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將計就計
“姐姐,怎麽會這麽說?今日九王哥哥親自和我說,過幾日回宮要帶姐姐去呢。”柳妃說著,將桌子上的衣服又往司馬豔兒方向推了推,“妹妹想姐姐恐怕忙不及製新衣了,故而將這些衣服送過來。”
雙兒望見柳妃這樣明目張膽的欺負司馬豔兒,終於忍不住說道:“柳小姐當真為卜先知,竟然早已做好了衣裳。”
“雙兒!”司馬豔兒低聲嗬斥,然後看著柳妃說道:“妹妹,銀耳羹我收下了,可這衣服無論如何我是不能收的。”
不等柳妃說話,司馬豔兒又道:“妹妹不必和我謙虛,九王心裏有誰沒有誰,你我心知肚明。”
柳妃聽出司馬豔兒話裏的醋意,頓時心情好了很多,“豔兒姐姐,你我都是皇上親賜的婚,今後便是姐妹了。”
“是。”司馬豔兒淡淡回著,臉上卻難免露出失落的表情來。
柳妃想著自己的來意也都差不多了,便說道:“姐姐,你便嚐嚐妹妹送來的銀耳羹吧。”
豔兒看了一眼銀耳羹,點了點頭道:“妹妹也一起吧。”
柳妃急忙說道:“妹妹腹痛,太醫說要少吃這些寒涼之物,姐姐用便好。”
豔兒淡淡一笑,端起碗來輕輕一嗅,立刻嗅到碗裏有一種極淡極淡的味道,善於用藥的豔兒自然知道,不過是最常見的巴豆罷了。
司馬豔兒端著碗看了一眼柳妃,柳妃眼中那未曾藏好的渴望,都被司馬豔兒看在了眼裏,一瞬間,司馬豔兒就知道了柳妃的目的。
不過,恰好司馬豔兒也不想和肖飛楊一同進宮,便安安穩穩的將那一碗銀耳羹喝了下去。
柳妃輕輕舒了口氣,又隨意聊了些,便要起身告辭。
司馬豔兒堅持將衣服送還給了柳妃,命雙兒送了柳妃出去。
雙兒回來後,滿臉的不悅,“小姐,你怎麽還對柳妃那麽好?這樣的狐媚子,就該給她打出去,從大婚後到現在,九王殿下夜夜宿在她的房裏,還在這裏說什麽姐姐妹妹,若當真把小姐當成姐姐,怎麽就不能在九王殿下跟前多替小姐說些好話。”
司馬豔兒好笑的看著雙兒,“瞧你滿腹牢騷,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
“是,是,是,是雙兒我多事了!”雙兒頓時委屈的紅了一雙眼,“小姐你是沒見她們出去那會子的模樣,一路對咱們的院子指指點點,說這裏不如她們那裏,那裏不如她們這裏,說得小姐你好像住在冷宮一般。”
豔兒無聲的搖了搖頭,吩咐道:“雙兒,一會兒你照這個方子悄悄給我那點兒東西回來。”
雙兒訝異的看了看,卻還是乖乖去了。
豔兒看著院門口,自言自語的說道:“柳妃,你還真是費心了啊。”
接連兩三日,柳妃院子裏的人都會給司馬豔兒送吃的來,點心、粥、羹,變了法子的送東西過來,每次那丫鬟都看著豔兒吃了東西才走。
而每次丫鬟走了,豔兒總是會讓雙兒給自己再熬些糖水喝。
兩個女子這樣明裏暗裏你來我往,肖飛楊卻渾然不知,他近日被一件事纏住了身,似乎特別忙碌很少回府,一旦回府也會被柳妃想辦法叫到她的院子裏纏住。
故而,司馬豔兒也不知道肖飛楊最近是在忙些什麽,不過,她很是相信肖飛楊,便安安靜靜的在院子裏未曾出門。
很快就到了回宮覲見的日子,一大早,管家就來到司馬豔兒的院子,讓司馬豔兒準備準備。
司馬豔兒扶了門出來,臉色蒼白,渾身虛弱的說道:“勞煩管家去回九王殿下一聲,豔兒身體不適,恐怕不能和九王殿下一同入宮了。”
管家為難的看著豔兒,想了想,說道:“小的先給九王殿下回個話,這入宮的事可不是小事,還望豔兒姑娘三思,切勿任xing。”
雙兒立刻跳了起來,“管家,您這是什麽話?難道是說我家小姐裝病嗎?小姐從昨日就開始腹瀉不止,你沒見她臉色蒼白的模樣嗎?”
柳妃虛弱的製止了雙兒,看著滿臉為難的管家說道:“要不然,勞煩管家請九王殿下來一趟吧。”
管家立刻去找了肖飛楊,不過眨眼間,肖飛楊就來到了豔兒的院子。
他一進院子就命人看住了院門,然後徑直走入豔兒的房間,將門窗都關了起來。
“豔兒,你怎麽了?怎麽臉色這麽蒼白?”肖飛楊一進屋就握住了豔兒的手,看著她蒼白的臉,頓時揪心般的痛了起來。
“沒事,不過是吃壞了東西。”豔兒淡淡一笑,“不過,昨日腹瀉了一日,今天就這樣四肢無力了。”
“怎麽不叫大夫?還腹瀉了一日,出個好歹來怎麽辦?”肖飛楊立刻皺起眉頭,“我這幾日有些忙,你在家竟也不會好好照顧自己,你叫我如何安心?”
