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拜托你救他
特意交代好去後門之後,我渾渾噩噩的被送了回來,見到柔芳等在後門口時我便知道自己的行蹤暴露了。
老實的由她扶著來到書房,房內燈火通明,安芸靜靜的跪在地板上,粉嫩的包子臉上掛著還未幹透的淚水。一旁站著的安宇,眉頭蹙在了一起,雙目焦急的盯著跪在地上的纖細人影。
冷公子手裏捧著一杯茶,茶杯蓋不斷地磨砂茶杯的杯沿發出沙沙的聲音,大哥則是安靜的靠在榻上,臉上布滿了疲倦之色。
“冷公子,你這是做什麽?”我伸手想要扶起安芸,可是安芸似乎釘在了地上,死活不肯起來,眼神時不時的瞟向擺弄茶杯的冷公子。
“冷公子,天還有些涼,跪久了傷到膝蓋就不好了,你讓她起來吧?”
他抬眼瞄了我兩眼,放下手中的茶杯道:“安宇,帶她下去吧,讓金大夫看看膝蓋有沒有傷著,接下來一個月安芸都別想出府了、、、”
雖然說出的話是懲罰性的,可是安宇還是一臉喜色的將安芸抱出了書房。
柔芳輕輕的扶著我落座道與大哥麵對麵的椅子上,看了冷公子一眼便退了出去。我靜靜的等著他們開口,看他今晚對安芸的懲罰,想來他是真的生氣了。
沉默的氣氛在我們三個人之間彌漫,良久之後大哥才打破沉默,“去哪了,身子這樣虛弱還要到處亂跑?”
“我、、、”
“還用說嗎?你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麽嗎?”冷公子的臉宛如萬丈之下的寒冰,冷的讓人瑟瑟發抖,餘光淩厲的掃過我一眼。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聽你話的。隻是、、、隻是、、、”
“隻是他快死了是嗎?”冷公子突然高聲打斷我的話,嘴角突顯一抹冰寒的笑意,“我就是怕你會因為這個出門,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那個小丫頭。”
我的心頭一怔,“你早知道了?我隻是、、、隻是去看看、、、看看而已、、、”
我有些激動,身子一下子燥熱起來,身上越發的無力,險些從椅子上癱軟下來。冷公子一個飛身來到我麵前,眼疾手快的接住了我即將倒下去的身子。
我強撐著精神,滿懷希望的看向冷公子,心頭的焦躁全部被金大夫這三個字給撫平了。”“冷公子,我知道金大夫醫術了得,你、、、拜托你讓、、、讓金大夫去救他好不好、、、”
他的身子猛然一愣,有些許的不可思議,隨即淡然的搖頭,“我恨不得他去死,又怎麽會去救他呢?”
我心中一陣揪疼,沒救了嗎?為什麽我會這樣難過,是為了這莫名其妙的仇恨還是別的,我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冷公子,滅掉武林盟的不是他,你恨的人也不是他。我拜托你救他、、、好不好、、、”我的聲音近乎是求饒那種,心中隻有一個念頭,看見易璿暉那樣毫無生氣的躺在那裏,我受不了。
他的眉頭擰的更加得緊,良久之後歎了口氣,冷笑了幾聲:“你竟為了他來求我?晴兒,你當真變了、、、”
我愣神的看著他,此刻的他臉色有些許的蒼白,嘴唇時不時的顫抖著,好似強忍著某種情緒,“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得答應我從此以後不再和他扯上任何關係、、、”
我一驚,癡癡傻傻的將他望著,也順道望了一眼他身後的大哥,第一次看見他滿臉怒色,微微一愣之後,我勉力地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能救他就好,我和易璿暉應該說是馬季晴和易璿暉本就應該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但是他們相交了,那是錯誤的相交,於是變成了現在這種有了焦點之後的兩條線,將來隻能越走越遠。
激動過後我有些眩暈,迷糊之間好像聽到什麽‘對不起’‘隻能用這樣的法子阻止你、、、’什麽的。
那日之後,我在床上躺了好一陣子,冷公子和大哥時不時的來瞧上我一眼。照顧我的雲袖更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時不睡覺的盯著我,搞得我好像是什麽重型罪犯一般。
冷公子見我有些悶悶不樂,複又將奶奶帶來我身邊,每每隻是讓我有些哭笑不得。我很好奇自己許久不去上朝朝中的人會怎麽想,皇帝會不會一氣之下要滅了我。但冷公子去很淡定的說:“我已經派人送上去辭官的折子了,你身子不好不適合做官。”
“哦。”我點點頭表示知道了,身子還是提不起什麽勁,靜靜的思考了幾天,我總覺得哪裏不對勁,此刻冷公子用異樣的眼光看向我時,我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在我身上下了什麽藥嗎?”
“為什麽這麽說?”他神色如常的看著我。
我嘴角微微上揚,輕笑道:“我不傻,好好的一個人是不會這樣虛脫無力的。五月份都快過完了,而我卻連著十多天渾身無力,不知冷暖。看我身上裹著的衣服再看看你們身上穿著的薄衫,我要是再想不通的話,我就無藥可救了。”
“對不起,我不得不這麽做,有些事已經部署好多年了,是不可能停下來。未免你無辜卷進去,我隻好用這樣的方式留住你,別怪我、、、”他眼神淡淡的掃過我躺在藤椅上的身子,隨即提步就要離開。
我沉默了一會,最後還是問了:“他好了嗎?”
冷公子的腳步頓了一下,背對著我道:“皇後下的劇毒豈是一時三刻就可以解掉的,金大夫隻是沒完準時去給他針灸入藥,再過幾日大約就好了。”
我歎了一口氣輕聲道:“冷公子,謝謝你。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你也是為了我好。”
他終是不再說什麽就離開了,留下我一個人靜靜的在院子裏曬太陽看書。
這幾日的悠閑讓我想明白了許多事情,不管冷公子和大哥做什麽,未曾經曆過他們所經曆的童年,我也就沒有資格去評判他們選擇複仇是對還是錯。他始終不曾傷我分毫,麵對這樣的他們我又有什麽資格說一句不是。用藥來製止我的行動,無非就是不想我去攙和某些事情,既然這樣我何不逍遙自在的過日子,反正心中的那一點牽掛已經相安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