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對我不必如此
“沈兄慎言！”
麵對沈逸航的玩笑話，淩曦難得出言反駁而且態度十分堅決。
這搞得沈逸航多少有些委屈，同時不忘摸著自己的臉頰反思，難道他長得很醜嗎？
淩曦向景煜拱手，“下官還想請大人繼續調查此事，決不能讓小人詆毀咱們大理寺以及沈少卿的名聲。”
沈逸航聳肩，“我自己倒是無所謂，不過既然淩兄在意，那便查查吧。”
“那你可曾想過，會有人以此事對你進行彈劾？”
景煜的問題讓沈逸航詫異地張大了嘴。
“啊這！”
“就算你自己無所謂，也該為大理寺的清譽考慮。”景煜不滿地訓斥道，同時下令，“從今日起，你們兩人暫時不要再結伴查案。”
“大人莫不是在說玩笑話！？”
沈逸航瞠目，遲鈍地感受到了對方傳遞出來的壓力。“我們手上還有好幾個案子要查。方才要不是您叫住我們，我們已經出城了。
況且我和淩曦好不容易培養出了默契，辦起案子來也是事半功倍。若是臨時換人，隻會影響查案的效率。”
景煜臉色微沉，語氣也比剛才更加嚴厲。
“淩曦沒入大理寺之前，你是怎麽辦案的？還是說，你現在沒能力獨自破案？”
“……”
沈逸航被訓斥得不敢反駁，隻能委委屈屈拱手領命。隻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景煜今日的脾氣似乎格外大，就像是吞了炸藥似的。
不止沈逸航這麽認為，就連景煜自己也感到不可思議。
他向來自詡沉穩冷靜，即便是遇到了再大的難題，也會理性處置。更何況沈逸航和淩曦目前的傳聞隻是當做玩笑話傳播，還不至於上升到緊迫的程度。
但不知為何，在聽到淩曦與沈逸航關係不純的消息時，他竟是生出了微妙的憤怒。
想不通的同時，景煜幹脆用別的事情轉移注意力。
他撐著案桌站起身來對淩曦說道：“你把手頭的案子整理好移交給逸航，之後隨本官出城一趟。”
淩曦知道景煜還在氣頭上，也不敢忤逆。
“是。”
片刻之後，景煜登上馬車。等他坐好之後，侍衛蕭然與馬夫一起坐在了前室的位置。直到感覺到馬車已經開始啟動，景煜突然掀開車簾。
“且慢。”
蕭然示意車夫勒住韁繩，回頭詢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景煜蹙眉望出去，銳利的視線快速環視四周。就在前方不遠處，淩曦已經自覺地騎在了高頭大馬上，和周遭其他衙役混在了一起。
“淩曦。”
聽到自己的名字，淩曦調轉馬頭退回來。
“大人？”
“你怎麽在騎馬？”
“？？？”
淩曦被他這個問題問得一臉懵怔，她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下的駿馬，老實回答道。
“不是要出城？”
她和沈逸航一同辦案的時候，常常為了追求效率選擇騎馬，所以早已養成了習慣。
看到景煜唇瓣微微抿起，坐在前方的蕭然趕緊提醒。
“要不，淩評事還是上車吧。”
“可是……”
剛傳出自己和沈逸航的緋聞，淩曦心中對於和男子的接觸，多少有些介懷。
然而不等淩曦拒絕，景煜已經挑開了車簾。
“你先進來，我將今日要辦的案子與你說說。”
“……是。”
既然是與案件相關，淩曦自然沒有理由拒絕。隻是她鑽進馬車後，還是刻意選了個與景煜相隔最遠的角落坐下。
景煜抬手將隨身攜帶的卷宗遞給她，就看到她縮在角落裏的樣子。
“你躲這麽遠做什麽？”
“沒有啊。”
淩曦裝傻充愣，一邊否認一邊伸長了胳膊去接卷宗。
誰知景煜卻故意縮短了距離，讓淩曦探出的手指處於剛好能摸到但拿不到卷宗的位置。
“……”
無奈之下，淩曦隻好往裏側挪了挪。
然而她再伸手的時候，景煜幹脆把卷宗攤開放在了自己身側。這個距離，除非兩人挨著坐，否則誰都沒辦法看清卷宗上的字跡。
這下淩曦再傻也能瞧出對方是故意的了，她疑惑且無語地看了景煜一眼。
“景大人這又是在做什麽？”
景煜一本正經道：“怕你坐在車門口顛出去。”
這話說出來，恐怕景煜自己都不信。
若是別人的馬車也就算了，他可是堂堂大理寺卿，又是皇室中人。哪次出門的馬車不是寬敞又舒適的。
就算路途再顛簸，也不至於把人掉出去。
見淩曦悶悶得不說話，景煜直接問道：“你可是因為那些傳言，所以可以保持與同僚的距離？”
淩曦知道瞞不過對方，倒也沒有否認。
“我隻是不想給有心之人詆毀大理寺的機會。”
“你做得對。”
景煜突如其來的肯定讓淩曦詫異的抬頭，她還以為對方會開解自己沒必要這麽做，誰知卻說了相反的話。
許是她瞪圓的杏眼太過無辜和震驚，使得景煜輕笑出聲。
“不過對我不必如此。”
“這是為何！？”
淩曦不理解，景煜和沈逸航都是男人，難不該一視同仁的和自己保持距離？
景煜反問，“你覺得，誰敢傳本官的謠言？”
“……這倒是。”
且不說景煜的身份，但凡對他性格有所了解的人，都想不出這麽離譜的謠言。
看到淩曦被這番言論說服，景煜指了指放在身旁的卷宗。
“現在可以好好坐著了嗎？”
“好的。”
馬車還沒使出城門，淩曦便已經克服了心理障礙，和景煜一起討論案情。
半個時辰後，淩曦終於放下了手裏的卷宗，挑開車簾放鬆一下眼睛。誰知卻瞧見官道旁的樹林裏突然竄出了一道人影，快速地撲向他們的隊伍。
“什麽人！”
淩曦瞬間發出預警，幾乎在同一時間，坐在前室的蕭然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噌——！”
寶劍出鞘的聲響像是一道指令，隨行在馬車後方的衙役們迅速打馬衝上來，將突然出現的人影圍了個水泄不通。
“放肆！大膽賊子，竟敢襲擊大理寺的馬車。”蕭然直接下令，“綁起來。”
然而不等衙役動手，來人就噗通一聲跪在了馬車旁。
“大人饒命，小人是來告狀的！還請大人開恩，救救小人和洪村的鄉親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