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淩公子，請吧
淩如水剛才的興奮勁兒過去之後，也開始靠著二姨娘的懷裏直打哈欠。
“姨娘，我困，我想回去睡覺。”
二姨娘則是小心翼翼地捂住女兒的嘴。
“精神些，別惹你母親和祖母不快。”
淩如水捂住小嘴不敢說話，一旁的淩如光也是困乏地揉起了眼睛。
“姨娘，我餓了。”
其實就在手邊的案桌上就放了不少精致的糕點，但宋嫣卻下令稱這些東西是要等到吉時才能享用。
至於什麽時候是吉時，那便要看禮官什麽時候到淩府了。
二姨娘心疼自己的兒女，卻又不敢違背宋嫣的指令。就在為難之際，淩曦突然那踱步上前，直接把裝著點心的盤子遞到兩人麵前。
“吃吧。”
二姨娘心裏咯噔一跳，“二少爺？”
宋嫣被這邊的動靜吸引望過來，正好聽到淩如光奶聲奶氣地問道。
“可是母親說點心到了吉時才能吃。”
“你餓了就先吃。”
淩曦看著兩個小家夥眼巴巴地看著糕點卻不敢伸手，便拿起一塊喂到淩如光的嘴邊。
淩如光正要張嘴，坐在老夫人身邊的淩初暖卻不滿地開口訓斥道。
“果真是小門小戶教出來的，竟是如此不懂規矩。”
她這麽一開口，滿屋子的人都將目光投了過來。
淩曦手指微微用力，便把糕點捏了個粉碎。
“你說什麽？再說一次。”
其實在開口之後，淩初暖裂立刻就後悔了。她內心深處還將淩曦當成鄉下來的野種，竟是忘記對方已經是舉人老爺了。
“我……”
淩初暖心中咯噔一跳，心虛地向老夫人求助。
“祖母，給兄長送皇榜的禮官都還沒到呢，淩曦擅自動了糕點，萬一壞了咱們淩府吉祥的風水可怎麽好？”
“呸呸呸！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老夫人嚇得趕緊去捂淩初暖的嘴巴，宋嫣也是極為不悅地瞪了她一眼。
“瞎說什麽，也不怕犯忌諱。”
說著又轉頭去看淩曦，語氣不善道：“這屋子裏所有的擺件都是按照風水放置的，你趕緊把糕點放回去。”
淩曦眉梢微挑，“吉時已過，不會再有人來了。”
宋嫣當即跳腳，“胡說八道！什麽吉時已過，我兒的皇榜還沒送來呢，吉時它就不能過。”
“已經快午時了，按照舊例，所有禮官都會在午時之前完成報喜的任務。”
“！！！”
宋嫣深吸一口氣，正要出口訓斥淩曦，卻突然見到傳話的小廝滿頭大汗地跑進映天苑。
“老夫人，夫人，朝廷的人來了。”
此話一出，宋嫣眼睛猛然變亮，忍不住哈哈地大笑。
“到了，到了！快，禮樂奏起來，鞭炮也放起來。”
那小廝湊上前來還想說什麽，卻被高興昏了頭的宋嫣一把推開。
“老夫人，給咱們元沛報喜的禮官到了。”
老夫人拄著拐杖起身，從剛才昏昏欲睡的狀態變得精神抖擻。
“禮官馬上就到，所有人都站在院子裏去迎接！”
一聲令下，整個映天苑的人都忙碌起來。隻有淩曦不徐不疾，牽著淩如光和淩如水的小手走在了最後麵。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一隊穿著官袍的人相繼現身。
在震耳欲聾的鞭炮聲中，為首的那人扯著嗓子問道：“誰是淩元沛？”
這次不用宋嫣和老夫人催促，淩元沛自己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
“我就是！”
“你就是淩元沛？那你是否參加了這次的秋闈考試？”
“當然。”
那人得到肯定答案，目光慎重地將淩元沛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番，又轉頭和身邊的人低語了兩句，這才從寬大的衣袖中抽出一紙文書。
“淩元沛，因你的秋闈名次涉及到與他人混淆的緣故，現在需要你隨同我們一起返回貢院協助調查。請吧。”
話音落下，淩元沛臉上的笑容僵住。
“什，什麽意思？”
“這次秋闈當中，發現有另外一名考生與你同名同姓。為了保證秋闈的公正，現在需要你隨我們一同返回貢院，驗明考卷。”
說完這話為首的官員揮了揮手，便有士兵順勢而上拽住了淩元沛的胳膊。
淩元沛像是受驚的兔子，突然開始吱哇亂叫起來。
“幹什麽，放開我！我沒有作弊，你們憑什麽抓我走！”
宋嫣也被突如其來的狀況嚇壞了，同樣驚叫著上前抱住了淩元沛的身子。
“放開我兒！你們想幹什麽？初暖，快來保護你哥哥……”
淩初暖先是愣了一會兒，這才帶著丫鬟小廝們上前搶人。
鞭炮、禮樂和眾人驚叫的聲音混雜在一起，說不出的熱鬧。饒是老夫人活了這麽多年見多識廣，也沒經曆過這種場麵。
眼看著局麵就要失控，那為首的官員中氣十足地朗聲怒斥。
“都住手！”
所有人都停了下來，或是驚恐或是畏懼地看著他。
老夫人也回過神來，顫顫巍巍拄著拐杖上前交涉。
“這位禮官大人……”
“我們不是禮官，我們是貢院的人。”
老夫人尷尬地停頓了一瞬，小心翼翼改了稱呼。
“這位大人，這裏可是淩府，我孫兒淩元沛可是刑部尚書淩宇堯的兒子。你們這樣不打招呼突然就把人抓走，是不是不合規矩？”
老夫人想用淩宇堯施壓，誰知對方卻全然不懼。
“老夫人，核實秋闈名次乃是大事，若是不小心弄錯了，即便是皇親國戚也逃脫不了責罰。況且這件事刑部尚書已經知道了，他全力支持我們調查此事。”
老夫人聞言一驚，“什麽，我兒他知道這件事。”
“不可能！”
宋嫣急切擠過來分辨，“之前老爺親口說過，是譚老透露元沛入了前三十的名額。這不會有假！”
“秋闈名次出錯，譚老和鍾老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眼下兩位主考官都在貢院，等著淩公子前去分辨清楚。淩夫人，此事非同小可，還請您以大局為重，莫要牽連了整個淩府。”
“！！！”
如此露骨的敲打，讓宋嫣和老夫人都如遭雷劈。
“當真，嚴重到如此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