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大婚之夜
司馬豔兒也對肖飛楊每日裏的突然襲擊習以為常,淡淡說道:“怎麽今日這般早?”
“餓了。”肖飛楊理所當然的答。
司馬豔兒聞言笑了起來,“聽說九殿下陪著貴妃娘娘逛遍了皇城,那麽多飯館酒樓,怎麽還會餓著?”
肖飛楊夾了一筷子木須肉,說道:“有那麽個跟在身邊,什麽胃口都沒有了。”
司馬豔兒越發的想笑,嘴巴上卻什麽都不說。
肖飛楊斜睨了司馬豔兒一眼,說道:“都是你,非要我將那玉佩送她,你是沒瞧見她今日那模樣,忍著笑都快忍得臉抽筋了。”
司馬豔兒終於笑了出來,“你這是什麽話,臉也會抽筋。”
肖飛楊立刻歪了嘴,誇張的學著柳妃的表情,司馬豔兒好氣又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她歡喜那就好,必須讓她完全相信你和我之間再沒有任何關係,她才會放心。”
肖飛楊聞言冷哼一聲。
司馬豔兒伸手夾了一筷子菜給肖飛楊,說道:“肖飛楊,明日便是大婚之日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肖飛楊立刻放了筷子,看著司馬豔兒笑道:“豔兒,大婚之夜,你有什麽要求我都答應你。”
司馬豔兒看著肖飛楊熾熱的眼神,忍不住臉頰一紅,說道:“這話可是你說的,我就當你答應了。”
“那是自然,豔兒什麽要求我能不答應嗎?”
肖飛楊伸手挽住司馬豔兒的腰肢,深深吸了口氣,隻覺得司馬豔兒身上這種淡淡的花草香,比柳妃那一身的脂粉味好聞多了。
肖飛楊正全神貫注在司馬豔兒的氣息裏,卻聽司馬豔兒緩緩說道:“明晚,你得答應我,你必須留在柳妃的房裏。”
司馬豔兒話音剛落,就感覺到肖飛楊渾身一僵,隨後,他抬頭看著司馬豔兒,問道:“豔兒,你,你怎麽舍得?”
肖飛楊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蒼涼,他原本以為,明日可以給司馬豔兒最完美的一夜,可是,司馬豔兒卻要求他去另一個女人的房裏。
司馬豔兒到底愛不愛自己?為何她可以如此冷靜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肖飛楊忽然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貨物,又像是一隻釣餌,被司馬豔兒扔來扔去。
司馬豔兒看著肖飛楊那一向玩世不恭的臉上閃過的痛楚,隻覺得自己的心也仿佛被人緊緊攥住,她凝視著肖飛楊的雙眼說道:“肖飛楊,我對你是如何的心意,你難道還不明白?可是,我們已經做了這麽多,不能功虧一簣,明晚是你取信柳妃和宮中那位的最好時機,這,想必你也明白。”
肖飛楊別開臉不看司馬豔兒,他明白司馬豔兒說的都是事實,可是他的心底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在呐喊,他不要,他不要那麽做!
新婚之夜不去司馬豔兒的房裏,這就昭示著司馬豔兒在肖飛楊心裏的地位,從今往後,那些踩低迎高的下人們一定不會給司馬豔兒好臉色,肖飛楊甚至可以想到,司馬豔兒今後在王府的生活會如何淒涼,絕對甚於現在。
王府裏,唯一可以為司馬豔兒撐腰的自己卻不能為她撐腰……
肖飛楊忽然覺得心情鬱悶得難受,望著一桌子菜卻也再沒有了心情。
司馬豔兒知道肖飛楊會想通,隻是情感上無法接受,肖飛楊的鬱悶都看在了她的眼裏,司馬豔兒在心中慶幸,慶幸肖飛楊對自己的真心,慶幸自己沒有選錯人。
兩個人就那麽沉默的坐著,很久很久,久到司馬豔兒都覺得自己快僵硬成一個石塊時,肖飛楊忽然開口,“可是,不去你的房裏,總得有個理由。”
司馬豔兒這才鬆了口氣,柔聲道:“你放心,我會給你一個最好的借口。”
肖飛楊聞言,忽然將司馬豔兒抱住,他的額頭頂在司馬豔兒的肩頭,甕聲甕氣的說道:“司馬豔兒,我真不舍得你受半點兒委屈,女子大婚一輩子也就這一次,你卻要受到這樣的冷遇。”
司馬豔兒失笑道:“肖飛楊,你怎麽也如女兒家家一般?我們這樣犧牲成就大業,那才是最特別的大婚之禮呢。”
肖飛楊不言不語,隻一直抱著司馬豔兒,司馬豔兒拍了拍他的肩膀,“再吃點兒,早些休息吧。”
肖飛楊點了點頭,埋頭吃著司馬豔兒夾給她的菜,可剛才還覺得美味可口的食物,如今吃起來卻一點兒也沒有了滋味。
第二日天還未亮,肖飛楊就回了王府,臨走時再次叮囑了司馬豔兒,要演戲卻也不能委屈了自己,若是那些下人造次,該打該罵一樣都不能少。
司馬豔兒含笑答應,送走了肖飛楊這才回了屋子,嫁妝是早已備好的,除了母親留給她的,就是她自己備下的一些簡單的東西。
看著那身正紅的霞帔,司馬豔兒無聲無息的靜靜穿戴了起來。
雙兒在一旁看著,忍不住哭了起來,“小姐,這也太過分,咱們府裏什麽時候有過這種光景,如今到小姐竟然這樣淒涼。”
司馬豔兒淡淡一笑,掃了一眼空無一人的院子,淡淡道:“這有什麽,從今往後我們便是名正言順的入了九王府了,又何必在乎那麽多?”
