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蹊蹺的病
司馬豔兒看了一眼端王,柔聲道:“恐怕是端王殿下去了皇上寢殿才染上的吧。”
端王看著司馬豔兒目光澄澈,自信的這麽說,也由衷的讚歎道:“司馬豔兒姑娘果然聰慧。”
端王說罷,遂將在皇上寢宮內發生的事都講了一遍,末了,他再度深情的看著安蔓蔓,“本王也略知道那迷香,故而才將蔓蔓的香囊湊到鼻端,否則,當真要被那柳貴妃控製了去。”
肖飛楊一把捏碎了手中茶盞,“柳貴妃,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她竟然敢!”
司馬豔兒卻搖了搖頭,“我瞧著,她恐怕也是迫不得已吧。”
肖飛楊轉頭看著司馬豔兒,“司馬豔兒,此時你還為她開脫什麽?我即刻進宮,帶著太醫院的人硬闖皇上寢宮!”
司馬豔兒卻拉住肖飛楊,“你急什麽?”
“我怎能不急?恐怕皇後也被蒙在鼓裏,任由那柳貴妃封閉治療。”
“任由?這恐怕也不好說。”司馬豔兒淡淡然說道:“我們且將各自知道的都匯總一下,或許能夠摸到些什麽蛛絲馬跡。”
四個人將各自的消息都說了一番,司馬豔兒點了點頭道:“這就對了,蘭貴妃必定已經開始懷疑,故而才命人給了端王殿下這張紙條,讓端王殿下當探路石,替她們探探皇上的情況,而皇後娘娘下的那懿旨也頗耐人尋味,為何要將柳貴妃提出來特意提了提?可見皇後娘娘對於柳貴妃對皇上的治療也心存疑慮。最後,今天的事情,柳貴妃本意是將計就計,讓端王殿下迷了心智,回來後和大家說皇上安然無恙,這樣一來,便可以安撫群臣。畢竟端王殿下很少涉政,他又是皇上的唯一的親弟,所以,他說的話最可信。”
“哼,這柳貴妃好狠毒的計,竟然要這麽害端王。”安蔓蔓怒道:“等我抓住她,非剝了她的皮不可。”
司馬豔兒聞言一笑,瞅了一眼端王,笑道:“瞧你,一副母夜叉的模樣,也不怕嚇到你的相公。”
安蔓蔓聞言怒氣一泄,反而露出幾分小女兒態來,她假意惡狠狠的瞪了司馬豔兒一眼,“你別光看我的笑話,我知道你有辦法了,快別藏著掖著了,說吧。”
司馬豔兒也不再逗弄安蔓蔓,正色道:“蘭貴妃想利用我們,我們何不利用一下蘭貴妃呢?此事,她恐怕是最著急的一個人了。”
眾人低頭沉思,覺得司馬豔兒說得極對,若是皇上有個三長兩短,蘭貴妃失去的最多,得到的最少,如今她集三千寵愛在一身,又哪裏舍得一朝就變成人下人?
“那我們該怎麽辦?”安蔓蔓問道。
司馬豔兒眨了眨眼睛,“這還不簡單?就說端王殿下身體不適,閉門不見客不就行了。”
“就這樣?”安蔓蔓驚訝得瞪大了眼。
肖飛楊笑道:“就這樣已經足夠,讓那些想要窺探的人得不到消息,他們就隻能自己去鑽營。”
安蔓蔓立刻想通此種關竅,笑道:“剩下的,就是讓皇上殿前伺候的人泄露點兒小小消息,便可一石驚起千層浪。”
司馬豔兒笑道:“何必我們指揮泄露?恐怕蘭貴妃早已在禦前安置了眼線,我們就不必替她操心這許多了。”
“可,可我們總不能就這樣什麽也不做啊。”安蔓蔓說道:“就這樣什麽都不做,心頭總是有些不安定。”
司馬豔兒聞言看著安蔓蔓又好氣又好笑的說道:“你瞧瞧你這性子,再過幾年就要當娘了,怎麽還這麽愛湊熱鬧。”
安蔓蔓臉頓時一紅,“司馬豔兒,你,你,你胡說什麽!”
司馬豔兒掩嘴一笑,“我們自然也不能閑著,我背了這麽就的危月星的罪名,也得準備準備洗刷一下了不是。”
“司馬豔兒,你有辦法!替我好好整整那個柳貴妃。”安蔓蔓立刻蹦到司馬豔兒跟前,抓著她的手親熱的說道。
司馬豔兒笑著點了點頭,“這個自然,我可不是任人隨便欺負的人。”
入夜,月色如綢,將一院花葉篩出無數斑駁影子落了一地。
宰相府內隻有蛩蟲低鳴,越發顯得寂靜無聲,一道人影忽然從院外輕盈的躍進來,身影被月色勾勒得異常修長。
他甫落在牆頭,便沒有半分猶豫的朝宰相府另一邊躍去。
這一轉方向,月色直直照耀在來人的身上,將他俊挺的五官越發勾勒得完美。
他似是輕車熟路,奔了一會兒猛的一個九十度轉身就進了一個院子。
那麽快速奔跑的一個人,一進院子就驟然停住了腳步。
他抬起頭,院子內的小徑埋在花草之中,隱約隻見九曲的紅砂石小徑蜿蜒到另一頭。
他的目光順著小徑看到盡頭,迎麵是一排朱紅亮漆的槅扇門擋了他大半的視線。
隻隱約看到長窗上鏤著十字葵花的圖案,框格間嵌著磨光的貝殼,給一縷清幽的月色照得閃閃發亮。
中庭上疏疏朗朗的幾株梧桐在風中挺立著,葉片隨風發出疏朗的沙沙聲響,似乎在附和著屋內那一縷琴聲。
琴音不大,仿佛彈琴的人刻意壓抑,又仿佛她隻是想彈給自己聽,亦或她隻是下意識的彈奏,卻反映了她此時壓抑的心情。
來人聞得這琴聲,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他轉過槅扇緩緩朝房間走去,邊走邊吟道:“十指生秋水,數聲彈夕陽,不知君此曲,曾斷幾人腸?”
隨著來人的吟哦,琴聲戛然而止,然後門開了,一個女子宛若空穀幽蘭般含笑站在門口,屋內的燭火帶著橘紅讓她染上一層暖意,而庭院內的月色卻又給她披了一身的青霜,一冷一熱,卻融合得那麽自然,就宛若她一直以來給人的感覺,溫暖,卻始終帶著清冷的距離。清冷之中,卻又時常給人帶來暖意。
來人頓時愣在當場,一動不動的看著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子。
司馬豔兒看到肖飛楊發呆,忍不住笑了起來,“夫君夜半越牆而來,難道就是為了在我的院子裏發呆嗎?”
肖飛楊這才回過神來,卻不舉步,隻搖頭嘖嘖有聲,“誰讓我的豔兒如此迷人?”
司馬豔兒見肖飛楊又不正經,也不言語轉身進了屋內,肖飛楊含笑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