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深淵大人
淩曦和景煜配合默契，仿佛共用了一個腦袋。
院首大人聽完了這番分析，急切追問道：“那，那如何才能找出另外一個人？”
“學生建議，把蔣卓交給大理寺保護。”
景煜把視線從淩曦身上收回來。
“如此的確更加穩妥。隻不過，光是把人從書院帶走還不夠。不如趁此機會，引凶手上鉤。”
……
小半個時辰後，景煜和沈逸航一同離開。
淩曦和廖宏濤把兩人送到書院門口，情緒看起來很是低沉。淩曦更是眼尾還帶著些發紅。等到把景煜等人送走後，她更是獨自一人返回了蔣卓所在了院落。
這一待就等到了晚上。
入夜後，白駒書院逐漸變得安靜。
趙熠吸取了白日的教訓，這次蹲守在距離蔣卓院落較遠，但有能看得到的位置。
雖然已經入了春，但夜裏的風照舊淩冽，趙熠被凍得打了個噴嚏。
“嘁，明明自己和嫌犯沾親帶故，卻仗著和大理寺的人關係好，不讓我入內探查。真當自己能在書院一手遮天了！”
趙熠剛抱怨完，就看到院首大人帶著幾個穿官服的衙役來到院門外。淩曦聽到敲門聲把他們放了進去，還警惕地看了眼四周有沒有人尾隨。
這群人在院子裏待了將近兩炷香的時間，出來的時候竟是抬著一副擔架。
趙熠瞬間瞪大了眼睛，因為他看到擔架上躺著的人正是蔣卓，而淩曦和院首兩人親自將一匹白布蓋在了他的身上。
趙熠猶豫了一瞬，還是壯著膽子悄然靠近。
淩曦單膝跪在擔架前，手指攥緊著白布不肯起身。院首大人歎了口氣，轉頭去向幾名衙役道謝。
“這麽晚還請諸位跑一趟，真是辛苦了。”
“應該的，景大人特意吩咐過了，為了不影響書院的學子們，讓我們入了夜再來收屍。”
趙熠不敢走得太近，但卻已經能依稀能聽到“收屍”之類的字眼。
最後幾名衙役抬著蔣卓離開，留在原地的淩曦終於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用衣袖擋住臉頰抽泣起來。
站在一旁的院首安慰道：“天命不可違，淩曦，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蔣卓是你好友，倘若他能……一定會感謝你的。”
淩曦沒有回應，照舊站在原地啜泣。
而趙熠已經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悄然轉身離開。
他並沒有返回自己的住所，而是一路急行離開書院，穿過大半個城區來到城南的沙番市井。
這裏是京都城內所有異國商人的聚居地，白日裏人員混雜，擁有各種口音和長相的異國人聚在一起交易。
晚上的沙番市井也不平靜，相對於京都城其他區域的安寧而言，這裏的夜晚充斥著神秘與危險。
時不時就能看到帶著黑色鬥篷和高眉深瞳的異國人穿梭其中，手裏還把玩著鋒利的匕首，或者舉手投足間釋放出具有迷惑作用的香料。
趙熠並非第一次來這個地方，但他每一步還是走得很是小心。很快，他發現有兩個異國人一直尾隨著自己。
趙熠緊張得額頭冒汗，不由得加快了步伐。當他穿過某一條小巷後，一名黑衣男子突然閃身而出，將一把銀色的小刀架在了他的脖頸上。
“站住，做什麽的？”
趙熠驚出一身冷汗，哆嗦著嘴唇解釋道。
“我，我來見深淵大人。”
黑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信物。”
趙熠從腰帶裏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鏤空金屬牌，黑衣人接過對著月光辨別了一番，這才收回了小刀。
“進去吧。”
得到通行許可，趙熠明顯鬆了一口氣。
尾隨在他身後不遠處的兩名異國人看到他進入了核心區域，不甘心地咒罵了幾句才離開。
整個沙番市井雖然由數量眾多的異國人組成，但實際核心區域還是由啟盛國人把控。
就在趙熠獲得通行許可之後，很快就有一名侍衛打扮的女子出現，用黑色的布條蒙住了他的眼睛，並且帶著他繞行了許久才停在一處房舍門前。
“快去稟告深淵大人，有人求見。”
趙熠又在寒風中等了好一會兒，終於被帶進屋內。
溫暖的熱氣混合著陌生的香味撲麵而來，女侍衛終於大發慈悲解開了他頭上的眼罩。
趙熠虛眯著眼睛，適應著屋內的光線。還沒等他回過神來，膝蓋窩就被人狠狠踹了一腳。
趙熠悶哼著跪在了地上，一名男人挑開紗簾，從內室當中走了出來。
“兩天，你遲到了整整兩天。”
男人踱步到趙熠身前，突然甩出一把匕首，精準地插在了他雙膝的縫隙當中。
“按照曉風堂的規矩，你這兩條腿算是保不住了。”
此話一出，趙熠嚇得立馬磕頭求饒。
“深淵大人息怒！要不是前天晚上淩曦和廖宏濤突然出現，蔣卓他當時就該死定了。”
“我不喜歡聽借口。”深淵大人冷聲打斷他的話，“直接告訴我結果。”
趙熠咽了口唾沫，“蔣卓已經死了，我親眼看到的。”
深淵大人眯眼，“你確定是死了？”
“我確定！大理寺的衙役入夜後來書院收了屍，淩曦和院首大人親自把屍首交給他們帶走。”
聽到他這麽說，深淵大人沉吟一瞬，衝女侍衛點了點頭。
片刻之後，一個木匣被扔在了趙熠跟前。
“點點吧。”
趙熠欣喜若狂，立刻打開了木匣，裏麵整整齊齊裝著厚厚一疊銀票。
“不用點，不用點，多謝大人！”
深淵警告道：“拿到錢就趕緊滾，記住了，這次的事情若是膽敢說出去半個字……”
“我知道，出了這個門我就什麽都不記得了，請大人放心。”
“最好如此。”
趙熠沒敢拿木匣，而是把銀票塞在腰帶和衣衫裏，等到藏嚴實了之後才主動從女侍衛手裏接過布條把眼睛蒙住。
片刻之後他被帶離此地，回到異國人往來通行的市井當中。
女侍衛收回布條，嫌棄地衝他抬了抬下巴。
“走吧。”
趙熠揣著巨款在市井中穿行，臉上壓抑不住露出得逞的笑意。然而還沒等他走出兩條街，就被兩名異國人攔住。
“臭小子，笑得這麽高興，肯定是得了好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