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這年不過也罷
明月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何事，但看著淩宇堯嚴肅的神情，便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她福了福身，半扶半拽地把淩初暖給帶進了內室。
聽著淩初暖屈辱的哭聲，宋嫣也是心如刀割。但她再難受，也不敢在淩宇堯氣頭上惹他不快。
雁蘭苑裏分明有周嬤嬤伺候，但淩宇堯卻特意找來明月，已經擺明了是不信任自己。
片刻之後，明月率先從內室中出來。
淩宇堯問道：“如何？”
宋嫣揪緊了胸口，一口氣提到了嗓子眼兒。
明月看了夫妻二人一眼，柔聲道：“老爺夫人請安心，大小姐尚且是個處子。”
宋嫣猛地呼出一口濁氣，隨即眼淚才落下來。
“老爺，現在您可以相信嫣兒了吧？”
淩宇堯不置可否，隻是沉聲下令道：“從明日開始，淩初暖就留在自己的浣陽苑修身養性。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院門一步！”
宋嫣剛落下的心再一次懸了起來，“老爺這是要禁足初暖嗎？”
踉蹌著從內室中走出來的淩初暖剛好聽到這一句，整個人都搖搖欲墜。
“父親……”
宋嫣哭訴道：“眼看著再過幾日就要過年了，老爺，您就饒恕她這一次吧。”
“兒女如此不爭氣，這年不過也罷。”淩宇堯是鐵了心要懲治淩初暖，甚至連宋嫣也跟著受到了牽連，“既然你這般慌著給自己選夫婿，那我便成全你。宋嫣，給你半年的時間，給淩初暖定門親事。這半年時間你也不用出府了，老老實實把這件事給我辦好。”
宋嫣驚呼，“半年？這也太過倉促了！”
像其他世家的小姐，都是要花上好幾年的時間千挑萬選夫婿。淩宇堯隻給她半年時間，哪裏去找到合適的人家。
“做不到，我可以讓南沁來幫你。”
“……”
淩宇堯的一句話，直接粉碎了宋嫣的希望。
經過上一次爭奪管家權的事情，她防備大姨娘都來不及，哪裏還敢啟用她。猶豫一瞬後，宋嫣認命地低頭。
“是，妾身一定給初暖選個好人家。”
淩初暖再也支撐不住精神上的衝擊，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淩宇堯瞥了一眼，“明月，你送大小姐回去。至於她的那個貼身丫鬟訪文，明日直找個人牙子帶走。主子糊塗時不知勸阻的奴才，留著也是個禍害。”
明月壓住心中的驚駭，恭順福身。
“奴婢遵命。”
“還有，今晚的事情不必讓其他人知曉。”
“是。”
第二日，老夫人等到中午都沒見到宋嫣和淩初暖來給自己請安，追問之下這才聽聞自己的寶貝孫女被禁足了。宋嫣更是一夜之間氣得病倒，連床都下不來了。
然後再追問下去，府裏的下人卻沒一個知道詳細的緣由。
在如此沉重的氣氛當中，淩府迎來了有一個除夕之夜。
這日起床，淩曦便帶著芷柔去往香雅苑。
她剛踏著積雪進門，就看到淩如光歡呼著朝自己飛奔過來。
“兄長！”
淩曦接住弟弟，把他舉高抱在了懷裏。
“哎喲，我們如光長重了，兄長都快抱不動了。”
聽她這麽說，二姨娘趕緊讓唐嬤嬤上前把人接了下來。
“可不是，自從如光吃了二少爺調理的方子後，整個人的精神氣都好轉了不少。這才半年時間，就長成了小胖子。”
淩如光聞言嘟嘴，“姨娘，我不胖。”
二姨娘失笑，“好，不胖不胖，咱們這是壯實。”
淩曦也跟著笑，順手塞了顆琥珀糖到小家夥的嘴裏。
“芷柔姐姐那有給你們的新年賀禮，快去找她玩兒吧。”
淩如光歡呼一聲，攔著淩如水的小手去圍堵芷柔去了。淩曦緩緩收了笑意，鄭重地掏出兩個紅色的錢袋遞給二姨娘。
“這一年姨娘照顧如光辛苦了，這是淩曦的一點心意。”
“二少爺不可！”
二姨娘嚇了一跳，趕忙推辭道。
“照顧如光是我分內的事情，怎麽好收您的銀子。”
“也不是單單為了如光，自從我來了京都之後，宋嫣找了不少理由刁難你和唐嬤嬤。以前如此，日後也會如此。再過些日子，我就要去白駒書院了。這些銀子您收著，若是遇到緊急情況至少可以防身。”
聽到淩曦這麽說，二姨娘眼眶又是自豪又是傷感。
“既然二少爺這麽說，那妾身就不推辭了。您放心，隻要妾身還有一口氣，拚了命也會護得他們二人周全。”
眼看氣氛有些沉重，唐嬤嬤上前岔開了話題。
“姨娘，這還是二少爺第一次在府裏過年。老爺最近心情不好，直接撤了年夜飯。咱們不如自己買些酒菜回來，悄悄團聚慶賀一番？”
二姨娘笑著頷首，“這話在理。唐嬤嬤，你這就帶著芷柔姑娘走一趟，多備些吃食。”
“是！”
在二姨娘的安排下，淩曦留在香雅苑歡歡喜喜地度過了一個除夕夜。至於宋嫣和淩初暖開不開心，便不在她考慮的範疇內了。
除夕之後，便是各家各戶走親戚的時間。
淩曦沒什麽親戚，但朋友倒是交了幾個。
“芷柔，東西都備齊了嗎？”
“公子放心，都已經讓人裝車了。”
“那便出發吧。”
“是！”
一輛馬車載著歡快的氣息從淩府出發，徑直駛向了大理寺。
按照衙門的規定，除了除夕當日所有人休沐外，大年初一便需要有人值守。
淩曦提前打探過了，景煜以身作則，年年都會親自來衙門鎮守。
“啊——！”
沈逸航趴在桌麵上，打了個超級大的哈欠。
“大人，好冷啊，好想喝溫熱的米酒。”
坐在不遠處景煜緩緩地翻了頁書，“你昨晚的酒都還沒醒，又想著喝今日的。我看你該多灌兩碗醒酒湯，免得待會兒有人找上門，你還是這幅沒睡醒的樣子。”
沈逸航歎氣，“哎，大人您就是太刻板了。這大過年的，人人都窩在家裏，誰會來咱們這兒。”
剛說完，就看到有衙役進門通報。
“啟稟景大人，沈少卿，刑部尚書府的淩二少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