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我是個怎麽樣的人
車夫剛準備上前打聽消息，就看到一隊人馬浩浩蕩蕩從書院裏出來。
走得近了，車夫這才看清楚首當其衝的竟然就是蔣卓。隻是他眼下衣衫潦草，滿麵漆黑，還被人用繩索捆住了手腳。
“二，二少爺，不好了，蔣公子被人抓了！”
他話還沒說完，淩曦已經飛身跳下了馬車。
“站住！”
淩曦閃身上前把這群人攔下，目光飛快地把蔣卓掃了一眼。
“怎麽搞成這樣？你們為什麽抓他？”
隊伍停下，曾管事手握著折扇緩緩上前。
“這位就是淩二公子了吧，失敬失敬。早知淩二公子陪同蔣卓前來書院，我們應該備上好酒好茶相待才是。隻可惜，現在弄成這樣……”
“你既然認識本公子，就該明白蔣卓是我朋友。你們這般待他，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
“淩二公子別生氣，我們也是迫不得已。蔣卓一怒之下放火燒了書院，在下不得不拿他去見官。”
“你胡說，我沒放火。我到的時候，房舍已經燒起來……啊！”蔣卓急躁地申辯，卻被小廝狠狠揍了一下腹部。
“住手！”
淩曦麵戴慍色，“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你們不可以隨便抓人。”
“淩二公子息怒，縱火可是重罪，我們正是希望查清真相才要帶他去見官。淩二公子既然是蔣卓的朋友，就請不要阻攔，否則蔣卓還要再背上一條逃逸的罪名。”
“……”
蔣卓被打得幹嘔了幾下，咬牙切齒地對淩曦說道。
“此事我是被冤枉的，就算到了官府，官爺也會還我清白。淩公子，你先回去，不要被我牽連。”
淩曦唇瓣緊抿，眼裏燃燒著熊熊怒火。
“好，我可以讓你們把人帶走，但你們最好明白，若是在此案宣判之前蔣卓出了什麽問題，本公子一定會追查到底。”
曾管事微微欠身，“淩公子請便。”
眼睜睜看著蔣卓被帶走，車夫急得原地打轉。
“二少爺，蔣公子被抓走了，咱們要怎麽辦？”
淩曦垂在衣袖中的手指依次攥緊，“別慌，你先駕車返回歲寒堂，將此事告知刑夫子。”
“那少爺您呢？”
“我？自然是去找官府的人打探消息。”
就在淩曦離開萬乾書院之後，一道熟悉的人影卻在簇擁之下出現在大門口。
“餘公子，事情已經辦妥了，您就放心吧。”
原本應該居家反省的餘朗目光陰沉地注視著淩曦消失的背影，語氣森冷質問道。
“東西呢？”
“在此。”
另一名管事恭敬地奉上布包，裏麵裝得正是蔣卓被扣押的身份文牒。
餘朗隻掃了一眼，隨即嫌棄地仍回到對方懷裏。
“務必把蔣卓給我咬死了，絕不能讓他參加秋闈。”
“餘公子放心，此事小人知道輕重。”
……
大理寺。
沈逸航正手捧著卷宗打瞌睡，一名衙役匆匆闖進來通報。
“沈少卿，不好了！”
沈逸航條件反射地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怎麽了？是不是景大人回來了？完了完了，我卷宗還沒整理好，你快幫我擋擋！”
“不是的沈少卿，景大人出門辦事還沒回來。”
一聽這話，沈逸航噗通一聲又跌坐回椅子裏。
“沒回來你鬼叫什麽，嚇我一跳。”
那衙役蹲下身子解釋，“景大人雖然沒回來，但淩少爺卻找上門的，說是有緊要的事情找您幫忙。”
“淩少爺？淩曦？”
“對！正是淩二少爺。”
沈逸航不由自主地勾起了唇角，“淩曦來了，走，陪本少卿去見客。”
片刻之後，沈逸航在會客堂裏見到了淩曦。
“淩兄，真是稀客啊！你不是在書院裏備考，什麽風把你吹來……誒誒！”
話還沒說完，淩曦卻抓住沈逸航的胳膊，把人拽到椅子上。自己則是霸道地用雙手撐住扶手，居高臨下困住了對方。
“沈兄，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沈逸航在短暫的驚詫之後放鬆下來，整個人如同一張肉餅似得癱在椅子上。
“淩兄，虧得我是鐵血男子。否則就你這霸道的模樣，外人看了還以為你在吃我豆腐呢。”
他這麽一說，淩曦這才注意到自己現在的姿態的確有些像街頭上調戲小娘子的霸王，趕緊直起腰身離遠了些。
“說吧，什麽事？”
“是這樣，我有個朋友叫蔣卓，是個進京趕考的學子。因為不熟悉京城的情況，被騙去了萬乾書院。”
“萬乾書院？”
光是聽到這個名字，沈逸航就頻頻搖頭。
“又是個受騙的窮小子。說吧，他被坑了多少銀子？”
“銀子已經湊齊了，我今日原本是陪他前往萬乾書院贖回身份文牒的，可不知怎的書院裏的房舍突然起火，現如今他被當做嫌犯抓去了京都衙門。沈兄，你門路廣，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這個案子？”
“縱火！？這就麻煩了。”
沈逸航坐直了身子，眉頭也皺了起來。
“行，我這就派人去打聽一下，你先在這等等。”
淩曦一等就是兩個多時辰，等到天色都暗下來，沈逸航才帶回了消息。
“怎麽樣？”
淩曦焦急地起身詢問，看到的卻是沈逸航蹙眉搖頭的樣子。
“不太好。案子的具體情況我聽說了，你這朋友先是與萬乾書院的曾管事發生了爭執，隨後又獨自出現在火場上。怎麽看來，這火都像是他蓄意放來複仇的。”
“不可能！蔣卓要是準備參加秋闈的，他怎麽會自斷後路。”
“話是這麽說，但眼下既沒有證人又沒有證據，很難說官府會怎麽判。”
“……”
瞧著淩曦一臉焦慮的樣子，沈逸航也不忍心。
“要不你去求求景大人，說不定能幫上忙。不過你也別抱太大的期望，你知道他這個人……”
“我是個怎麽樣的人？”
冷冽低沉的嗓音突然從身後傳來，嚇得沈逸航渾身汗毛倒豎。
“景，景大人！您怎麽回來了？”
景煜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一臉玩味地看著堂內的沈逸航和淩曦。
“我若是不回來，又怎麽能親耳聽到沈少卿對我的真心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