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恭喜淩老爺
淩府，錦蓉苑。
從山莊回到家後，淩元沛越想越生氣，甚至衝到了宋嫣那裏想要告狀。可等他看到雁蘭苑內各種喜慶的紅色綢帶和燈籠時，洶湧的怒火就被打斷了。
“大少爺，您來了！夫人正在屋內和大小姐選新衣衫呢，您來的正好，快進去瞧瞧。”
周嬤嬤喜笑顏開地拽著淩元沛的胳膊，把他拖進屋內。
“夫人，大小姐，大少爺來了。”
宋嫣手裏正拿著一皮絳紅色的綢緞，聞言立刻迎了出來。
“元沛，娘的好兒子。”
淩元沛環視四周，“母親，你們這是在幹什麽？”
“還能幹什麽，自然是選布料給你做新衫了。”
淩初暖踱步過來，笑眯眯地把另外一匹布放在自己跟前，“哥，你快幫我選選，哪個顏色更適合我？”
淩元沛沒有回答，反而指著院子裏的那些紅綢。
“那些又是什麽？咱們府裏有喜事？”
宋嫣掩嘴樂，伸手輕輕捶了一下淩元沛的後背。
“這孩子真是讀書讀傻了。你忘了，再過幾日就是放榜的日子了。等禮官一到，咱們不得熱熱鬧鬧地慶祝一番？”
對上宋嫣興奮的目光，淩元沛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那些憤懣的抱怨如論如何都說不出口。
因為一旦說出來，便是自己承認了秋闈名次作假一事。他不敢麵對宋嫣以及淩初暖她們失望的眼神。
“對了兒子，你現在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情？”
“沒有，我就是過來看看。”
“那你別愣著了，周嬤嬤，快帶大少爺去試試新置的衣衫合不合身。”
“是，大少爺這邊請。”
……
好事將近，宋嫣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是把放榜的日子盼到了。
這日一大清早，貢院的門口就聚集了成百上千的學子。
隨著吉時的到來，在皇宮侍衛的護持之下，這次秋闈的榜單被貼在了貢院外的牆麵上。
哐堂的鑼鼓聲夾雜著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把現場氣氛渲染到了一個高點。
學子們爭先恐後地擠到數米長的榜單下尋找自己的名字，榜上提名者或振臂歡呼或喜極而泣。落榜者則是失聲痛哭，甚至尋死覓活。
每到這個時候，便會有皇家侍衛出動，把這些過於激動的學子帶離現場。
與此同時報喜的禮官也分成數隊統一出發，為榜單上前五十名的學子們送去禮賀。
宋嫣特意換上了一身碧霞雲紋聯珠對孔雀紋錦衣，在映天苑的院子裏來回踱步。
為了迎接這場盛事，她一早就通稟了老夫人，要求所有人一大早就聚集到映天苑裏來。
老夫人也是換了一身新衣，正襟危坐地端詳著外麵的天色。
“禮官到了嗎？”
周嬤嬤福身回道：“剛才出去打探情況的小廝說快了，禮官已經再往咱們府邸的方向來了。”
老夫人聞言喜笑顏開，蒼老的臉色都變得紅潤了不少。
“好！好！叫下麵的人都打起精神，今日雖然老爺當值不在府中，咱們也不能丟了淩府的臉麵。禮官一到，立刻叫人把鞭炮放起來。”
“是。”
大姨娘南沁自從被褫奪了管家權，已經許久沒有在正式的場合露麵。這次宋嫣特準她和淩雪瑤在見證淩元沛中舉的現場，既是炫耀也是敲打。
大姨娘臉色不太好看，隻能拉著淩雪瑤規規矩矩地站在老夫人身後小心伺候著。
兩炷香後，前門負責傳話的小廝一溜小跑地衝進了映天苑。
“到了到了，放榜的禮官到了！”
宋嫣大喜，和老夫人同時起身迎接。
“快，把鞭炮放起來！”
劈劈啪啪——！
一陣震天的響聲中，穿著紅色的長袍的一眾禮官踱步而入。
“淩夫人，淩老太君有禮了。”
宋嫣興奮地快要暈過去了，死死拽著淩初暖的手保持著鎮定。
“各位禮官辛苦。”
“今日我等前來，是奉皇命為各位報喜的。淩公子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在這次秋闈的應試中脫穎而出。這是皇榜，還請淩公子上前受封。”
宋嫣回頭尋找，擠開眾人把還呆愣著的淩元沛拽到了最前頭。
“這是我兒子，就是他中了舉。”
老夫人也抑製不住歡喜催促道：“還傻愣著做什麽，快跪下受封啊！”
“哦，好！”
淩元沛撩起衣衫跪下，雙手恭敬地舉起。
禮官笑眯眯地展開皇榜，將其中內容展示在眾人麵前。
“淩曦，男，年十五，啟盛國京都人士，於永昌十四年秋闈中高中京都第十名舉人。”
話還沒說完，現場眾人卻是傻了眼。
這是，搞錯了？
禮官並不認得誰是淩曦，隻將手中皇榜放到了淩元沛的掌中。
“恭喜淩老爺。”
中了舉便可被稱為老爺了，每年還有俸祿可領。像淩府這樣本就有人在朝中當官的，日後對子嗣提點一二，平步青雲便是指日可待。
禮官們即便自身的官職不低，這個時候也會願意多說兩句吉祥話，討個好彩頭。
誰知話說完了，淩元沛的臉色卻是越發難看。
宋嫣眼角抽搐了幾下，她原以為禮官口中的淩公子就是自己的淩元沛，搞了半天竟然是弄錯了。
現場的鞭炮熱鬧的聲響還沒結束，院子裏看熱鬧的下人們卻是半個字都不敢多說。
氣氛如此尷尬沉默，搞得賀喜的禮官們也是麵麵相覷。
“淩老爺接了皇榜就快請起吧，您這大禮咱們可是受不起啊。況且時辰不早了，小人們還得趕去下一戶人家報喜呢。”
“下一戶？”宋嫣像是聽到了什麽不可置信的話，忍不住衝上來質問道，“這皇榜還沒放完呢，怎麽就下一戶了？”
“這皇榜不已經交到了淩老爺的手上？”
老夫人急切詢問，“那是淩曦的，我孫兒元沛的皇榜呢？”
“這當然是淩曦……”話說到一半，禮官總算是回過神來，“敢問這位公子是？”
淩元沛尷尬地腳趾頭扣地，簡直沒臉開口。
倒是由二姨娘牽著的淩如光朗聲說道：“這是我大哥哥淩元沛，他身後的才是我兄長淩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