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冷血
墨淺冰雖沒什麽胃口,但慕非言特意為她煮的薏米粥,她還是很給麵子的吃完了。
夜卿更是吃了個肚圓,一個勁的對慕非言豎大拇指:“慕大哥,你真的是無所不能!”
“飽了?那繼續趕路。”慕非言冷冷瞥了眼墨淺冰,發現她的麵色紅潤了不少,便一言不發起身去牽坐騎了。
夜間趕路,最考驗人的騎術,慕非言又刻意放慢了腳步,這讓墨淺冰承受的痛苦,減輕了幾分。
“長夜漫漫,路途枯燥,不如……我為你們吹上一曲吧。”墨淺冰拿出了一直藏在懷中的短笛。
“哦?墨姑娘還會吹笛?”夜卿也來了興致:“吹一曲來聽聽”
墨淺冰將短笛放在唇邊,淺笑“獻醜了!”
悠揚的笛聲想起,帶著淡淡的憂愁和對世事的無奈,墨淺冰的笛聲,就像她的人一樣,危險卻又扣人心弦。
夜卿幾乎聽癡了去,笛聲時而清脆悠揚,時而低沉鬱猝,時而婉轉靈巧,時而磅礴霸氣,讓人的心也跟著起起伏伏,應接不暇。
笛聲在慕非言聽來,其實已經沒有多少震撼了,雖已隔了十年光景,但他卻記憶猶新,就仿佛昨日才聽過一樣熟悉。
一曲完畢,墨淺冰收了笛聲,一雙幽譚一般的眸子,笑成了一彎新月:“怎麽樣,我的技巧可有退步?”她這話是對慕非言說的。
慕非言從回憶裏回神,目光還有些悵然:“自然是猶如天籟”
“嗬嗬~你還是隻會說這些來敷衍我。”墨淺冰厭厭的趴在馬背上:“我累了,要睡了,你牽穩一點”
說著,墨淺冰打了個哈欠,竟真的就那樣閉目睡去。
笛聲歇了許久,夜卿才堪堪回神,而這時,墨淺冰早已睡去,他的讚歎她自然無法聽到,慕非言控製著馬匹,更加放緩了腳步,眼神也時不時的飄向熟睡的人身上,暗道:她真的那麽累?
馬的速度已經很慢了,但夜路難行,在幾次墨淺冰險些被顛下去,嚇到醒轉後,她懊惱的用衣服將自己綁在了馬身上。
慕非言見狀,一臉開恩的表情“你若是真想睡的話……”
墨淺冰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夜色遮掩了她臉上是病態的酡紅:“沒關係,我綁的很緊”
“墨姑娘,慕大哥的意思是,你要不要……”
夜卿的話未說完,就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喊殺聲,刀劍撞擊迸發出火花,血腥氣熏的墨淺冰直皺眉,險些把好不容易才吃下肚的薏米粥吐出來。
“你們在這裏等著,我去看看。”慕非言將墨淺冰的馬韁繩交給夜卿,便打馬前去。
夜卿攥著韁繩,緊張的注意著周圍的動靜,很快,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踉蹌的倒在了離他們四五米的地方。
練武之人的夜視能力很好,夜卿一眼便認出了那人的身份:“江南俠盜,柳寒楓?”
“你認識他?”墨淺冰解開了綁住自己的衣服,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倒在地上的男人。
夜卿立刻從馬上跳下,一路小跑的衝過去:“柳前輩,你怎麽樣?”
柳寒楓嘔出一口鮮血“救我!”隨即便昏死過去。
“柳前輩,柳前輩!”夜卿叫了兩聲,對著墨淺冰道:“墨姑娘,你在這裏照顧前輩,我去幫幫慕大哥”
前方的兵器擊打聲音越來越急,顯然慕非言是碰上了勁敵。
夜卿離開後,墨淺冰冷冷的站在原地,眸光閃動,聲音更像是透過寒潭傳來,寒徹心扉。
“出來!”
“哈哈哈哈”一聲奸笑,伴隨著勁氣撲麵而來:“不愧是閣主器重的第一殺手”
“齊繆,你沒死?”墨淺冰眸子尖銳,像一把出鞘的利刃,狠狠盯著來人。
“僥幸撿回了一條命”齊繆劍尖斜指地麵,對墨淺冰冷冷道。
“既然是撿回來的命,那就該好好愛護”墨淺冰將短笛抓在手中。
“有人出黃金萬兩,要他人頭,你知道,我齊繆隻認錢,不認人。”齊繆毫不退縮的瞪著墨淺冰:“墨淺冰,念在我們都曾在瓔珞閣呆過,我奉勸你一句,有些事,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你若是執意要保他,慕家那小子可就要身首異處了”
“呃……”
一聲悶哼,墨淺冰聽出了那是夜卿的聲音,最後看了眼柳寒楓,毅然決然的閃身離開了。
齊繆冷笑一聲,提劍割掉了柳寒楓的頭顱:“要怪,就怪你窺到了不該窺探的秘密。”
墨淺冰幾個閃身,便來到了慕非言幾分打鬥的地方,隻見對方皆是一身紫衣短衫打扮,紫巾覆麵,身手詭變莫測,出手狠辣,招招置人於死地,夜卿已然負傷,慕非言承受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已出現頹敗之勢。
“住手!”墨淺冰手腕一轉,短笛內彈出劍刃,傲絕的站蒙麵人身後。
蒙麵人聞言,眼神狠辣的看著她一眼,隨即眼神有些遲疑道:“墨淺冰!你也想橫插一手?”
“哦?竟能認出我這把劍?”墨淺冰強忍因運行真氣而引發的痛楚,站的筆直。
“你來了,誰在保護柳前輩”慕非言臉色一寒:“你把他一個人扔下了?”
“嗞~砰!”這時,遠方的夜空中盛開出一朵紫色煙花。
為首的蒙麵人,喜道:“得手,撤!”
蒙麵人退走之後,慕非言不發一言,快速向來時的路走去。
夜卿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幾個人來到坐騎所在的位置,便看到一具無頭屍體,靜靜的躺在原地,血早已涼透。
“你!”慕非言指著墨淺冰:“你的血是冷的嗎!”
夜卿歎了口氣:“慕大哥,逝者已矣,不要怪墨姑娘,來人下手幹淨利落,顯然是個高手,就算墨姑娘在,也不一定能阻止得了。”
慕非言看了看屍體幾步前,較深的腳印,心道:她阻止不了?我看是她拱手把人讓出去還差不多。
墨淺冰垂著頭,站在樹蔭裏,月光也無法照耀到她,她就那樣靜靜的站著,唇邊的血跡被她悄悄擦去。
幾人將柳寒楓的屍首埋葬,慕非言重重的給他磕了幾個響頭,然後一言不發,翻身上馬沉著臉打馬離去。
“墨姑娘,他心情不好,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夜卿安慰看上去厭厭的墨淺冰道。
“無礙,已經習慣了,你的傷怎麽樣?”墨淺冰歎了口氣道。