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提審淩元沛
沈逸航看了景煜一眼，見他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對淩曦解釋道。
“這人我見過，是譚大人的侍衛。”
“譚泊清！！！”
“正是。”
淩曦沉默了一瞬才開口，“難怪剛才你如此震驚。譚泊清之前便牽扯萬乾書院和吳州學子的案件，沒想到如今還能和咱們白駒書院扯上關係。”
景煜分析道：“如果趙熠沒有撒謊，那這次淩元沛被人嫁禍，蔣卓遭襲一係列的事情都得到了解釋。”
“不錯。”淩曦微微眯起杏眼，眼神銳利，“萬乾書院非法拘禁吳州學子，不就是為了隱瞞當年賑災銀兩失竊的事情。蔣卓身為吳州人，當然也是他們滅口的對象。
至於淩元沛，他把我爹的信分批次交給了譚泊清，自然也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如果能讓淩元沛背上命案甚至斬首的話，那他們便能借大理寺的刀滅淩元沛的口。”
沈逸航補充，“還能加深景大人和你爹之間的矛盾，從而忽略真正的幕後凶手。”
淩曦吸了口氣，“這個譚老，是個一雞三吃的主。不過……”她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趙熠剛才提到深淵大人控製沙番的時候，你們為何都不相信？”
“這……”
沈逸航有些為難地摸了摸鼻子，似乎不想提及這個話題。
淩曦隻能把視線轉向景煜，“不知景大人可否為我解惑？”
景煜猶豫了一瞬之後還是點頭，“告訴你也無妨，總歸此事淩大人也是知情者。”
“到底是什麽？”
“一開始京都城內並不允許異國人長期居留，即便偶爾有異國商旅來往，也隻能盤踞在京都城外。然而如此，卻也存在安全隱患。
五年前，幾名紈絝強迫異國商旅以低價出售貨物，結果反被對方刺殺的案件。皇帝震怒，下令斬殺犯案的異國人，還要把這些商旅全部驅逐出境。”
淩曦聽得眉頭蹙起，“可這分明是我們這邊的錯。”
“話雖如此，但啟盛國的權威不容挑釁。”景煜停頓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當時朝中對此事的態度也分作兩派，爭執不下。最後還是榮王出麵，提議在京都城內建設沙番市井，由朝廷統一管理這些異國商旅，才平息了這場紛爭。”
“榮王。”
淩曦嘴裏咂摸著這個不算陌生的稱號，腦海裏回憶著師傅懷古先生的教導。
“榮王是皇帝的弟弟，卻非太後所出。榮王從小聰慧機敏，有過目不忘的本領，深得太上皇的重視。
隻可惜其母婧妃起了奪嫡之心，私下勾結大臣被太後發現。太上皇盛怒之下將婧妃幽禁致死。榮王也在這場災亂中廢了一條腿，從而失去了上位資格。”
回憶停止，淩曦重新迎上景煜深邃的雙眸。
“譚泊清已經拿到了他想要的信件，淩元沛一死，他便可以高枕無憂。如此推算，我懷疑譚泊清應該很快就會動手。”
景煜表示同意，“此事要立刻通知淩大人。”
半個時辰後，一輛毫不起眼的馬車駛入大理寺。淩宇堯走下馬車，便見到淩曦上前見禮。
“爹。”
關於自己這個“兒子”成天有事沒事都往大理寺跑的這種舉動，淩宇堯早已習慣。他隻是深深看了淩曦一眼，便轉向景煜。
“叫我來何事？”
景煜也不是溫吞的人，直接開門見山地提醒道。
“陷害淩元沛的人是譚泊清的屬下。”
此話一出，淩宇堯周身的氣場唰的一下沉了下來，仿佛周遭的氣溫都又低了幾度。
連沈逸航都頂不住壓力打了個哆嗦，景煜卻無視他的低氣壓。
“本官準備提審淩元沛，以確認攛掇他偷信的人是否就是陷害他的人。”
淩宇堯收斂氣息，沉著臉頷首道。
“景大人請便，本官旁聽便可。”
……
淩元沛被關了幾日，整個人都顯得惶惶不安。
一開始他還會抓著牢門嘶聲力竭地喊冤，到後來嗓子喊啞了，慢慢也就消停下來。
衙役拿著鑰匙走過來的時候，淩元沛正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休息。
“哐哐哐！”
“起來了，景大人要對你進行提審。”
淩元沛迷迷糊糊睜開眼，一時間竟有些恍惚自己到底在哪裏。直到牢房大門被打開，兩名衙役提著油燈走到他麵前。
“別愣著了，趕緊起來受審。”
淩元沛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激動地一把揪住衙役的衣擺。
“我沒殺人！我真的沒殺人！”
衙役蹙起眉頭嗬斥道：“放開。”
“我不放！”
一想到受審之後就可能會上斷頭台，淩元沛幹脆倒在地上，死死抱住了對方的雙腳。
“我沒殺人，我憑什麽要接受審訊？我爹可是刑部尚書，你們不能這樣冤枉我！”
若是換做旁人膽敢如此撒潑，兩名衙役早就發怒了。奈何景煜再三叮嚀不能對淩元沛動粗，使得他們也頗為無奈。
“淩大人也來了。”
“你這次若是不去，恐怕下一次提審的時候就見不到淩大人了。”
淩元沛聞言眼睛一亮，“我父親來了？當真？”
“自然是真的。你到底去不去？”
猶豫再三後，淩元沛終於放開手，跟從兩名衙役走出牢門。
“我父親在哪兒？”
“你們不是要提審我嗎？我怎麽記得公堂不在這個方向……”
一路上淩元沛不斷提問，滿腹的不安都快要溢出來。直到他被帶到一處院落當中，遠遠看到了坐在廳堂裏的淩宇堯。
“父親！”
淩元沛大喜過望，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激動地掙紮起來。
“父親，父親救我，救我啊！”
兩名衙役立刻出手將他製住。
“大理寺內不得大聲喧嘩！”
淩元沛卻梗著脖子高聲反駁，“放肆！我父親可是刑部尚書，連他都來救我了，你們還不立刻替我解開枷鎖。”
聽到這樣的言論，淩宇堯卻隻是放下茶杯，淡定地望著他。
拉扯間淩元沛已經來到了廳外，他還沒來得及向淩宇堯哭訴求情，卻先看到淩曦一臉笑意吟吟地對自己說道。
“大哥如今是殺人嫌犯，還是不要挑釁大理寺權威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