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這位又是誰
“！？”
鍾明傑大為驚詫，用頗為懷疑的目光看向淩曦。
“我聽說，你在來京都之前一直都住在蜀中鄉下？可有此事？”
淩曦淡淡一笑，霎時間滿室生輝。
“不錯，沒想到鍾大人也知道學生的過往，倒是讓學生受寵若驚。”
鍾明傑眼角抽了抽，他故意這麽問，原本是想表達自己不相信淩曦能有之前的那番見解。
沒想到淩曦卻是個順著杆子往上爬的性格，不僅曲解了他的用意，還顯得他似乎很是看重對方似的。
瞧著鍾明傑吹胡子瞪眼，景煜卻是悄悄彎起了唇角。
“鍾老，說了這麽久的話，咱們的棋還沒下完呢。”
淩曦故作恍然大悟狀，“原來兩位大人是在下棋。不過這局麵，景大人怕是要輸了。”
景煜順勢把棋婁推到了淩曦跟前，“鍾老棋藝精湛，要不要討教一番？”
“這是學生的榮幸。”
淩曦很是自然地接過棋子，和鍾明傑對弈起來。
鍾明傑目光掃過景煜，還以為對方是想讓自己借著下棋的方式敲打一下淩曦。畢竟對方是淩宇堯的兒子，日後的政敵。
誰知真正交起手來，鍾明傑才發現淩曦的棋路大開大合。仿佛騎著高頭大馬衝殺在戰場上的將軍，每一次落棋都帶有淡淡的殺氣。
而上一個讓他產生這種感覺人，還是多年前辭官離京的懷穀先生。
鍾明傑不知不覺間，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整個棋盤都被棋子占滿了。
淩曦率先將棋子擲入竹婁中，“多謝鍾老賜教，學生受益匪淺。”
鍾明傑輸出一口氣，發現淩曦竟然以一子之差敗給了自己。
隻是仔細回想起來，其實剛才他落子的每一步似乎都是被淩曦帶著走。至於這勝局，不言而喻也是淩曦拱手相讓的。
“鍾大人，喝茶。”
景煜重新續上熱茶遞給鍾明傑，後者一飲而盡之後伸手輕輕點了點淩曦。
“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
“鍾老客氣了。”
眼瞧著鍾明傑總算開始對淩曦有所改觀的時候，另一道人影卻是不合時宜地出現在院門外。
淩元沛坐著馬車緊趕慢趕地追到山莊，卻被外麵的小廝攔著不讓進。
直到他發現了淩曦的馬車，並在表明了他和淩曦是兄弟關係之後，這才探聽到了孤萍院的所在。
“淩曦，原來你在這裏，怎麽不等我？”
突兀的聲響從身後傳來，淩曦順勢回頭，便看到淩元沛快步逼近。
“大哥？你怎麽來了？”
“難道不是你叫我來的嗎？咱們昨日說好了的，來這裏給考官大人見禮。”
淩元沛心中正得意著自己識破了淩曦的“奸計”，完全沒注意到鍾明傑難看的臉色。
“淩曦，這位又是誰？”
淩曦站起身來，幹脆把自己的位置讓給了淩元沛，好讓鍾明傑看個清楚明白。
“回鍾老的話，這位是學生同父異母的兄長，淩元沛。大哥，還不快給鍾老見禮。”
淩元沛雙手剛拿起來，餘光突然瞄到了景煜。他打了個激靈，再仔細一看鍾明傑的樣子，才意識到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與淩宇堯私交甚篤的譚泊清。
見他愣神，淩曦故意問道。
“大哥這是怎麽了？鍾老可是此次秋闈的主考官之一，你該不會不認識鍾老吧？”
不等淩元沛回話，鍾明傑自己先輕哼了一聲。
“不敢當。老朽不過是多做了幾篇酸臭文章罷了，哪裏能勞煩刑部尚書的公子惦記。”
淩元沛聞言趕緊把沒有行完的禮完成。
“在下淩元沛，見過鍾老。”
相比起淩曦的清雋，鍾明傑更加不喜滿身珠光寶氣的淩元沛。隻要一想到對方真的是衝著自己來的，他就氣惱地別開臉。
感受到氣氛的尷尬，淩元沛先是狠狠瞪了淩曦一眼，這才心虛地開口。
“既然鍾老這裏有客人，那學生就先不打擾了。”
“等等。大哥剛才不是說，是轉程來尋鍾老的嗎？怎麽這才見到鍾老就要走？”
“我……”
淩元沛支吾不言，後悔地恨不得扇自己連個大嘴巴子。
剛才他沒看清鍾明傑的臉，還以為坐在這裏的是譚泊清，才故意想要在對方麵前給淩曦上眼藥。
若是一早知曉淩曦是來見鍾明傑的，他打死都不會進這個院落。
“既然來了，那就先坐下吧。”
景煜適時開口，叫人又重新搬來了椅子。
於是乎五個人心思各異地圍坐在一起，出了淩曦和景煜之外，剩下三個人或是生氣或是緊張或是忐忑不安。
“剛才說到哪裏了？”
景煜一邊將棋子撿回到棋婁當中，一邊不徐不疾地尋找著話題。
“對了，下棋。蔣卓陪鍾老聊到了策論，淩曦與鍾老對弈了一盤。不知淩大公子有什麽特長，難得能有機會與鍾老請教，可別錯過了機會。”
“……”
淩元沛緊張地腳趾扣地，他原本來這裏隻是和譚泊清套近乎，誰想到居然還要展示才藝。他平日裏除了吃喝玩樂，哪有什麽才藝！？
“淩大公子怎麽不說話？”
鍾明傑沉默了片刻，總算再次開口。他壓下了心中的不悅，想要正式考察一下淩元沛的才能。倘若對方也能和淩曦一樣有真本事，他就算不喜對方身份，也不會故意刁難。
“這，學生，學生沒有準備。”
“無需準備。”景煜恰如其分地打斷了淩元沛的借口，“恰好這次的策論題是由鍾老所出，淩大公子名詞不錯，肯定對這次的策論有獨到的見解。你隨便說兩句，也好請鍾老點評點評。”
“……”
淩元沛緊張得汗水順著鬢角滑落，喉頭不斷地滾動。他目光環視四周，竟然奢望地看向淩曦。
“我和淩曦平日裏都在一起讀書，大家的觀點都非常相似。既然淩曦都已經說過一次了，學生就不再重複耽誤時間了。”
“是嗎？”鍾明傑不太相信地看向淩曦，“這麽說來，你們兄弟兩人關係還不錯。”
淩元沛生怕淩曦拆台，隻好搶著開口。
“的確不錯！淩曦剛來京都不久，我和母親都很照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