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這是什麽東西
“憑什麽？就憑你如今的身份。”宋嫣厲聲嗬斥。
淩曦反問，“我什麽身份？”
“你個……庶子，能進碧霞藥堂都是沾了淩府的光，怎麽可能有資格購買八仙丸。”
“野種”兩個字都已經湧到嘴邊了，宋嫣想起還有這麽多外人在場，不得不硬生生吞了回去。
淩曦繼續追問，“若我能證明此藥丸就是碧霞藥堂的八仙丸，是否就能證明自己沒有盜過東珠？”
宋嫣一陣沉默，不知為何，她心中有些細微的忐忑。但仔細想來，淩曦絕無了可能買來八仙丸。
見宋嫣不肯開口，淩曦嗤笑道：“怎麽，之前是您非說我荷包裏裝的是東珠。如今已經驗明東珠不在我身上，您又質疑八仙丸是假的。是不是隻有我承認偷盜了東珠，此事才算了結？”
被淩曦這麽一激，宋嫣算是騎虎難下，不同意也得同意。
“好，你若能證明這鬼東西是八仙丸，我就相信你說的話。”
淩曦似乎就等著她這句話，聞言立刻走到老夫人麵前恭敬地行了一禮。
“祖母容稟。”
老夫人受到驚嚇，此刻的臉色慘白如紙，氣息也很是不穩。
“淩曦，你跟祖母說實話，這東珠到底是不是你偷的？”
“祖母安心，孫兒定不會辱沒淩府的名聲。”
“那你荷包裏裝的東西……”
“這八仙丸乃是孫兒五日前才碧霞藥堂買回來的。當時孫兒提出購置此藥的時候，的確遇到一些挫折。不過好在恰好遇見了大理寺的景煜景大人，以及明嫣郡主。兩位貴人看在我心誠孝順的份上，出麵幫了些忙。”
淩曦說著重新把視線轉回到宋嫣身上。
“夫人若是不信，大可遣人去尋兩位貴人對質。實在不行，碧霞藥堂還有出售記錄，夫人也可遣人前去調查。”
宋嫣目眥盡裂，做夢都沒想到淩曦居然敢搬出景煜和明嫣郡主兩位人證。
現場一陣詭異的寂靜，所有人都盯著宋嫣，看她怎麽收場。畢竟淩曦敢說出這兩個人的名字，便足以證明她心中無愧。
老夫人反倒是鬆了一口氣，府裏弄丟了東珠已經是醜聞，如果賊人再是淩曦的話，那她這張老臉更是丟盡了。
“這麽說來，你荷包裏的東西當真是八仙丸。”
“孫兒剛從蜀中來到京都時，夫人曾提出讓孫兒拿出禮品孝敬祖母。奈何那時孫兒囊中羞澀，無法報答祖母的恩德。如今孫兒好不容易買來了八仙丸，原是想趁著今日的機會獻給祖母，奈何卻被夫人誤會……”
淩曦說著垂下眼眸，纖長濃密的睫毛在白皙的臉頰上投出脆弱的陰影，襯得她既無辜又可憐。
“還請祖母做主！”
看著淩曦可憐巴巴地跪在老夫人跟前，在座眾人無不憐惜。
“哎，淩二少爺真是可憐。”
“好不容易求來了八仙丸，去被誤會成偷盜東珠的賊人。”
“這孩子一看就乖巧又孝順，瞧著也不像是會偷東西的……”
老夫人也是做夢都沒想到淩曦居然會買八仙丸回來孝敬自己，一時間竟是被感動得心肝兒顫，親自彎腰把她扶了起來。
“好了，祖母自然是信你的。你母親也是一時心急，才會誤會了你。”說著老夫人對宋嫣使了個眼色，“曦兒不是偷東珠的人，你也別再為難他了。”
宋嫣氣急敗壞，不能容忍到手的鴨子飛走。
“母親！就算淩曦身上沒有搜出東珠，但案發之時的確有人看到他在庫房附近徘徊。東珠若找不到，咱們還是沒法交代……”
“說起這件事，孫兒倒是有線索可以提供。”
淩曦清朗的嗓音打斷宋嫣的話，重新露出從容又自信的微笑。
老夫人聞言催促，“你有什麽線索？”
“孫兒剛搬回府沒多久，對這府中的路線不熟係，才會走錯了路跑到庫房的院子裏去。但孫兒和芷柔路過那裏的時候，卻瞧見有個丫鬟也在院中。”
“誰！？是誰在那裏？！”
淩曦抿唇莞爾，閃亮亮的眼睛透出狡黠的光彩。
“那丫鬟自稱幼菱，是在夫人房中的伺候的。”
她話剛說到這，宋嫣就厲聲嗬斥。
“胡言亂語！淩曦，我懷疑你是有切實證據的。你信口雌黃地胡說，卻是想伺機報複。”
老夫人聞言也深深蹙起眉梢，“淩曦，話可不能亂講。”
“祖母，孫兒沒有亂說。孫兒不僅看到了幼菱，還和她說過話。當時孫兒和芷柔因為不識路，站在院子裏分辨方向。這時幼菱慌慌張張從回廊裏跑出來，正好和我們撞上。她神情慌張，不慎還摔了一跤，擦破了左手胳膊。”
淩曦說著衝芷柔招了招手，把人叫到了自己跟前。
“我們芷柔人美心善，還主動扶著幼菱去回廊裏休息。是不是？”
芷柔默契地頷首，把腦袋點得一頓一頓的。
“是真的老夫人，我們公子沒有撒謊。奴婢好奇地問了幼菱姐姐的身份，她的確承認自己是夫人房裏伺候的丫鬟。而且幸虧有幼菱姐姐指點，奴婢和公子才找到了來思山苑的路。”
聽主仆二人這麽說，老夫人少不了心生疑慮。
“這麽說來，幼菱當真也在現場。”
宋嫣心中咯噔直跳，下意識回護道：“母親，幼菱是我房中丫鬟不錯。但您也是知道的，這丫頭聰明機靈，時常替我跑腿去庫房領些東西。”
“夫人這話說得就不對了。”淩曦再次打斷她的話，“我身為淩府二少爺，就因為出現在了案發現場，尚且還得經曆搜身查驗。您房中的丫鬟都進得庫房領取東西了卻連問話都不需要。這傳出去，誰還能相信夫人所謂的公允？”
“你！”宋嫣氣結，卻是反駁不得。
淩曦扶住了老夫人的胳膊，“請祖母下令，招幼菱過來問話。若是她身上也搜不出贓物，方能證明清白。”
老夫人沉吟片刻，當著這麽多外人的麵，就算是做做樣子也得擺出公平公正的態度，何況淩曦說的話的確有道理。
“明月。”
“奴婢在。”
“你親自去把幼菱給我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