“可是,可是小姐畢竟是嫁入王府,而且是正妃,這般淒涼寒酸,還不得讓人笑話,今後在王府可怎麽立足?”
“你也會說是正妃啊,有這個名頭在,我們還擔心什麽?”司馬豔兒說著,回頭看著雙兒,替她抹了抹眼淚,柔聲道:“快別哭了,今天可是我的大好日子,你這般哭是要咒我嗎?”
雙兒聞言果然再不敢哭,飛快的擦了擦眼淚,笑道:“小姐,轎子在外頭候著了。”
司馬豔兒點了點頭,替自己將蓋頭蓋上,任由雙兒扶著緩緩出了院子。
花轎一路吹吹打打,在三岔路口,忽然遇到了柳妃的花轎,柳妃那邊立刻搶上前來,想壓在司馬豔兒的花轎前。
雙兒立刻跳了出來,怒道:“你們懂不懂規矩啊?我們小姐才是九殿下的正妃,哪兒有你一個側妃竟要壓在正妃前頭進府的?”
柳妃的陪嫁丫頭也不甘示弱,“正妃不正妃,隻是個名頭,這到底誰受不受寵才是關鍵,要不然也隻能做個守空山的正妃。”
柳妃丫頭的話剛剛落,柳妃立刻掀了轎簾下來,厲聲道:“還不給我掌嘴?”
那丫鬟滿腹委屈,看著柳妃,卻又無可奈何,隻得自己掌了自己的兩個耳光。
“還不快給姐姐道歉?”柳妃繼續道,那丫鬟被她一瞪,隻得不甘不願的說道:“奴婢給司馬姑娘道歉。”
司馬豔兒在轎子裏淡淡一笑,伸手將轎簾掀開一半,淡淡說道:“柳妹妹多禮了,都快是一家人了,你先我先都一樣。”
司馬豔兒的謙讓,越發讓柳妃得意,心想自己終於算是壓住了司馬豔兒一頭,讓這個一向驕傲的女人也低了頭。
柳妃心中得意,隔著紅色的蓋頭笑得越發燦爛,“姐姐果然大人大量。”
“行了,快走吧,免得誤了時辰。”司馬豔兒淡淡然開口,將轎簾放了下來。
柳妃見長街上無數百姓觀禮,雖然一心想要壓過司馬豔兒一頭,可一想到自己的名聲,還是開口道:“姐姐是正妃,還請姐姐先請。”
“如此,便卻之不恭了。”司馬豔兒也不打算太謙讓,何況,她心知柳妃想要成全她自己的名聲,她司馬豔兒又為何不能替她成全了呢?
就這樣,司馬豔兒的花轎在前,柳妃的在後。可是,剛才的一幕卻早已被那些百姓看到,隨著他們的花轎朝王府一步一步的接近,百姓們也都開始誇讚柳妃,讚她賢良,而一些司馬豔兒的死忠卻也覺得司馬豔兒是正妃,她走在前是理所當然的事。
百姓們議論紛紛,花轎前樂隊開道,一路吹吹打打,好不熱鬧。
司馬豔兒在轎子裏沉默至極,今夜,將是對她和肖飛楊的一場煎熬。她讓肖飛楊留在柳妃房裏,是出於理智,出於對整個計劃考慮。可是,如今一個人安靜下來,司馬豔兒終於不得不麵對這件誅心的事情。
肖飛楊留在柳妃房裏,不可能不和柳妃圓房,一想到,想到肖飛楊要和柳妃做那樣的事,司馬豔兒就心如刀絞。
一直以來她都害怕這樣的結局,和眾多的女人搶奪一個男人,可是,臨了臨了,她卻還是走上了這條路,雖然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她也以為她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備,可是,如今司馬豔兒才發現,她真的很難接受,她的內心在咆哮,在催促她拋開這一切,然而,司馬豔兒深深吸了一口氣,她卻什麽都不能做,隻能安靜的坐在轎子裏,等待著接受著或許是這一生最漫長的一個夜晚。
司馬豔兒安靜的坐在轎子裏,放在膝上的手卻不知不覺的握成了拳,隻覺得每一分鍾都是那麽的令人煎熬。
就在司馬豔兒即將覺得崩潰時,轎子終於停了下來。
媒婆立刻殷勤的替司馬豔兒掀起轎簾,一貫的笑眯眯的說道:“司馬姑娘,到了,請下轎吧。”
司馬豔兒深深吸了口氣,心想,終於要到了麵對這一刻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