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兩對胳膊
“習慣淩曦，見過衛夫人。”
隨著李嬤嬤來到內院，隻見衛爍已經與衛夫人等著自己了。
“李嬤嬤，快給淩評事看座！”
衛夫人因為身體虛弱的緣故，暫且還不能下床自由活動。
衛爍坐在她身邊，替她在腰間又墊了一塊軟枕。
“淩評事，這次的事情本官真是要多謝你！要不是你見多識廣，足智多謀，拙荊的病情還不知道什麽事情才能好轉。”
淩曦勾唇淺笑，“也多虧了知府大人當機立斷與細心照料，才能讓尊夫人恢複得如此迅速。”
衛夫人默默打量著淩曦，見他這般年輕俊朗又有才華，竟是不由生出幾分慈母的心態。
“淩評事客氣了，這次我的性命是你救回來的，算是我們衛府欠你一個人情。以後若是有需要，淩評事盡管開口。”
淩曦也不客氣，“既如此，那就請衛夫人仔細向下官描述一下那晚的情景吧。”
提到那一夜的遭遇，衛夫人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了起來。
“那晚，我記得回府的時候已經接近子時。因為娘家也就住在莿州城內的緣故，時常會回去串個門。那日因為照顧生病中的母親，故而返回的時辰略晚了些。”
“我依稀記得自己在回府的馬車中睡著了，然後在某個時刻突然驚醒過來。緊接著車夫的驚叫聲嚇壞了我和李嬤嬤。
再後來，李嬤嬤掀開了車簾，我們兩人就同時看到了一個沒有無頭鬼在吃人。”
即便是簡單的闡述，也用盡了衛夫人的勇氣。她說完之後慘白著臉色靠在了衛爍的懷中，通過喘息平息情緒。
淩曦見狀幹脆將視線對準一旁的李嬤嬤，“你們怎麽斷定，那吃人的就是無頭鬼呢？”
李嬤嬤略顯詫異，“這還要問嗎？眼下誰人不知有無頭鬼在莿州城內作怪。”
然而淩曦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那你們有沒有確切地看到無頭鬼的長相？除了沒有頭，他還有什麽特征？”
“特征？”李嬤嬤有些為難，“老奴當時都嚇傻了，什麽時候暈過去的都不知道，實在是不知道這無頭鬼長什麽模樣。”
這時反倒是衛夫人補充了一句，“我看到了，那無頭鬼比尋常的成年男子還要高出半個身子，而且長了兩對胳膊。”
“兩對胳膊？！”
這話不僅是淩曦覺得奇怪，就連衛爍也深表懷疑。
“晚秋，你是不是當時也嚇壞了，所以才產生了幻覺？”
“不，那不可能是幻覺。我看的很清楚，無頭鬼站起來之後朝著馬車的方向走了兩步，其中一雙手裏拿著小刀，另外一雙手拿著剝下來的人皮。”
許是想到了當時血腥的場麵，衛夫人忍不住幹嘔起來。
淩曦見狀站起身，替她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
“多謝衛夫人提供的線索，今日就先到這裏吧。日後衛夫人若是想起了其他的什麽細節，還請派人告知。”
得到對方的道謝之後，淩曦突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對了，下官剛才進門的時候注意到放在窗台上的花朵，瞧著品種很是特別，還請夫人解惑。”
“什麽花？”衛夫人先是愣住片刻，才順著淩曦所指的方向看向窗台，“咦，那不是莿州的野花嗎？”
衛爍也注意到了這東西，不由得有些發怒。
“怎麽回事？夫人的房間裏怎麽會放這種低賤的東西？”
李嬤嬤嚇了一跳，忙叫人把那盆野花給搬了出去。
“許是這些日子院裏的丫鬟們都忙著照顧夫人，下麵的人才粗心犯了錯。”
衛夫人歎氣，輕柔地拍了拍衛爍的手背。
“這麽點兒小事何至於你如此大動幹戈？連我自己都依稀記得，隻要發起病來就忍不住想砸東西。也許之前那盆牡丹就是被我自己砸掉也未可知。”
“你別傷心，我今日就叫花匠再去拿兩盆牡丹回來。”
衛夫人感受著自己夫君的體貼，同時也不忘提醒淩曦。
“淩評事，這野花雖然顏色別致，但還請你不要頻繁接觸的好。”
淩曦心念一動，“哦？這是為何？”
“這話雖然沒有名字，但在野外卻是常見，尤其是在毒蛇出沒的地方。”
“那這花也有毒嗎？”
衛夫人搖頭，“這花沒毒，至於因為毒蛇的寓意不好，所以連帶著這花也不受人待見。”
“原來如此，多謝衛夫人提醒。”
……
……
有了衛夫人提供的線索，淩曦當即將犯人鎖定在了身高超過尋常成年男子的那些人身上。
淩曦為了安撫人心，故意把消息透露給知府衙門的官差們。
“衛夫人親眼所見，這無頭鬼在作案時手裏拿著小刀。有此可以推斷，這無頭鬼想要剝下人皮還需要借助工具。那麽他肯定不會是什麽鬼怪，而是一個身材高大的人而已。”
聽得此話，官差們頓時議論紛紛。
“說的有道理啊，既然鬼要吃人，哪裏還需要用刀。”
“這麽說來，還真是有人裝神弄鬼？”
“可惡，我們一定要抓到這個凶手，將他繩之以法！”
就在眾人熱情地追查線索時，卻突然收到了有人看到無頭鬼出沒的消息。
“連山寺？這是什麽地方？”
衛爍解答了淩曦的疑惑，“連山寺出城往東二十裏，是處清淨的寺廟。”
“知府大人，看來咱們得去寺廟一趟了。”
衛爍清點了人馬，立刻往連山寺趕去。走到一半的時候淩曦嫌馬車速度慢，中途換馬帶著大理寺的五名衙役先行一步。
“淩評事，連山寺到了！”
淩曦勒住韁繩，“快去敲門！”
“是。”
就在屬下前去叫門的同時，一群飛鳥倏然間從不遠處的密林中飛出。
淩曦聞聲望去，隻見那幽深的密林像是張了嘴的妖怪，虎視眈眈地看著她。淩曦沒來由升起一陣惡寒，心髒像是被人揪住了一般。
“淩評事，寺廟的門開了，小和尚允準我們進去查看。”
淩曦頷首，將視線從密林方向收了回來。然而當她準備抬腳跨過寺廟的門檻時，腳下的步子卻是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你們幾個先進去搜查，我去林子裏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