豔兒虛弱的一笑,拍了拍肖飛楊的手背,“沒事,我已經命雙兒熬了藥,今日應該會好的。”
肖飛楊聞言,凝視著豔兒,半晌才道:“豔兒,你是不想和我一同入宮才這樣的嗎?”
豔兒聞言笑了起來,“肖飛楊,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有事會和你直說,何必玩這些容易被拆穿的小把戲?”
肖飛楊想了想,覺得豔兒說的話也有道理,便歎了口氣,“豔兒,你可得好好愛護自己啊,否則,你讓我如何安心?”
“知道了,你這幾日忙什麽呢?夜不歸宿的。”豔兒轉移話題,也是想知道肖飛楊最近是否有什麽發現。
肖飛楊想了想,卻搖了搖頭說道:“如今隻是有些端倪,具體的情況還待調查,等我查出點兒眉目來,我再和你說。這幾日豔兒你就不用想其他,你唯一的任務就是把自己養好。知不知道?”
“知道了。”豔兒見套不出話來,也隻得由得他去了。
肖飛楊心疼的看著豔兒,忍不住伸手撫摸著她的臉,因為沒有血色,豔兒的臉顯得越發的白玉無瑕,唯一的是,往日那白是如羊脂玉一半的有光澤的白,而今日的白,卻帶著一股虛弱的死氣。
“好了,又不是沒見過,老盯著看什麽?”豔兒嗔道:“快帶你的柳妃妹妹入宮吧,免得誤了時辰,越發顯得你這九王沒有禮數了。”
肖飛楊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豔兒的臉頰,然後附身在豔兒的額頭落下一吻,才柔聲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很快回來。”
豔兒點了點頭,看著肖飛楊依依不舍的出了院子。
一出院子,瘦許的影子立刻進入了肖飛楊的眼底,隨即,瘦許將柳妃今日頻繁往豔兒院子送東西的事一一說了。
肖飛楊立刻變了一副臉色,隱隱帶怒的眸子昭告眾人他此時的心情是有多差。
一眾人小心翼翼伺候著,肖飛楊一言不發的徑直上了馬車,隻讓管家去通知柳妃速來馬車。
柳妃早已做好了準備,見管家一個人進院子,忍不住問道:“九王哥哥呢?”
管家早已得了肖飛楊的暗示,立刻說道:“唉,這豔兒小姐也不知道怎麽,忽然就說不與殿下一同進宮,殿下去了豔兒小姐的院子,出來以後就拉長了一張臉,我們下人也不敢多話。”
柳妃聞言,淡淡一笑,“是嗎?豔兒姐姐也真是,怎的這個時候還忤逆九王哥哥。”
“可不是嘛。”管家躬身側向一旁,“娘娘還是快上馬車吧,免得誤了覲見的時辰。”
馬車上,肖飛楊一直鐵青著臉,在柳妃的麵前,他從來沒有這樣冷峻過,柳妃小心翼翼的觀察著肖飛楊的表情,終於忍不住說道:“九王哥哥,你是不是不喜歡柳妃和你一起入宮?”
肖飛楊聞言這才反應過來,他目光灼灼看著柳妃,直看得柳妃心頭發慌,不自覺的低下了頭,心想,難道肖飛楊知道是自己在司馬豔兒身上動了手腳?
柳妃心中想著,偷偷看了肖飛楊一眼。
肖飛楊調整了很久,才終於壓製住自己內心的憤怒,壓低了聲音說道:“柳妃,我剛才嚇到你了吧?抱歉,我,我隻是心情太差。”
柳妃立刻鬆了一口氣,朝肖飛楊靠了靠,“九王哥哥,柳妃知道你心情不好,柳妃怎麽會怪你。”
柳妃一麵說,一邊小心的觀察著肖飛楊的表情,見他依舊隱隱含怒,忽然意識到這是自己挑撥離間最好的機會。
“九王哥哥,你就別氣豔兒姐姐了,她也不是故意的,我聽說,從昨日起,豔兒姐姐就一直腹瀉。”
肖飛楊聞言抬眼看著柳妃,問道:“柳妃你也知道司馬豔兒腹瀉?”
柳妃急忙點頭道:“是啊,這幾日有些幹燥,柳妃便燉煮了些滋陰潤肺的東西給豔兒姐姐送去,無意間聽說的。”
柳妃說完歎了口氣,“隻可惜柳妃這點兒微薄之力,看不好豔兒姐姐的病。”
“哼”肖飛楊冷哼一聲,“那樣的女人,何必給她醫治!”
肖飛楊說罷,目光炯炯看著柳妃,柳妃看著肖飛楊那樣的眼神,總會有一種錯覺,那就是其實肖飛楊是知道她玩了什麽手腳的。
可是,這又怎麽可能?這幾日肖飛楊都很少回府,即便回府也是匆匆即走,那裏可能知道得這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