地遞給了那小孩。
“這銀子你且拿著,算作之後的果脯定金,你每日做了之後,我派人來取,倘若有什麽人敢給你使絆子,隻管來告訴我。”
說到最後,鍾離沫有意掃過一眼周圍的人,她之所以這樣明目張膽地把錢給這孩子,就是為了找個由頭將這些人的心思壓住。
雖說今日來鬧事的不過隻是幾個混混,可難保會有人見錢眼開,人心叵測,總是要格外防備的。
“是。”
小孩怯生生的語氣,將鍾離沫的思緒拉了回來。
鍾離沫起身,親自接過了玄墨手中的包裹,對著他揚聲吩咐道:“既然是給咱們摘星崖送東西的,自然也該由我們送到底,玄墨,你送他回去,安頓好了再回來。”
玄墨應下,率先向著小孩的地方走去。
而身後看戲的人卻已經炸開了鍋,他們方才見這女子身旁有個功夫如此好的侍衛,還隻當是哪裏的大戶人家,放了自家小姐偶然出來玩耍,原本不足為懼,卻沒想到竟是摘星崖上的人。
摘星崖從前雖然並沒有從主,可如今人人都知道摘星崖就是鍾宅的地方,這一段時間的發展下來,更是沒有人敢來觸鍾離沫的黴頭,當下便已經歇了想要強取豪奪的心思。
鍾離沫見目的達到,拿著東西轉身回了馬車,綠玉跟著鍾離沫進了車廂,孟章知道她惱了自己,很是自覺的當起了馬夫。
這一番折騰下來,回到摘星崖時,天色已晚,鍾離沫還沒忘記出門的最初目的,吩咐人熬了藥,看著阿韶喝下以後,自己卻是不肯吃飯,自顧自地進了臥房。
鍾離沫的房間一向是旁人不能進的,如今便是連綠玉都沒有這個權利,一時間人人麵麵相覷,卻是絲毫沒有法子。
月過柳梢頭,鍾離沫在床上輾轉反側片刻,終於還是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手輕輕附上胃部,鍾離沫感受著陣陣的抽搐,有些受不住,因為自己賭氣,連綠玉都不能進房間,因此如今房內的一口熱茶都沒有。
鍾離沫無奈地看著已經見底的茶盞,卻也不想驚動熟睡中的眾人,隻得自己出去打水。
才推開房門,一旁突然傳來聲響。
鍾離沫轉頭看去,卻是孟章。
“你在這裏做什麽?”鍾離沫還未睡醒,夜半時分,這叫十分靜謐,她也不由自主的降低了警惕性。
孟章愣了一瞬,似乎沒想到鍾離沫會主動與他說話。
“修煉。”
鍾離沫撇了撇嘴,胃部的不適還在繼續,再沒有多餘的精力,便也不再管他,隻朝著前麵走了幾步。
孟章眼睛本就好,借著屋外的月光足以看清眼前的事務。
方才說話時沒有注意,如今動作間,孟章輕易便看到了鍾離沫仍然放在胃部的手,想起方才她說話的語調似乎有些有氣無力,連忙上前幾步攔住了她:“胃疼?”
鍾離沫沒有心思同他賭氣,聽孟章這樣問,也絲毫沒有要隱瞞的意思,自顧自的點了點頭:“嗯,有點兒。”
孟章便立刻冷了臉色,拿過了一旁的蠟燭點燃,才要說話,卻因為蠟燭的緣故,鍾離沫發白的麵色在夜色中越發明顯,孟章隻覺得一下子被堵住了嘴,什麽責怪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且回房等一等。”
孟章說完這話,將蠟燭放在了鍾離沫的身側,便轉頭離開。
鍾離沫看出他去的方向是廚房,隻當孟章是去替自己拿熱水,便也沒有多問,依言拿著蠟燭回到自己房中,卻是並沒有關上門。
靜靜等待了片刻,門口果然有聲音響起,鍾離沫立刻轉頭看去,卻發現滑魚站在眼前。
“怎麽是你?”
滑魚翻了個白眼,拿著手中的粥碗上前:“怎麽,不是孟章來喂你,你還不樂意啊?”
被他這麽一說,鍾離沫才後知後覺得低頭看向滑魚手中的東西。
竟不是什麽熱水,而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難怪方才孟章離開了這麽久,原來是去熬粥了。
鍾離沫恍然,可是,她隨即反應過來:“那他人呢?”
滑魚將粥碗拿的靠近了些,陣陣香氣有如實質一般鑽進鍾離沫的鼻子,刺激著她的味蕾和胃。
“他又回去修煉了,我正好看見她在熬粥。就順帶拿過來了。”
滑魚臉上的表情絲毫沒有破綻,鍾離沫不疑有他,胃部仍然叫囂著難以忍受的痛楚,鍾離沫接過了他手上的粥碗。
滑魚看著鍾離沫的動作,卻是暗自發笑,想到自己方才聽到動靜跟去廚房時,看到孟章百年難得一見的狼狽模樣。
他簡直懷疑,自己方才若是去的慢了一些,孟章是不是會真的燒了整個廚房?
就是不知道,到時候鍾離沫的胃,是不是會更加疼了。
鍾離沫雖然忙著喝粥,卻能察覺到滑魚的視線。
熱粥下肚,飽受磋磨的胃已經有些好轉,痛意緩解,鍾離沫抬頭有些奇怪的看著滑魚:“你這般盯著我做什麽?”
倒像是在看什麽戲一般,自己臉上有什麽東西麽?
滑魚回神,絲毫沒有被抓包的反應,一臉鎮定地搖了搖頭。
鍾離沫見問不出什麽,也不再糾纏,才要繼續喝粥,突然像是想起來什麽一樣:“這粥裏總沒有加什麽多餘的東西吧?”
“什麽?”滑魚被鍾離沫跳躍過快的問話說的一愣,旋即已經反應過來,臉上的笑容十分耐人尋味,“自然沒有,你還信不過我麽。”
鍾離沫頓了頓:“那倒未必。”
滑魚瞪她:“……”
不過雖然這麽說,鍾離沫倒是重新低下頭去喝粥,隻是卻還有些奇怪:“沒加什麽旁的東西,這粥的味道怎麽這麽怪?”
滑魚已經朝著門口走去,聽到她自言自語的問話,頓了頓道:“那當然是因為,你有福氣咯。”
鍾離沫徹底喝不下去,方才喝的快,如今胃疼被盡數消磨,已經全然沒有方才的狼狽,鍾離沫見滑魚已經離開,索性將碗放了下來。
“009,你看看這粥裏麵有什麽東西?為什麽喝起來有種奇怪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