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芷柔回頭看了眼房內，低聲提醒道：“姑爺來了，還在這等了您一晚上。”
“張子左？”
正說著，就看到張子左從屋內走了出來。他對上淩曦的雙眸，破天荒地勾唇一笑。
“二少爺，這麽晚才回來，看來大理寺是找到了新的證據了。”
“……”
淩曦沉默了一瞬，對芷柔使了個顏色。
“你先退下吧，我和姑爺聊聊。”
芷柔目光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恭敬地福身離開。
等到外人一走，張子左立馬收起了虛偽的笑容。
“你們住到了李錦甫。”
“張大人消息很靈通嘛，此事在我們大理寺都是機密。”
張子左上前一步，與淩曦拉近距離的同時低聲警告道。
“李府的命案錯綜複雜，我勸你一句，不要再查下去了。”
“嗬。”淩曦淡淡嗤笑一聲，很是嘲諷地瞥了張子左一眼，“有什麽好錯綜複雜的，不過是刑部某些官員牽涉其中罷了。”
“……”
話談到這個地步，張子左倒是沒有再否認。
“水至清則無魚，我隻是好心勸你。有些事情查得太清楚了，對你，對我都沒有好處。”
淩曦抄起胳膊，“對你有沒有好處我不知道，但對我好處可大了去了。查清了李府的案子，我至少可以洗清與霍梓軒勾結的嫌疑。”
張子左吸氣，“我現在也是淩府的一員，大家應該互相幫扶才對。你推翻我查的案子，不單單是公開與刑部作對，更是讓淩府成為外人的笑柄。你就不怕父親大人知道了怪罪？”
“怪罪？我若怕他怪罪，當初也不會選擇去大理寺了。”淩曦說著玩味地審視著張子左，“張大人這麽心急火燎地跑到我青竹苑來說這些，難不成是害怕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說罷她饒過張子左，徑直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天色已晚，我就不留張大人了。你若有這閑工夫來跟我閑聊，不如提前想好請罪書怎麽寫。”
“淩曦！”
張子左猛然回頭怒喝，氣急敗壞的樣子恐怖又可笑。
“我勸你三思後行，否則後果自負！”
淩曦頭也不回地擺了擺手，完全沒有將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
張子左這麽來鬧一通，反倒是讓她確定了某些事情。比如李錦甫遇襲之事，多半就是此人的手筆在其中。
翌日，風和日麗。
浣陽院內，丫鬟將豐盛的早膳依次擺好。
淩初暖剛入座，就瞧見張子左換上官袍從自己身後離開。
“夫君用些早膳再走吧。”
張子左腳步微頓，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不吃了，刑部事務繁雜，我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誰知淩初暖卻起身拉住他的胳膊不放，“就算公務再繁忙，也必須要吃東西呀。況且我今日也要出門，你正好能送我一程。”
剛說到這，又有丫鬟提著兩條裙擺上前詢問。
“大小姐今日想換哪一件？”
淩初暖糾結了一瞬，笑眯眯地指著水紅色的長裙道：“就這個吧，瞧著喜慶些。今日是我成親後第一次約人逛街，還是為了給明嫣郡主選購生辰賀禮，當然要圖個好彩頭。”
趁著對方轉移心思之際，張子左原本已經將胳膊抽了出來。然而就在他轉過身時，卻無意間聽到了淩初暖後半句話。
“誰要過生？”
“明嫣郡主啊。濟安侯和長樂公主對明嫣郡主寵愛有加，每年她生辰之際都會宴請全京都城的豪門世族。去年我送了一套和田玉的頭麵，今年還沒想好要送什麽呢。”
張子左眉眼一轉，突然伸手攬住了淩初暖的肩膀。
“既然是明嫣郡主過壽，那咱們可不能馬虎。要不今年的壽禮就交給我來置辦吧。”
“你來？”
淩初暖詫異地望向張子左，“可是我們送的都是些女兒家的東西，夫君能知道郡主喜歡什麽嗎？”
“重要的是心意。你我新婚時，濟安侯府也曾派人送來了賀禮。這次明嫣郡主的壽禮由我來置辦，再由你親自奉上，如此才顯得我們夫妻禮數周到。”
張子左一番花言巧語哄得淩初暖麵紅耳赤，哪裏還會拒絕。
“也好，夫君有心了。”
張子左自作主張接管了給明嫣郡主挑選壽禮的任務，等到第二日，他將一個木匣交到淩初暖手中。
“夫君準備的是什麽？”
淩初暖好奇地想要打開，卻被張子左摁住。
“知道你們女子都愛美，所以這是我專門托關係找人連夜趕工準備的熏香。”
“熏香？”淩初暖多少有些失望，“明嫣郡主身份高貴，平日裏所用的熏香都是宮裏的貢品，隻怕是瞧不上咱們準備的。”
“這熏香和尋常的熏香不同，而是在盒子上坐上了機關。隻要明嫣郡主一打開盒子，就會有漫天的花瓣撒出來。
我仔細想過了，明嫣郡主錦衣玉食，即便是送再貴重的東西，她也未必瞧得上。所以與其大把地砸銀子，不如多花些巧思討郡主歡心。
夫人壽禮一拿出手，肯定能得到郡主的讚賞。”
聽到他這麽說，淩初暖雙眸中流露出欽佩愛慕的光芒。
“還是夫君聰明，我這就叫人把禮物好好收起來。”
時光匆匆，又是三日過去。
李錦甫雖然保住了性命，但嗓子受損嚴重，要想說話還得再養一段時間。
淩曦還沒來得及對他進行審訊，明嫣郡主的生辰日反倒是先來了。
這日張子左親自駕車將淩初暖護送到了濟安侯府，看著她帶著自己精心準備的壽禮登了門，這才放心離去。
“姑爺，咱們現在是要回府嗎？”
“不，去大理寺。今日明嫣郡主生辰，聽說淩二少爺和郡主私交不錯，我也有份大禮要送給他。”
大理寺。
聽說李錦甫一早起來狀態不錯，淩曦正要與沈逸航去看望他的情況，卻聽到張子左求見的消息。
“不見。”淩曦果斷拒絕。
傳話的衙役卻說道：“張員外郎讓屬下告知淩司直，說你若是不見他，淩府恐怕會有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