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人是自私的
“謝謝。”老半天,司馬豔兒才垂下頭說道。人既然已經死了,不管她心裏是怎麽想的,這句謝謝都應該送給眼前的這個透著危險與冷酷的男人。
驀地,她的下巴被捏住了,肖飛揚透著寒意的眸子盯著她,聲音有些沙啞,也含著隱隱的危險。
“怎麽了,現在才想要和我劃清界限,會不會太晚了些。”
“我想王爺是多心了。”司馬豔兒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能在那殘忍又危險的目光下說出這幾個字。
“是嗎?”肖飛揚盯著司馬豔兒的臉看了片刻,然後緩緩的鬆開了手。
等肖飛揚推開了,司馬豔兒才發現自己的掌心沁滿了汗,原本選擇九王爺府邸當作遮風避雨的地方就是冒著極大的危險。
對於這一點,司馬豔兒是知道的,可是直到今天,直到現在,司馬豔兒才清楚的了解帶了這裏的危險究竟有多大。
司馬豔兒看著肖飛揚,邪與惡同時出現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注定隻能是無比的邪惡。
肖飛揚的臉上,那漫不經心的微笑是用來掩飾著他內心的真正想法的。司馬豔兒現在才知道為什麽朝野上的那些大臣會皆俱他如洪水猛獸。
“司馬豔兒,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林丞相送來的名伶?”肖飛揚一臉的玩世不恭,看著眼前的司馬豔兒。
“王爺,你這是想讓我看看我自己的怎麽死的嗎?”司馬豔兒看著肖飛揚的笑,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麽。
既然已經答應了交換,可是今天卻又幫助了自己,到底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是什麽?
“司馬豔兒,你這麽聰明,你覺得我會用你去換林丞相送的名伶嗎?”
司馬豔兒垂下眼睫毛,掩飾住自己眼中的神色,然後淡漠的開了口,:“如果我是王爺,我會換的。”
“哦?”肖飛揚頗有興味的揚眉。
“人們總是喜歡追逐美好的事物,這是人的本性。而且沒有人會做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事情。”司馬豔兒壓下心底的苦澀,這些年來,她早已經看透了人們的想法。也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有利益的事情。”肖飛揚咀嚼著這句話,笑得很是意味深長。
風兒吹過,在這盛夏的夜晚,司馬豔兒的心竟然無端的有些冷。
天上的新月如勾,猶如美人眼上那一道柳眉,然而此時在司馬豔兒的眼中卻更像是一柄直接刺入人心口的尖刀。
人都是自私的,她的家人也是如此,要麽選擇了自私的死,因為死了就可以不用麵對未知的恐懼,要麽選擇了自私的背叛,因為這樣就可以保留住自己的命,還會有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
然而現在,卻把所有的責任和困難都留給了她, 也很想自己的離去,真的很想。可是她卻不能,任何一種自私她沒有權利去選擇。
活著好難啊!望著燃燒得很旺的灶堂,拉動風箱的司馬豔兒,早已經是汗流浹背。
廚房裏四處彌漫著誘人的菜香,真是這種香味讓從早上開始一直忙到現在卻沒有吃過一粒米的司馬豔兒越發的趕到饑餓了。
自從那天肖飛揚幫助她將那個人給殺了,她就又回到了這裏,繼續做她的粗使丫頭了,而那個叫歐陽若琳的女子,被繼續留在了那裏。
據說今天府裏大擺筵席,而且前來賀喜的賓客無一不是皇親國戚。
“豔兒。”
聽到叫聲,司馬豔兒抬起了頭,然後就看到一個雪白的饅頭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接著在往上看,是陳伯慈祥的笑容。
“今天是九王爺二十五歲的生辰,這宴席恐怕會一直進行到半夜,你先吃些墊墊肚子吧。”
“謝謝。”
“對了,前些天都沒有見到你,我們還以為你離開王爺府了呢,你去了哪裏?”
司馬豔兒看著陳伯,沉默了。她有些心不在焉的朝灶堂裏添柴火,那天的事情她雖然沒有想明白,但是依稀記得喝酒後身上的感覺。
“前些天,先父的一個好友來到京城,我去看望他了。”司馬豔兒有些悲傷的說著。
“是嗎,那你怎麽不和他一起走啊?”看著這樣一個千金小姐,淪為了一個粗使丫頭。吃了不少的苦,更別提是親眼目睹了家人的慘死,為什麽不把她給帶走呢,要知道這九王爺府邸,不是什麽人都能夠輕而易舉的呆下的,尤其是像她這樣一個貌美如花的姑娘。
司馬豔兒沒有回答,陳伯就沒有在繼續問下去,有些事情如果別人不想講,就算是你問一百遍也仍舊不會講。
將最後的一把菜放入了框內,司馬豔兒用袖子擦了一把自己流汗的臉,然後抱起菜筐將它送進了廚房。
王府的宴席一直持續著,後廚的忙碌也一直持續著。
司馬豔兒回到了井邊,開始清洗那堆積如山的杯盤。然後獨自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
司馬豔兒想著,她應該離開這裏了。九王爺的行為讓司馬豔兒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自己不肯能護得住任何一個人,現在就連自己也是猶如水中浮萍般隨波逐流,更惶恐論其他。
人是自私的,司馬豔兒記得自己曾經告訴過肖飛揚,用弟弟司馬風兒是牽製不住她的。更何況現在風兒 已經被肖飛揚送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也許是死是活都不一定,自己還在這裏傻傻的等著,任由著他的擺布有何意義。
就算自己出了王爺府,被林丞相的人給殺掉了又有什麽關係?現在沒有了家,沒有了親人,就算是活了下去也不過是在苦海中沉浮更久而已。
就是明天吧,明天就離開這裏吧。水中的手微微的頓了頓,嘴唇堅毅的抿了抿。明天,司馬豔兒決定就離開九王爺的府邸,然後離開京城,離開這個充滿詭異於權力相爭的地方。
忙完一切的司馬豔兒,終於可以躺在床榻上休息了。疲累是司馬豔兒很快的就進入了夢鄉。
靜溢的空氣中漂浮著淡淡的酒味,直到濃鬱的酒氣鑽入了鼻翼,司馬豔兒終於在混沌的夢境中醒來了。
當看到床前的那抹黑影時,司馬豔兒所有的睡意都在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難道今晚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嗎。
司馬豔兒想著,黑暗中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像是解脫。
“不尖叫嗎?”肖飛揚看著司馬豔兒,雖然黑暗中看不清她的摸樣。
這充滿調笑和淡淡譏諷的聲音,·······司馬豔兒聽的出來。
“不知道王爺深夜造訪有和指教?”
“人是自私的,對嗎?”
聽到肖飛揚的話,司馬豔兒沒有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