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是站在你這邊的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淩曦要為淩元沛辯護的時候，她卻歎了口氣。
“不過你說得也對，我大哥他的確犯了錯，也的確受了家父的責罰，這些都是不爭的事實。然而人非聖人無能無過，我大哥知錯能改，便是善莫大焉。倒是楚公子……”
淩曦說著把楚銘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
“你僅憑我大哥此次犯的錯，就上升到我們整個淩府的範疇。這不是議論，而是在刻意詆毀。別的不說，就我淩曦而言，似乎並沒有耽誤過你楚家姑娘吧？你這麽一竿子打死，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楚銘軒暴跳如雷，“你！淩曦，你算什麽東西，也敢占我楚家的便宜！？”
淩曦嘩啦一聲收了折扇，清淺的笑意瞬間轉為冷眸凝視。
“敢問楚公子自出生以來，可曾行差踏錯？從今往後，可否保證不出一絲紕漏？若你可以對天發誓自己能做到，我淩曦甘願領取你剛才的評價。若是不能，那是否可以代表你們楚家上下都和你一樣，是個寬於律己，嚴以待人的虛偽之輩！？”
淩曦鮮少動怒，但她一旦板起臉來，竟有五分淩宇堯的霸氣和壓迫感。
楚銘軒下意識咽了口唾沫，一時間找不到言辭反駁。
眼看著宴會的氣氛變得尷尬，大家都不知該如何收場。誰料到這時淩曦踱步來到高子姝的麵前，真誠卻又不失矜持地道歉。
“因為家兄的過失，讓高小姐成為他人議論取樂的話題，在下很是愧疚。還請高小姐接受在下的歉意。”
高子姝倒是沒料到淩曦會給自己道歉，驚訝的同時又覺得暖心。
因為退婚一事，今日在場的眾人都拿淩元沛取笑，但他們卻並沒有意識到這對於自己來說也是件難堪的經曆。
尤其是楚銘軒，他原本就和淩元沛不合，今日更是變本加厲地嘲諷對方，實在是有失格調。
高子姝起身還禮，眉眼間透出感激之色。
“淩二少爺客氣了，我和淩大少爺的婚事原本就還停留在商議階段，如今的局麵也隻是因為緣分不夠。爺爺一向教導我輩要溫恭直諒，所以我從來沒有怪罪過誰，更沒有嫌棄過誰。”
她這麽一說，剛才還咄咄逼人的楚銘軒如同被扇了一個巴掌，臉色乍紅乍白。
其實淩曦之所以給高子姝道歉，不僅是為了緩和氣氛，更是因為看出了高子姝的不自在，想借對方的身份壓一壓楚銘軒的銳意。
兩人都不想成為眾人議論的焦點，故而一拍即合，聯合起來表明了態度。
淩曦拱手，“高小姐霽月風光，在下佩服。”
眼瞧著現場的氣氛不似剛才那般壓抑，和高子姝關係好的貴女們上前岔開了話題。
“好了，既然誤會都解除了，那咱們也別幹坐在廳裏說話。難得今日風光好，不如去玩投壺。”
也有男子建議道：“那咱們去打馬球吧，坐了這麽久的馬車過來，可不是為了在這拘著幹瞪眼的。”
大家都不想繼續留在這尷尬的廳中，眼看著有人牽頭，立刻相應起來。廳中眾人三三兩兩地結伴離開，同時也有人主動上前與淩曦打招呼。
“淩二少爺，久仰大名！”
淩曦注意到說話之人正好是剛才勸解楚明軒的趙冉，其父趙興之曾得到過淩宇堯的提攜，故而算是淩氏一派。
趙冉拱手，“在下曾聽家父誇讚淩二少爺聰慧過人，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趙公子客氣了，剛才還要多謝你出麵調解。”
“應該的。”趙冉生得白淨清秀，笑起來嘴角處有淡淡的酒窩，甚是討喜，“對了，淩二公子是第一次來鵬宇山莊吧，要不要隨我們一起去打馬球？”
淩曦想起楚明軒那蠻牛似的性格，笑著婉拒。
“不必了，我初來乍到，想去四處走走看看。”
“那在下陪淩二公子。”
“不敢耽擱趙公子時間，我自己帶著丫鬟隨便溜達一下就行。”
趙冉看著淩曦神色淡然且並無勉強之意，自己便也不強求。
“那好，若是淩二公子覺得無聊了，可以隨時找我。”
“多謝。”
告別趙冉，整個廳中便隻剩下淩曦和芷柔二人，就連淩雪瑤也不知什麽時候溜走了。
高子姝來到室外之後舒了一口氣，她先是坐著看其他人玩了一會兒投壺，隨後覺得無聊便獨自起身走到荷花湖邊的涼亭中。
“高姐姐。”
一聲溫柔的呼喚響起，淩雪瑤提著裙擺上前見禮。
“不知高姐姐可還記得妹妹？”
高子姝認出淩雪瑤的身份，“淩二小姐是初暖的妹妹，我自然記得。”
“高姐姐好記性，妹妹可否在這坐一坐？”
“淩二小姐請。”
高子姝原本是想找個無人的地方清淨一下，淩雪瑤的突然到來再次讓她有些緊張。
淩雪瑤卻是絲毫不覺得別扭，反而笑眯眯地和對方搭話。
“剛才的事情讓高姐姐見笑了，我二哥哥心直口快，若是無意間說錯了話，還請高姐姐多擔待。”
高子姝並不認為淩曦剛才的舉動有什麽錯處，便淡淡反駁了淩雪瑤。
“怎麽會，我還要多謝淩二公子替我解圍呢。”
“其實楚公子說的也不錯，今日我和二哥哥的確是代替大哥和大姐姐來參加羯鼓宴的。大哥被父親打成重傷，至今還臥床不起。大姐姐覺得丟人，說什麽都不肯來參加宴席。”
說起淩元沛，高子姝的眉頭微微蹙起。因著他們之間尷尬的關係，關心也不是，不關心也不是。高子姝幹脆裝作沒聽到，把臉別開。
淩雪瑤揪緊了手中的絲絹，“不瞞高姐姐，妹妹今日前來是奉了母親的命令，想要替大哥求得高姐姐的諒解。”
這話說出口，高子姝卻是坐不住了。
“往事已矣，淩大少爺並沒有對不起我的地方，這道歉我實不敢當。”
“我知道高姐姐為難，也完全理解高姐姐。若是換做我遇到這樣的事情，心中也是邁不過這道坎兒的。我今日過來雖然是奉了母親的命令，但心中卻是站在高姐姐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